真武济世 第二章 师徒

看了半天，也不觉这龙珠有什么特别，李曰用布把它包好，塞进怀中，觉得已经妥当，便躺下休息。

次日一早，他早早收拾一翻，便开始寻找龙涎草，据说这种草喜温向阳，同时又是依靠吸收龙气才能生长，如此环境渴望不渴及，更别说龙涎草能够找到。

经历昨晚那一幕，他确信，金蟒化龙的地方应该有龙涎草生长，但又想到，那般猛裂的爆炸，还有什么东西能够保存下来？

“这里的气氛好压抑，也许说不准真的有龙涎草诞生。”

李曰边走边寻，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转身一望，又什么都没有，自从自己第一脚跨入仙人山这个地方，就觉得周围很不寻常，甚是怪异。

不多久，透过树木的缝隙，能看到不远是一片空旷地带，且有明显烧灼的痕迹。

“这里应该就是金蟒自爆的地方，还好……”

想到昨晚金蟒自爆的威力，他随即摇头，怕是神仙也难活命。

“真的找不到，应该都死了吧！”

李曰不再多想，埋头继续搜寻龙涎草，时间紧迫，他不容分心。

“沙沙……”

突然，他察觉到一丝波动，就在爆炸边缘附近，有个东西在动，他闻声过去，轻轻扒开草丛，一株金烂烂的小草浮现在眼前，像小鸟一样欢乐地跳跃着，同时，怀中的龙珠也跟着跳跃起来。

掏出老郎中准备的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拔出龙涎草，将其装入盒子当中，成功获得龙涎草，李曰一颗沉重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深吸一口气，抛开所有烦恼，心情无比的放松，他觉得这地方很适合人居住，若是有时间自己一定还会回来。

“嗡……”

不巧的是，龙珠在此时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像是要脫手而出。

“不好……”

李曰暗道不妙，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小娃娃，交出龙珠，老夫让你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来人衣衫褴褛，气息紊乱，正是姜阁老本人不错。

“你……你是人……是鬼！”

“啧啧！小娃娃，你说呢？”

李曰必竟只有十三四岁，依然还是小孩心智，明明看到那人与金蟒化成了飞灰，此刻却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怎么不让人害怕。

姜阁老伸手一点，一股无形的力量把眼前的事物包裹，朝着手心飞过来，要聚作一团。

“啊……”

李曰大叫，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危急时刻，他抓住一截树枝，躲过这一劫。

“咳”

“还不认命！”

姜阁老大喝，也不顾身上的伤势，体内真气一阵涌动，化成一只擎天大手，要将眼前这个少年拿下。

若非一时大意，他怎会受如此重伤，换作以前，就凭双眼能瞪死像李曰这样的凡人数十，哪有现在这般麻烦。

李曰快要哭了，这凶人哪里想过留自己性命，根本就是在哄小孩。立刻心情不爽了，就想杀人，真是让他既恼又怕。

眼见着大手朝自己抓来，李曰无力抗争，感觉自己好渺小，世间众生的命运是能随意让人宰割的么？他不禁疑问，只有亲身体会到了，才知道世间种种有多么的残酷。

可是他不想认命，虽然出身低微，整个小龙村的人以采药为生，生活是平淡苦了点，但生得自在。

可是一切似乎变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难以接受。

一种莫须有的冤屈压在心头，李曰竭力嘶吼，他要挣脱出去。

“哈哈哈……龙珠，有了龙珠，老夫就能打破……”

姜阁老狂笑，一脸得意，眼见着少年要被自己擒下，突然，意外发生，他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啊……”

擎天大手湮灭，姜阁老尖叫一声，消失不见，周围倾刻陷入一片死寂。

李曰只觉身下一空，被一股吸力拉扯进去，两耳嗡嗡作响，眼睛都没办法睁开，他记得最后时刻，姜阁老头也不回地丢下自己，一脸惊骇地飞逃。

“这是哪里？”

双脚着地，李曰睁开眼睛，一栋古朴陈旧的大殿浮现眼帘。

“唉！没时间了，可惜了那条小蛇，这娃娃资质平平，是其中来过最差的，而且根骨奇差，筋脉堵塞严重，气运暗淡无光，若非那枚龙珠在身，怕是一生平平，碌碌无为。”大殿深处，传来一声古老而失落的叹息。

