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稻禾 十四、大聚会，也是一次散场

大东暑假没有回来。那年冬天的时候，我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刚下火车，到了上海，他休学了，他时常想他的父亲，还有那个空荡荡的家。他说他上大学以后，就没有正经上过几天课。他认识了一个搞金融的老师他去投奔他。他让我们几个不要去找他，也暂时不会联系我们。

大东：如果混的好，我回来找你们。如果混的不好。。。不可能混的不好，我觉的我一定行。记得老家的老坟摊吗？你们让我拜，我不拜，我不信。现在我信我爸，我一定行。

电话那头是呼呼的风声。

2004年的冬天以后，大东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但是我们都在等待他回来的那一天。

大聚会，也是一次散场

张浩还是考了个三本，昂贵的学费，但是他必须得去上。

邢成考了一个南京的重点大学。

梁禾考上了省医科大学。

丽可考到了我们学校边上的师范学院。

张浩暑假一直打工，发了工资，约我们在复读学校边的那个大排档聚一下，我把巍巍、小古、磊子都叫了，磊子又死皮赖脸的把刘灿灿拉了来。

梁禾来合肥帮丽可收拾东西，也一起过来了。

张浩剪了个接近于光头的平头，头皮发亮，穿着紧身的T恤。兴高采烈。

丽可：许静，你和禾禾一样都有个痣哎。

许静和梁禾互相看了看，相视一笑。

磊子：你坐我边上。

刘灿灿：你怎么那么烦，知道了。

许静没坐一会，就提前走了。她妈妈打电话叫她回去。

我送她走了一截。

是不是很扫兴啊？

没有。

唉，就因为这样，我都没什么玩的好的朋友。每次和同学出去吃饭，稍微晚一点，她就打电话来催。我又不敢逆着她，要不，我妈那强迫症，我都怕她急。所以你看，我现在都好像遗传了她的强迫症。

这样好啊。你出去上学，我都不用担心你夜不归宿。

许静用手指戳我。

那好啊，你以后也甭想咱俩夜不归宿啊。

那不行。。。

你还真想了啊。。。

想啊。我瞄了瞄许静的胸。

她双手捂我的眼睛。

别送了，你快回去和他们玩吧。

我看着许静孤单单的朝公交站走去，没走一会又回过头朝我笑了笑。

回来时就发现丽可和张浩两个拿了瓶啤酒对吹。

梁禾一直拉丽可。

禾禾，你别怕，你还不知道我，今天我非治了他。

最后没想到梁禾的酒量也很好，彻底压垮了张浩的最后一根稻草，在路边吐的一塌糊涂。

张浩的酒品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这次不是哭，这次一直闹着喝。

邢成：别急啊，还没到哭的时候。这也走不了啊，让他醒会酒吧。

我们又去了广场的那家KTV。

罗砚也在。

一进包厢，张浩就拿着个方便袋一直吐，一边吐，一边叫着：眼镜妹，你等着啊，你别急，一会咱们继续。。。

刘灿灿点一歌，罗砚也唱，把刘灿灿搞的不耐烦。

你不用去上班啊？

我上班看我心情啊。

磊子夺了罗砚的麦，罗砚瞪了磊子一眼。

接着又要找刘灿灿喝酒，刘灿灿不喝。

磊子拿了过来要和罗砚喝。

罗砚：我又没和你喝。

刘灿灿给逼急了。

两人开始了“战争”。

磊子要给刘灿灿代酒。

罗砚：你滚一边去。。。

刘灿灿：谁要你帮。。。

两人一起踹磊子。

灯光闪烁，磊子肚子上两个脚印，若隐若现。

刘灿灿要走，磊子追了出去。

以后不要带我见你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朋友。

好好好。

你能不能不要缠着我了，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我不信。

你成熟点好不好，磊子。你看看这些年你除了缠着我就是闹一些没头脑的无意义的事情。

那还不是我喜欢你。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刘灿灿转身就走。

你不要以为除了你，我就没人喜欢了。

你不要跟过来。。。不然朋友都没的做。。。

磊子还要走过去。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删了你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磊子只得站在原地，空挥了一拳。

罗砚看磊子呆站着。

那女孩不喜欢你。

我不信。

我是女的，我知道。要是喜欢你不会这样的。

那为什么她和你一直较劲。

罗砚扇了磊子一巴掌。

磊子：你疯了！

罗砚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停下来。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她吃醋？！扇你都是轻的！罗砚套上KTV的工作外套，进去了。

张浩清醒过来，又被丽可喝趴了，抱着垃圾桶吐，吐完了躺沙发上哭。任凭我们唱的多大声，他依旧睡的纹丝不动。

那晚我和梁禾一起唱了《礼物》。

梁禾说她喜欢《礼物》里面的一句：头顶的蓝天，沉默高远。有你在身边，让我感到安详。她喜欢歌词里安详这两个字。

回学校那天，我到市府广场转车。下车后，我远远的看到丽可在前面的站台把行李箱往公交上拖，中间隔了好几个站牌，中间有车子穿过，我喊丽可，他们似乎完全没听到，公交车上侧出来一个身影把行李往上拉，是梁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