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长歌 十三章“运粮”事件

萧琛道：“铁牛，你将这些干粮给村民们都分一下吧！”铁牛看着两布袋的干粮激动的拜道：“俺替李家村的村民谢过公子！”说完提起布袋向院外跑去。

晚上，铁牛将干粮捣碎熬成面糊，给他母亲送了过去。萧琛等人待在仅有的三间草房中的左屋。现在才是正月二十几，寒冬还没完全过去，天气还是有点冷的。贵忠从马车内，将被子拿了过来，又拿了一件披风给萧琛披上。萧琛紧了紧披风，等候铁牛过来。

很快，铁牛服侍其母亲用完饭，来到萧琛所在的房间。看着萧琛十几人挤一个房间，不好意思道：“让公子见笑了，俺们这实在太简陋了些！”

萧琛笑道：“无事，来坐下，我想问你一些事情。”铁牛道：“公子有何事？只要俺知道，俺就一定告诉你。”萧琛点头道：“今个我听你说到，你们这的官府就没放过粮？”铁牛听了带着怨气道：“可不是吗！自从俺们这遭了水灾以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官府一粒粮食都没放过，现在许多人因为没有粮食吃，不得不逃到其他县去了。以往那些子狗官天天催着俺们纳这税交那租，如今遭了灾，却对俺们不管不顾。”

萧琛道：“那县库中有粮食没？”铁牛挠了挠头道：“这个俺却是不知，不过俺想来应该是没粮食的。”萧琛疑惑道：“为什么？”铁牛道：“发水灾之前，俺曾经见过官府派人将粮食拉了出来，装船运走了。俺曾经给他们装过船，都是在晚上装的，俺能感觉的出来，那一石石的都是粮食。”

萧琛听了立即紧声道：“那你可知他们把粮食拉去哪了？”铁牛道：“这个俺不知道。”萧琛盯着他道：“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铁牛想了片刻摇摇头。

萧琛不仅失望，看着铁牛一脸苦恼的样子劝道：“没事的，想不起来就算了。”铁牛无奈点点头。

萧琛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歇息吧！”铁牛点点头道：“那公子你好好休息吧！”

铁牛出去后，萧琛对大家道：“今晚大家都挤一个屋将就一下吧！”项忌和几位侍卫道：“公子，要不我们出去睡吧？”萧琛笑道：“说什么胡话？现在晚上外边的天气这么冷，在外边待一夜可是会生病的”项忌还想争辩道：”可是，您身份......。”萧琛知道他们还是脑子里的等级观念在作怪，不等他说完就道：“好了，不要说这些了，咱们这些日子以来，同吃同住，也算得上是朋友了，现在怎的还这般见外！现在本公子就命令你们，今晚都睡屋里。”

几人心中感动，齐声拱手道：“喏！属下谢过公子！”萧琛摆摆手道：“赶了一天的路了，赶紧睡吧！”

众人在地上铺满干稻米杆，再将被子铺在上面和身而睡。而床上只有萧琛一人。本来床上还有一些空间，但无论萧琛说什么，几人却是不敢和萧琛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萧琛也是无奈，只好也和衣而睡。

睡到半夜，忽然有人跑进屋里，地上的几人顿时惊醒，项忌瞬间抽出放在身边的腰刀喝道：“什么人？”这时门口传来铁牛的声音道：“项兄弟，是我，大牛。”

萧琛这时也醒了过来，听见铁牛的声音就道：“铁牛，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我们屋有事吗？”这时，贵忠用火镰将油灯点亮，萧琛等人看到铁牛就穿着一件薄衫站在门口。

铁牛见屋内灯光亮了起来，赶紧走进屋内道：“陈公子，俺想起来了！”萧琛还刚睡醒，道：“什么想起来了？”铁牛急道：“就是睡觉前你问俺的事啊！”

萧琛听到这瞬间清醒了过来，道：“你想起来他们把粮食运到哪了？”铁牛挠了挠头道：“这个俺不知道。”萧琛急道：“那你说你想来了，是......？”铁牛道：“公子你不是问俺有没有听到他们说过什么吗？”

萧琛本来失望的心又提起来道：“你想起来他们说过什么了？”铁牛点点头道：“俺当初给他们装船时，好像听到过一个穿官服的，给那个监工的人说过什么浔阳，广武县。”萧琛道：“他们说了浔阳和广武县？你能确定吗？”铁牛点点头道：“俺能确定，因为俺当时走到他们身边时，脚绊了一下，将麻包掉地上了，那个监工还用鞭子抽了俺一下。”

