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傲万界游记 第五十二章 初见大金牙

胖子显然有点紧张，他故作镇定，吁了口气说道：“以前看过鲁迅写的小说，就有古董上生水银浸的描写，看来那老哥还不是瞎写的，确有其事。”

英子问道：“这也太可怜了，唐大哥，你说这童男童女，咋还不给他们穿上衣服呢？我记得先前看见跑过去的那个小孩穿着衣服啊，难道是鬼魂吗？”

唐天傲看着英子说道：“估计是了，你没看到他们就在这棺材里，当然是不可能跑出去的，只有鬼魂能够穿过密室，四处游荡。”

老胡开口说道：“是不是鬼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不过不是这俩小孩不穿衣服，陪葬的童男童女，肯定都着盛装，过了快一千年，到了这会儿，那衣服早就烂没了。这口巨棺恐怕是元代的，关东军把这口大棺材挖出来打开的那一刻，衣服一见空气就变成灰尘了。”

英子说道：“不是常说入土为安吗？要不咱就帮帮他们吧，多可怜啊。”

胖子点头赞同道：“我是只想发财不想管闲七杂八的事，但是这回情况特殊，咱行行好，把他们带出去挖个坑好好安葬了，别在这赤身裸体地戳着了，他们都给墓主站了千年的岗了，该休息了。”

当下不多耽搁，老胡和胖子脱下身上穿的关东军大衣，分别把童男童女包在里边，系个扣背在身上。灌满水银的尸体死沉死沉的，多亏是小孩，如果是大人，一个人背还真够戗。

胖子见未得到值钱的财宝，心里多少有些不太痛快，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些棺材全烧了，老胡和英子急忙劝阻，他也只得罢休。

从要塞回到了元朝的古墓，那红犼的尸体还在，唐天傲直接将大洞上的棺材板扣下来，大家从洞口出来，来到一个山坡下找块地方把那对童男女埋了，捻土为香，祭拜了一番，这才回到营地，几只猎狗和马匹还在。

草草的弄了些吃食对付了一下，吃完饭后，大家喝着英子煮的茶砖，商量了一下怎么回去，失去了驮行李的马匹，想回岗岗营子还真不那么容易，锅碗帐篷都没法搬动，一路上猎杀的动物皮子没法携带，那损失实在太大了。最后英子想了个办法，让两条狗回去送信，叫屯子里的人组织马队来挖关东军的要塞，这里那么多好东西不搬出来不都瞎了么，而且狗是最好的向导，它们可以给屯子里的人带路，大家就先在这附近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等大伙来了，一起搬够了好东西再回去。

事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胖子对这些事不太上心，他又把那两块玉璧取出来观看，老胡骂道：“你他娘的真没出息，受穷等不了天亮。这两块玉你别揣着了，一天看一百多遍，你也不怕给它看没了，以后放我这保存。”

唐天傲看着胖子笑着说道：“胖子，你别光是看玉啊，就你先前搬出来的那几个品相不错的瓷器，那是元青花，比你那破玉值钱多了。”

胖子不信的看着唐天傲说道：“小唐，你说真的假的，就那腌咸菜都嫌费事的家伙，能比这玉值钱。”

唐天傲笑着说道：“爱信不信，不要可都归我了。”

胖子看着一旁摆放的五六个瓷器，说道：“真这么值钱？”

唐天傲点头说道：“当然。”

胖子说道：“那可说好了，这六个瓷器，我们一人一个，剩余的两个卖了，给村子里当经费，改善村子里的生活条件。”

老胡笑着说道：“胖子，你啥时候有着觉悟了。”

英子也说道：“我就是来带路的，这东西我可不要。”

唐天傲笑着说道：“英子，你可不只是带路，你也出了力的，东西应该分你一份，说起来还是我们赚了，胖子和老胡还拿了一对玉，我也拿了一个面具，你只是拿一个瓷器，亏大发了。”

英子红着脸，说道：“那行，唐大哥说啥就是啥。”

老胡和胖子相视一笑，这小妮子恐怕是看上人家傻大个了。

在野人沟待了十来天，乡亲们终于来了，接下来也就没有唐天傲什么事了，关东军要塞里面的物资多的吓人，凭着岗岗营子的几十号男人根本就搬不完，大家决定，把洞口掩埋，等来年开春了再来，入冬之后大雪就要封山了，不好搬物资。

带着十几辆马车的物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回到岗岗营子，村支书下令杀猪，好好庆祝了一番，英子总是拿着酒来敬唐天傲，唐天傲自然是来者不拒，凭他的身体素质，就是泡在酒缸里都不会醉，反倒是英子给醉倒了。

