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守夜人 第十六节秦桧是个老狐狸 巫羽葬礼 （中）

第十六节秦桧是个老狐狸巫羽葬礼（中）

“捷报”，一路上飞奔的兵丁那是无人拦阻，入宫围小太监一路引领这：“问一声这位军士，这是什么捷报呀！”

兵丁喘着粗气：“天官死了，陈州没事了，普天同庆呀！”

小公公一头雾水：“去陈州的那个小天官死了，值得你们这么高兴？”

“能不高兴吗？您能快点吗？你是报喜使者引进人，少不了你的恩裳赏。”兵丁道。

“秦宰相他们正在商量大事，这个喜报肯定能让众人眉开眼笑的。”小公公却眉开眼笑乐的都不行了。

当众人听到‘喜报’就是一喜，又听到天官死了，都是捶胸顿足，演技派再次开始：“皇上鸿福，陈州的瘟疫终于稳住了，这是天佑我大宋江山。”万俟卨连忙跪下奉迎。

陈俊也急忙说道：“这块心病终于笑掉了，这都是皇上的德行感天，识人善用，这位天官年龄虽小以死报国，实乃能臣，全赖皇上慧眼识珠，解救万民于倒悬，泽沛四海，三皇五帝也不过如此，实为千古一帝呀！”

唯有秦桧看到高宗眼睛里有一丝黯然，他陪伴这位高宗皇帝多年岂不知道，这是亏欠。听说他为太皇太后治好了多年旧疾，又为她娘家了了一桩丑事，这次又立了大功，可惜死后才有了冥婚老婆，这才是想皇帝之所想，反正人已经死了，给什么样的待遇都不为过。

“皇上，老臣认为，逝者已矣，还是在京师办理后事，也好让百官效仿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心，另外再加上一级官，来彰显朝廷对他的恩泽。”秦桧有信心这回排在马屁股上了，精准无疑。

宋高宗说道：“秦爱卿所言正和朕意，但官职···”

没等高宗赵构说出来就赶紧说道：“先把人弄回来，到了之后，让大家朝议一下，也显得郑重一些，百官也无话可说了！”

“秦爱卿想的周到，就这么办吧！”。宋高宗说完后，直接离开。还是有些愁眉不展，愁的是怎样给太皇太后交代。

出了议事大殿，万俟卨说道：“这个天官给你有亲戚？没听说过呀！”

秦桧直接说道：“你个蠢材，看你那架势刚才还要制止的意思。皇上的权利都在我等手里，朝政有我等把持，皇上本身就对我们有不满，现在趁这个机会给皇上顺顺气儿，那是给咱留条退路。真要把皇上给惹毛了，都没好果子吃。”

“那也太便宜那小子了，我等都是苦熬岁月才有今天的品级，他一个乞丐得了宠，竟然直接给了从六品顶戴，有点看不过去呀！”万俟卨不服气的说道。

一旁的张俊却煞有意味的说：“你还真是个武夫，连这一点你都没看出来？皇上亲自派人办的事情，别说是办好了，就是办砸了也要说好，这是天子威仪。给他升官那是对的，跟一个死人叫什么劲，就是升到一品又能咋的，都是追封，不能给咱们在金点上添麻烦的。”

稍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我不明白，刚才既然是给皇上顺气，何不送个大礼，官升三级也是有过前例的。”

秦桧却谨慎的巡视了四周，小心的说道：“没亲眼见到死了，就有不能把话说死了，等见了棺材我才能放心。这叫盖棺定论。”