萧琛听完陷入沉思。浔阳，是江州的治所，如果将粮食运到浔阳，那还说的过去，可如果将粮食运到了广武县，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想到这，萧琛脸色阴沉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就真的该死了！”铁牛道：“公子你说什么？”

萧琛回过神道：“没什么！”随即又笑道：“铁牛，你这大半夜的跑过来，我们还以为是贼人呢！你怎么不到明日天亮了再过来呢？”铁牛不好意思道：“俺怕俺明日再忘了，俺看公子好像对这些东西特别在意，所以刚想到就赶紧跑过来了！”萧琛听到笑了起来，道：“你倒是实诚！”又道：“好了，你先去歇息吧！”铁牛道：“那公子你好好休息！”

第二天早上，萧琛等人站在李家村村头，对来送行的铁牛道：“铁牛，你真想好了，不愿跟我们走？”铁牛道：“多谢公子看重俺，可是俺娘亲不愿离开李家村，俺就在这里陪着她，给她养老送终。”萧琛无奈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此告别了，这些银钱你先拿着贴补家用。”说完递给铁牛两锭银块。铁牛结过银钱后单漆下跪，感动道：“公子大恩，铁牛日后有机会定然粉身相报。”萧琛扶起铁牛道：“你在李家村安心照顾令堂，再过几日，朝廷定然会派人来此赈济灾民的。”铁牛点点头。

直到萧琛等人身影消失不见，铁牛才返回村里。

萧琛等人加快速度，在中午时分到了艾县。先找了一家客栈，将马车行李安排好后，众人齐聚到萧琛所在的房间。萧琛看众人已经到齐，开口道：“昨晚上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我们从铁牛那里了解到，这艾县的粮食在水灾发生以前，就已经被运走了，所以艾县现在才无粮可赈济灾民，导致许多百姓不得不逃难离开这里。而铁牛所说的此次运粮事件中的一个人，就是这个吴县丞，等下你们分头去打听一下这个吴县丞的情况，我要先了解一下这个人，看看他到底能在此次事件中饰演一个什么角色！”众人齐声道：“喏！”萧琛挥手道：“去吧！晚上戌时回来。”众人领喏出门。

等八名侍卫出去后，项忌道：“公子，以属下看来，既然这个吴县丞在运粮时出现过，且铁牛还听到他说过浔阳和广武县，那他很大可能是此事件的知情人，且属下认为他在这件事件中，还可能占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萧琛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王县丞身上肯定有秘密。既然我们已经锁定他了，那接下来，自然要从此人身上入手，凿开一个漏洞，让我们能看到这次运粮事件面纱下的真面容。我有感觉，这个案子可能会牵扯甚大！”项忌诧异道：“公子为何如此说？”

萧琛道：“铁牛曾说过，他听到过吴县丞给那个监工谈论时提起过浔阳和广武县。”项忌道：“不错！这些刚刚属下还给公子说过。”萧琛又道：“那你知道广武县在哪吧？”项忌想了想道：“广武县位于江州东北部，也是大梁的最东边境，与齐国隔江相望！”萧琛冷声道：“你设想一下，假如他们把粮食运到了广武县，这会是什么可能呢？”项忌想了一下道：“除非我大梁与齐国有战事，这才将艾县这边的粮食运到广武县。可最近两年，我大梁与齐国没有战事，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说完脸色一变，失声道：“难道他们要将粮食私贩到齐国？”萧琛点点头。项忌道：“可他们怎会有如此大胆？”

萧琛“哼”道：“我看他们还真有如此大胆，别忘了河堤之事，这也是我们要查察的案件。他们可以不顾江、郢地区数十万百姓的死活，连河堤都敢动手，还有什么，是他们这些贪官污吏不敢做的？”项忌沉默。

晚上，外出打探的侍卫回到客栈，萧琛也知道了吴县丞的一些基本情况。吴县丞名叫吴贯，，五十多岁，家中有一妻一妾，还有两子一女。家在艾县东城的吴府。此外，艾县县令蒋用之妻与吴贯之妻还是堂姐妹，两人因为是连襟，所以沆瀣一气，在艾县之中排除异己，作威作福，搞得百姓怨声四起。

萧琛听到这眼睛眯了一下道：“这种贪官污吏只会败坏我大梁根基，真是不除不足以后快，待此事一了，本公子定要将其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