第二天，老胡和胖子打算回北京，倒斗倒出来的物件也得回去找大金牙出手。

唐天傲知道他们要回去，便打算跟着一起去北京，话说那倒斗的东西自己也用不上，该出手就出手算了。

英子知道唐天傲要走，两眼泪汪汪的瞧着，很是不舍，不过唐天傲又没有给英子承诺，也没有定亲，英子是不会就这么跟着唐天傲跑了的，看来两人的缘分，也只是这样了。

带着六个瓷器，一对玉，一个面具，唐天傲、老胡和胖子三人踏上了回北京的火车。

下了火车，哪都没去，直奔潘家园，大金牙还是以前那样，长得俗不可耐，一身市侩气，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他在潘家园是属于很有资历很有经验的大行家。大金牙一看老胡和胖子俩来了，还带了一个彪形大汉，当然不会以为他们是来找麻烦的，联想前几日他们说要去乡下收东西，一定是有好货到了，赶紧把手头的生意放下，问长问短：“二位爷，怎么去了这么多日子才回来？都快把我想死了，这位爷是？”最后一句话显然是看着唐天傲说道。

老胡介绍道：“自家兄弟，唐天傲，叫小唐就行。”

大金牙笑眯眯的，露出了他的金牙，说道：“唐天傲，好名字，胡爷兄弟就是我大金牙的兄弟，自家人，来，请坐。”

胖子当时就想掏出那两块玉璧给他瞧瞧，究竟值几个钱，这事一直就困扰着他们，今天总算能知道个实底了。

大金牙急忙冲胖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让把东西拿出来：“咱们还是奔东四吧，上次涮羊肉那馆子不错，很清静，这潘家园鱼龙混杂，人多，眼也多，可不是讲话的所在，明器在这露不得。二位稍等片刻，我把手头这笔生意料理料理咱就走。”

大金牙所说的“明器”，是行话，前边已经提到了，就是冥器的同义词，这个“明”并不是指明代的古董，是专指陪葬品，就如同“古董”、“古玩”这些词，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说着也好听，其实这些词的出处都同“倒斗”有关系，再早的时候就叫“骨董”、“骨玩”，都是指前朝留下来的物件。

说话间，大金牙就把一个清代早期的“冰箱”加上一件雍正官窑款霁虹小茶壶倒出了手，买家是个老外，带着个天朝翻译。其实这种东西，不算什么，都是小打小闹的玩意儿，具体他卖了多少钱，没看见，不过估计这老外八成是挨了狠宰了。

做完了这笔生意，大金牙数着钞票：“三天不开张，今天开张了够我吃三年。这帮傻逼洋人，买两件假货还跟得了宝似的，回去哭去吧您哪。”数完钱，转过头来又对老胡说道：“庚子年那会儿，八国联军进北京，可没少从咱这划拉好东西，爷今天也算替天行道了，胡爷，您说是这么个理儿不是？”

老胡和胖子现在求他办事，当然得顺着他说了，连忙挑起大拇指赞道：“古有霍元甲比武打败俄国大力士，如今有金爷巧取洋人的不义之财，为国争光啊真是，高，实在是高！”

收拾收拾东西，大家就再一次去了初次相谈时的那家小饭馆，大金牙可能今天赚了不少，再加上被老胡和胖子俩捧得有点飘飘然，一边喝酒一边还来了两句京剧的念白：“好洋奴，我手持钢鞭将你打，哇呀呀呀呀。”

老胡看了看四周，现在不是吃饭的正点，饭馆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们角落里的这一桌，服务员趴在柜台上打磕睡，还有两个负责点火锅的伙计，蹲在门前侃蛋儿，没有任何人注意这边。

于是老胡让胖子把玉璧取出来，给大金牙长眼，顺便把这趟东北之行的大概经过，拣紧要的说了一些。大金牙瞧得很仔细，时不时地还拿到鼻子前边闻闻，又用舌尖舔舔，问了一些那处古墓的详情。

大金牙说道：“这古物鉴定，我是略知皮毛，都是本家祖传的手艺，今天就给二位爷现丑了。这一物既来，就如中医把脉，也有望闻问切之说，尤其是明器，因为明器不同一般古物，家传的收藏品，经常有人把玩抚摸，时间久了，物件表面都有光泽。明器都是倒斗倒出来的，一直埋在古墓之中，这古墓也有新斗、旧斗、水斗、脏斗、陈斗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