“也罢，我时日无多，且还能苟活几曰，就让他拜入我的门下，不望他发扬光大，只要不断了传承，一切便好。”似是看开了，古老的声音中夹带的一丝执着，终于放开，不再计较得失，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看开了才算是解脱。

李曰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眼睛紧盯着大殿深处，一种熟悉的气息牵引着他的目光。

“小娃娃，你进来吧。”

话音未完，殿门打开，纯净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

李曰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很快一股刺鼻的汗臭弥盖全身。他当然知道，这不是汗，而是体内泌出的毒素。

“你叫什么？”

进入大殿，李曰就看到一名中年男子盘坐在大殿中央，他的气息很微弱，眼睛半闭半睁，双手垂放在膝盖上，说话的声音仿佛穿越万古而来，似乎有什么始命没有完成，在此一坐千万年，要等有缘人。

“我叫李曰，您……”

中年男子刻意打断，他明白了，李曰也一样明白了。

“不要问我叫什么，又在此等待什么，老夫有三大绝技传授，你可愿学？”中年男子不愿过多废话，他真的时日无多了。

“您……我……”李曰一时难以断定中年男子此意，说话吞吞吐吐。

这时中年男子双眼射出一缕金光，遁入李曰脑海中，他头痛欲裂，认不清自我，一下子昏死过去。

“悟性倒是不错，也不算辱没了行天门的列祖列宗。既然你我缘还未尽，为师再帮你一把。”

话罢，中年男子伸手一点，龙珠来到掌心，他稍稍用力，大殿之内的金精之气、大地之气、天地灵气、包括他体内的生命之气和大部分真元全部涌入龙珠之内。

足足凝炼了三日，龙珠的周围倾刻多出另外五种颜色，加上原来的紫色和金黄色，顿时令龙珠发生了蜕变。

“嗡嗡”

龙珠快速旋转，七色被吸扯进去，最终化为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落入老者手中。

李曰清醒过来，脑海仍然有轻微疼痛，但已经不碍事。

“您……老人家，您……”

李曰看得还未回过神来，之前明明是黑袍加身的中年模样，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老人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三日，而老者三日未眠，将剩余的生命精力花在造就他的希望上了。

老人微微一笑，心中虽有遗憾，但也看开了。

“这龙珠经过为师三日炼化，可当护身符使用，不到圣贤级，无法破开，这里面有十八道禁制，修为未到，你无法获取里面的信息，好了，孩子，带上它，去走你的路吧。”

老者叹息一声，用手轻轻一扇，李曰眼前一花，再出现，已经回到了小龙村。

“师傅。”

李曰跪下，朝仙人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授艺之恩他还是懂的，即便二人相识时间不长，但是，那老者在未谋面之前，就已经认了他这个徒弟。

“小龙村不能久留，东梁庙？北方？”李曰站起来，师父已经给他指明道路，为了小龙村的百姓，他必须离开。

“多久？一辈子吗？”

李曰握紧拳头，他一定会学艺有成，只是，那会是多久？

“汪汪”

已是半夜时分，村口传来狗吠，惊醒了熟睡的人们，很多人提着灯笼出门察探，防贼已经成为小龙村所有人的习惯，所以，才不过一会儿，村子里就出现了很多打灯笼的人。

“是海娃呀！龙涎草找到吗？”

李曰点点头，有了龙涎草，父亲就会醒转过来，他开心才对，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

“汪汪”

“呵呵，阿毛。”

蹲下来，抚摸着阿毛，李曰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

阿毛是条大黄狗，是他几年前跟随父亲上山采药，无意拣到的，那时还不过两只拳头大小，身上长满杂毛，他取名阿毛便是这么来的。

“韩伯，父亲他……”

“哦，你父亲还好，孩子，辛苦你了。”

“韩伯，这是龙涎草，您帮我交给老郎中，请他治好父亲的病。”

“孩子，你这是？”韩伯疑惑不解，这孩子好像是在交待后事，不过，他并未在意，这么丁点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摇摇头接过李曰手中的龙涎草，便朝着大家说道:“都散了吧，我看海娃也累了，先让他回屋休息。”

李曰勉强一笑，进到房间，看到父亲躺在床上，至今还昏迷着，他的眼睛湿润了。

“父亲，孩儿不孝，若是孩儿多停留一分钟，恐怕那坏人就会找来，到时小龙村全村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就会落入他的手中，您别怪孩儿，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我回来。”

起身熄灯，轻轻掩上房门，李曰再也没有回头，带着阿毛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