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本想叫你那朋友一起上来吃酒,眼下怕是不成了。”
王言见宁幼薇对众人的谈论并无不满之态,内心已经了然。
身份上的差距摆在这里,一个贵胄子弟,一个市井之徒,也就年幼时不晓事才能玩耍在一起。
如今再听到陆谦种种不堪行径,幼时那浅薄的好感即使没变成厌恶,也定然消耗一空。
“嗯!”
宁幼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此时她的兴致已然不高。
周围的谈论声仍然源源不断传进她的耳畔,甚至让她生起了几分厌烦。
陆谦的失败,仿佛同样是在述说她的失败。
幼年的失败,以及长大后婚姻的失败。
“照我说,那陆谦能从一个市井泼皮混到太尉府门客,对于他这样的人,也算是一种成功了!”
“有几分道理,能厚着脸面做一条走狗,也不是寻常人能及的。”
众人身形越发站的笔直,以上位者的姿态点评着陆谦这种下等人,越能衬托出自身的成功和高等。
心里不然而然生起一抹骄傲和快意。
往日在官场或是在商场上受到气,仿佛在此时全部找回了颜面。
宁幼薇看在眼里,觉着这些昔日同窗比那陆谦还要不堪。
有闲情在这里挥斥方遒,骂的痛快,却从不曾想过去做点实际事。
那欺辱李师师的辽人,又或是仗势欺人,作恶多端的陆谦,怎不见他们去收拾一下。
这些人,都是嘴上功夫了得,实际和她那一肚子草包的丈夫没什么出入。
不过宁幼薇毕竟已经不是幼年时期那个肆无忌惮的小女孩,不会在这种场合,给这些同窗难堪,好歹也是同窗一场。
“这陆谦进樊楼了!”
樊楼距离这里并不远,五层楼上,看的倒也清晰。
“这种市井泼皮,整天想着的,也就这些事了!”
“呵……除了一身人模狗样的皮囊,简直是百无是处。”
众人哄堂大笑,内心却有些羡慕着陆谦的那身皮囊。
如果有这样的身材和样貌,凭着自家的才学和本事,成为宁幼薇的入幕之宾怕也不难。
“真是可惜!”
范锦摇了摇头。
“范兄,可惜什么?”
“可惜那么一副皮囊却没有长在我的身上……”
范锦老脸一红,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讲错话,连忙改口道,“咳……我是说要是我有那么有力的身躯,怎会由辽人欺辱我宋家百姓,定然要上去理论一番。”
不要脸啊!
众人内心一阵鄙夷,先前还说在朝廷大局面前,一个青楼女子算什么这样的话,现今又说要和辽人理论。
信口雌黄之辈!
“说的好,不愧是范兄!”
“范兄真乃我辈楷模!”
“只可惜长在陆谦那个蛀虫身上!”
众人心中跟明镜似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聚会就是如此,相互间吹捧吹捧,大家都开心,把话说死了就没意思了!
“呲!”
一声轻笑,打破了同窗间的良好气氛。
谁在笑!!!
简直有辱……
好美!!!
一笑倾人城,不过如此!
“幼薇啊,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不像其余早已看呆的同窗,王言还保持着几分清醒,一句话便掩饰了尴尬的局面,并将气氛拉回正轨。
看着眼前惑媚众生的粉黛桃眸,内心却越发难以抑制。
这样的绝物,定然要弄到手。
“嗯,想起幼年书舍时的某些趣事!”
宁幼薇恢复到淡漠的神色,场间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与这里不断传出的欢声笑语不同,此时的樊楼,空气都近乎有着一丝凝滞。
三楼大厅,果蔬酒水混合着淡淡的血迹洒了一地,地面还躺着四五名樊楼养的打手,一道桀骜的声音响彻着整座大厅:
“李师师,你不过是表子,别给脸不要脸,否则,我拆了你这座樊楼……”
“化外蛮夷,好大的口气!”
人群中,一名倾慕李师师的书生看不下去,出口怒斥道。
“有你讲话的份!”
砰的一声。
书生被一个瓷器砸中脑袋,顿时头破血流,倒在了地面上。
“你们大宋的人,就是羸弱!”
其中为首一名身长八尺,体格极其魁梧,半面络腮胡,年纪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辽人目光不屑的扫过周边的人群。
见着片刻前那名书生的下场,众人敢怒不敢言。
也有着几名热血方刚的青年试图上前,但被身旁的同伙拉下。
看这辽人用丝绸所制的服饰,显然至少是个贵族,而以现在这个西北边陲正在与西夏交战的时刻,朝廷对辽的态度可想而知。
惹上一名辽人贵族,恐怕不仅先要被自家朝廷问罪,还会被交给辽人息事宁人。
殊不知,往日里小御街间隔四五百步就有巡逻着的开封府公差,都早已不见踪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
那些公差油滑惯了,内心精细的跟鬼似的,谁都不想沾上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被上级怪个失职之罪,总好过被交给辽人用以抵罪。
人群传来轻声的叹息声。
看着李师师绝美脸庞上的巴掌印,不免升起一抹怜惜之情。
虽然坊间有传言天家对李师师并不一般,不过天家向来风流,未必有情,在涉及到邦交的国家大事面前,又怎么可能会为一个青楼女子出头。
这汴京花魁,今日怕是……
“就是这两个人在这里闹事吗?”
正在这时,外边忽然传来了一道无所谓的声音。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李妈妈身边,一名颇具英姿的青年,正用手指着那两名辽人。
这人要倒霉了!
真是不知者无畏,还是年轻啊!
李妈妈点了点头,却没敢大声说话,原本时常流连于樊楼附近的公差消失一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嗯?”
体格魁梧的为首辽人转过头,神情划过一抹讥讽,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胆子倒是不小!”
视线中,对面那个年轻人抽出身边部下的一柄刀,向他走了过来。
“呵……”
辽人挂着微笑,以他的体格和武力,自然不会畏惧小他一号的羸弱宋人。
“宋人,告诉我你的……”
刀瞬间在他的瞳孔中放大。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座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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