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出武当 第025章：汉水之畔，渔家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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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傅。”

墨玄机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要说这西域金刚门的根底，还得从少林寺的一桩无头公案说起。当时的少林方丈，乃是苦乘禅师，也就是天鸣禅师的师祖，无色禅师的太师祖。”

张三丰沉吟道：“为师还在少林寺时，便是天鸣禅师执掌少林，苦乘禅师既是天鸣禅师的师祖，那该是一百六十余年前的事。”

墨玄机点头道：“不错。”语气稍稍一顿，又道：“那一年中秋，少林寺例行一年一度的达摩堂大校，由方丈及达摩堂、罗汉堂两位首座考较合寺弟子武功。众弟子献技完毕，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升座品评。就在这时，一人突然越众而出，大声斥责苦智禅师，说他的品评狗屁不通，根本不知武功为何物，竟然妄居达摩堂首席之位。众僧大惊，看向那人，却是香积厨中灶下烧火的一个火工头陀。众僧自然不服，上前与他动手，结果被他三拳两脚就击败了。”

“本来，达摩堂中同门较艺，均是点到即止，人人手下留情。那火工头陀出手却极是狠辣，他连败达摩堂九大弟子，九个僧人中招之后，不是断臂，便是折腿，无不身受重伤。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又惊又怒，然见那火工头陀所学全是少林派本门功夫，并非别家门派的高手混进寺来捣乱，于是便强忍怒气，问他的武功是何人所传。”

“那火工头陀自然如实回答，说是无师自通。”

“原来，监管香积厨的僧人性子极是暴躁，动不动便拿火工头陀来出气，每次都出手极重。三年间，那火工头陀被打得吐血三次，每一次都身受重伤。积怨之下，那火工头陀便暗中偷学武功，欲伺机报仇。少林寺人人会武，要偷学武功，机会良多。他既苦心孤诣，又有过人之智，二十余年间竟练成了极上乘的武功。但他深藏不露，仍是不声不响的在灶下烧火，那监厨僧人脾气一上来，仍是对他拔拳相殴，他也总不还手，只是此时他内功已精，再也不会受伤了。”

“那火工头陀本是心性陰鸷之辈，一直在香积厨隐忍多年，直到自忖武功已胜过合寺僧众，这才在中秋大校之日显露身手。数十年来的郁积，使他恨上了全寺的僧侣，因此一出手便毫不容情。”

“苦智禅师问明情由，既佩服他的隐忍，又不忍如此人才毁于一旦，在与他交手之时处处忍让。斗到五百余招时，苦智禅师已胜券在握，他本想以一招分解掌逼退火工头陀，不料这一招竟被火工头陀误认为是神掌八打。于是，火工头陀立时奋起狠劲，拼着挨一掌，以一记大金刚拳取了苦智禅师的性命。这么一来，他便闯下了大祸，不得不逃出少林，远走西域，而后便在西域创建了金刚门一脉。如今，金刚门已投靠了朝廷，成为朝廷的鹰犬，当年重伤三哥的人，便是那火工头陀的嫡传。”

“因为火工头陀之事，少林寺高辈僧人大起争执，互责互咎。罗汉堂首座苦慧禅师一怒而远走西域，开创了西域少林一派。经此一役，少林寺的武学竟尔中衰数十年，于是对外宣布关闭山门，不再领袖江湖武林。少林内部更是定下寺规，凡是不得师授而偷学武功，发现后重则处死，轻则挑断全身筋脉，使之成为废人。”

听到这里，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显然都没想到少林寺会有这么一段过往。

张三丰叹道：“少林寺当年执意要废我的武功，初时我只道是他们心胷狭隘，没想到竟是有这样的先例。”轻叹了一句，他又转向宋远桥等人，告诫道：“远桥，那火工头陀的例子，你们一定要引以为戒，对门下弟子，哪怕是伙房的杂役，也不要太过苛责，不然只会适得其反，要做到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宋远桥等人连忙拱手道：“谨遵师傅教诲！”

接下来，墨玄机又向张三丰说明了黑玉断续膏的用法。

因为俞岱岩已瘫痪了十年，浑身筋骨已经长闭合，想要令他的筋骨重续，需要再次将筋骨打断，然后再敷上黑玉断续膏。

这些事情，自然用不着墨玄机揷手，由张三丰亲自去做。

三日后，等俞岱岩的情况稳定下来，墨玄机便带着张无忌下了山。

两人一路北上，不几日，来到汉口，正准备过江，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墨玄机心中一动，连忙携起张无忌，循声疾掠而去。

不一刻，来到江边的一个小渡头，只见几个和尚正在围攻一名粗莽大汉，外围还有数十名鞑子兵重重包围。在几个和尚的围攻下，那大汉身上已挂了几处彩，但他丝毫不在意，兀自掩护着身后的一个小女孩，且战且退。

看到这一幕，墨玄机略一回想，便知道了那大汉和那小女孩的身份。

那大汉不是被人，正是常遇春，而那小女孩，多半便是周芷若。

当下，墨玄机遂向张无忌交代道：“无忌，你呆在这儿别动，我去帮他们。”

张无忌点头道：“知道了，八叔。”

随后，只见墨玄机倏然一闪，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掠进包围圈中。

“铮——”

紧接着，又听得一道清脆的剑鸣，便见墨玄机一分为六，剑光闪烁之际，几个围攻常遇春的和尚立时毙命。

那羣鞑子兵见墨玄机从天而降，一剑斩杀六人，恍若谪仙降世，立时吓得退到一边。不过，常遇春乃是他们通缉的反贼头目，他们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么一个机会，所以即便心中恐惧墨玄机的威势，他们仍然没有放弃。

“放……放箭！”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声，鞑子兵立时弯弓搭箭，纷纷射向墨玄机。

墨玄机立即归剑入鞘，继而腰马一沉，左手向外画一个半圆，右手向内画一个半圆，真气立时在身前幻化出一个太极虚影。这一招，正是太极拳的起手式，招式一经拉开，双手负陰而抱阳，浑然成太极。

太极一成，太极气场立时铺展开来，漫天的箭雨落入气场之中，便似深陷沼泽，举步维艰。

“还给你们！”

只听墨玄机大喝一声，随即右手向外画一个半圆，左手向内画一个半圆，反转太极，将射来的箭矢纷纷反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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