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稻禾 三十五、第一份工作

有些人就是只能做朋友，而且做朋友挺好的。做朋友可以一辈子，做恋人也许还不能一辈子，多好。

第一份工作

就在我焦急于面临回家而我就业机会的时候，我收到黄山一个旅行社的网络编辑的机会，在黄山风景区。暂时没有更好的机会，我决定去尝试一下。

素云说想去拍一拍冬日黄山，于是我们一起去了。

那个时候，公路都不好，很破旧，两车道盘山公路更是陡峭，到了急弯处感觉一辆车占据了整个路面，从窗户就可以看到峭壁，司机一边和售票员大姐吹牛，一边磕着瓜子。我和素云坐在前排，被急转弯晃的头晕，紧紧抓着安全带。

大叔，你慢点啊。素云忍不住说。

哈哈，小姑娘不要怕，这个路我跑了几千趟了。司机笑着说。

到了汤口，下车是石子路，车站位置竖了个牌子，车子开过扬起阵阵灰尘。

素云指着西边说：这条路走过去不远，有个小镇，就是我之前拍照的那个桥的地方。

空气真好。就是有些冷。她说。

那个旅行社在一个宾馆后面，一排蓝色的铝塑板的房子，在二楼。

老总皮肤黑黑的，大约四十岁左右。

小伙子，你这没睡好啊，怎么眼睛红红的。他和我握手说。

素云在那附近的快捷酒店住，白天她就背上画板和相机出去了，晚上我们就在附近的土菜馆吃。

第四天，傍晚。

汤口的站牌处，那是长途汽车停靠的一个站，也是去往黄山市区的汽车停靠站，到了这会儿人不多。

走了，走了，再上两个人就走了。。。售票员在喊。

车子开过一阵灰尘扬起。

我接过素云手里的画架包。

白天温度还挺高，这会太阳快下山了，温度就降的厉害，冷了。她说。

那你还久穿个牛仔褂，你看我穿的多厚，你把厚衣服拿出来。我说。

我穿挺多的，你懂什么，我们时尚你不懂。

她把衣服往内裹了裹。

我上去给她扣上。

哎呀，你干什么啊？穿牛仔褂怎么能扣上。

她笑着躲我。

我走了哎，到市里，坐晚上的火车去上海。明年毕业答辩是四月份吧，但是时间还没定，我们不是一个系的，也有可能我们碰不到一个时间。

是啊。

你什么啊就是啊，我是说有可能我们今天告别以后就很难再见到了。

我知道啊。等我挣了钱，去大上海，请你吃饭。

这公司不行，你不能一时着急给家里个交代就在这儿耗。

我知道。

车子来了。

素云。。。

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啊，没你在，我这两年得多无聊啊。

喔。。。她抓了抓头发。

要不我请你吃个散伙饭再走，我们俩再喝一个？

你又喝不过我，还喝。

说完了？

要不告别的拥抱？我走过去。

抱你个头，她起脚踹我膝盖上，又夺了我手里的画架。

走了。

车子走了，素云的手伸出窗外，向我摆了摆，我还看到她指甲上五颜六色的颜色。

车子又是扬起一阵灰尘。

素云说：期待我说点什么，但是她知道我不会说的，她早就明白。我才忽然明白，这么长的时间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一些画面，一些素云说过的话。

素云说：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人就是只能做朋友，而且做朋友挺好的。做朋友可以一辈子，做恋人也许还不能一辈子，多好。

是啊，多好，我心里默默的说。我望着远去的汽车，挥了挥手。

那个时候高速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从合肥到黄山要五六个小时，中间如果堵车或者拉客，一趟的时间更长。

办公室时常只有我一个人，偶尔老总会过来半天，从来没有见到其他人，日常工作都是些简单的文案工作。我住在办公室旁边的一个单人间里，后面就是山，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椅子，一个可以挂衣服的架子。冬天加上是山里，晚上真实刺骨的冷，我早早的洗漱完毕就上床，一开始垫的太薄了，我有几次晚上会冻醒，于是拿了仓库里旧的衣服垫在下面。

那个时候没有宿舍没有宽带，上网只能在办公室，也没有wifi。这个时候独自躺在床上，就只能听听手机里的广播，要不然就是胡思乱想，那个孤独的时刻，我总是反复想念许静，而后，又是一些零散的片段。

每晚推开铁皮门，进入房间，发觉自己就像是在坐牢。

很快我就辞职了。

临行的时候，老板说：你是坚持时间最久的了，大多数人十来天就走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对了，一直没有纠正你，我不是老板，也不是老总，我是老板的司机。

我疑惑的看着他，和他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