张俊和万俟卨落后半步，两人对视一眼，那意思很明白“太谨慎了。”他们也从内心知道了，这老狐狸只能依辅，决不能跟他做对手，太可怕了。

人没过夜，直接奉旨，回到京师。

三位朝廷忠臣亲自去迎接，直到走到马车前，围着马车周围转圈时，闻到一股腐臭味道，知道这是夏季天热，尸身放不住。几人安慰几句，高兴地都要笑出来了。

毕竟是朝廷大员，大笑出来像话吗？有失体统和威仪。多年练就的实力派演技，竟然还挤出了几滴装点门面的眼泪。

灵儿满心的悲伤被几位大人拜祭有了些安安慰，飘飘下拜回礼，透着白孝布看了之后，悲伤竟换上了仇恨。谢礼都是刘粉蝶拉了把才恢复，完成谢礼。

秦桧几人只顾欢欣雀跃，枣木棺材彻底应了他们的心意，就没把其它当回事。

就这几滴挤出的眼泪传遍了京师，毕竟秦桧是权臣，有官员调任任免的大权，捧他的臭脚丫，就是给自己铺路。加上门生依附众多，吹捧他重情义，体恤下官等等，一片赞誉。

高宗赵构都被太监们故意交头接耳的议论，叫过去问询了，还赞誉了。

天官府门前那真是水车马龙，听说秦相爷都去了，这些个党羽们那里敢不去，清流官员知道这位是为瘟疫而死更是赞誉有加。门口的挽联就是见证。

钱乙和胡来没想到，他们师父这么受尊敬，光是谢礼都弄得腰酸背痛，更不用说礼物了，后房都堆满了。

让这钱乙知道了当好了郎中多重要了。而胡来却认为学医重要，但天官才是让这些大人们来悼念的主要原因。

刘粉蝶虽然粗枝大叶，但也是女人，她看得出这位灵儿妹妹应当是有心事的，而那满脸恨意是冲那几个大官去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妥？

夜里没人，刘粉蝶关起门说道：“妹妹，姐姐问你，你可认得那几个大官？”

灵儿点了头之后，很快又摇了头。

刘粉蝶知道，这是不信任她：“妹妹，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爷们也死了，相依为命的也就咱们姐俩，有什么话给姐姐说，就是天大的事情有姐姐担着。”

灵儿抬头看着刘粉蝶，只是静静地看着，心里像是在掂量着什么，低低地声音道：“知道了姐姐，咱们日后就是一家人，不过这件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只会给咱们招来灾祸。老爷已经死了，咱们的命已经够苦了，不想了！”

刘粉蝶知道这是不能说，可能就像他们抢劫过路的，绝对不能说，一旦暴露，命就没了都是小事，恐怕株连九族都可能。

“好了妹妹，不说就不说，只要日后平平安安就好。”刘粉蝶虽带着愁容和无奈，却有一股子韧劲流露。

朝会上秦桧抛出了连升三级的建议，而这些个清流虽然知道有道理，但是他们长期以来形成的常态“只要你秦桧说对的，我们就反对。”

这次显然也是这样个结果，可平时秦桧知法犯法都没事，而这次他说的又合了皇帝的心意，那就不一样了。

李文会是三榜进士出身，官任礼部尚书，刑部侍郎，眼袋下环，白须捶胸，宛然一副长者模样，听到此言论直接反击道：“这位天官至今尚未见到，正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片云里雾里的情况委以六品已经是破格了，现在竟然要再行连升三级，我看未免是把社稷当儿戏了把！”

詹大方执掌司农司，本是文臣，却是一名文臣中出了名的‘悍将’，曾经在皇宫大殿追的万俟卨满地乱跑。听到此处道：“养民农为本，教化官为正。岂可儿戏？你可是要崩坏我大宋基业？”

陈浚微微一笑，开始下套：“你们常有理，你说该咋办？”说完后眼神偷看着高宗皇帝。

李文会久居朝堂，那不知道这是高宗的意思，不过争论还是必要的，没想到这个攀附秦桧的陈浚竟然将皮球踢给了他们。平日里，为了鸡毛小事都是火药味十足，今天却一反常态，这是要挖坑的节奏。冷哼一下，站立一旁。

常以诤臣自居的詹大方，显然也没料到，一时间磕巴起来：“追封一级，彰显一下皇上隆恩也就是了。”

秦桧看了眼高宗已经阴沉的脸，笑道：“我大宋官职俸禄不多，而巫羽天官的俸禄微薄，两房妻妾都是冥婚所得，人家有忠贞之志，却被柴米油盐所困，岂不寒了天官之心，寒了满朝大臣报国至诚？”

一番话讲完，那是慷慨陈词，犹如正义化身。等了片刻，希望再次有人跳出，他再次将皇上的‘以示表彰’讲出，却没能如愿，秦桧暗骂李文会是个老狐狸，詹大方是个文人入仕，武人头脑，没给他露脸的机会，不能踩着他垫脚而惋惜。

紧接着秦桧环视四周，悲怜慷慨说道：“高宗皇帝乃是一代仁主，为表彰其忠肝沥胆，不论及功劳大小，为天下做表率，尔等可体谅陛下之用心良苦？”

环视四周，无人再有异议，对着高宗道：“陛下请定夺！”

不能不说秦桧之厉害，不用高宗说话，一切已经水到渠成，即显了皇帝的威严，又拍了高宗的仁慈，能不受到皇帝的信赖？

高宗高兴，直接说道：“既然都同意，就这么定，拟‘为彰显其功绩，破格晋封为三品天官，出殡时享百官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