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阿甘正传 第六十四章、大厦

老母鸡恼火这些家伙一定是打瞌睡放松了警惕，于是快步了过去。只见二蛋、三蛋正蹲在街垒后面，低着头仿佛在窃窃私语，老母鸡心中气愤，从两人后面一拽肩膀，张口要骂，正在此时，风吹开了月下的薄云，皎洁的月光照射下来，老母鸡责怪的话还在喉头，却已被“两人”的模样吓得亡魂大冒。

这哪里是二蛋、三蛋，分明是两个草鬼拟作人态，装作人手的藤蔓触手猛地弹起，想要缠上自己的脖子。老母鸡反应极快，一拍腹部的腰带，顿时寒光一闪，“呲啷”几声，两个草鬼眨眼间都被切成了数段，触手无力地耷拉在地。这时，才看到老母鸡手中多出了一把雪亮的窄刃软剑，一股若有若无的气体缭绕在剑尖。

老母鸡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回头想要向其他守夜的人示警，又是话未出口，人已呆滞——各哨位的“守卫”哪里还是原本各商队的人，一个个全是奇形怪状的草鬼，正迅速逼向自己，发出叽呀、嗞呀的声响。

老母鸡迅速就冷静了下来，凛然不惧，手中操起一瓶驱邪粉狠狠砸在了地上，粉末随着夜风四下飘开，众草鬼尽管依然紧追不放，但动作迟缓了下来，显得紊乱而犹豫。乘着驱邪粉的效用，老母鸡剑走游龙，手中的软剑如同一条银白的灵蛇，闪过一个个草鬼的躯体。不知不觉，地上已堆满了四分五裂的草鬼尸体，但不知为何，草鬼的数量居然越来越多，战斗中的老母鸡抽了一丝空挡向战圈外围一看，只见商队的大小车辆、帐篷里不断爬出新的草鬼！难道，人们都被掳走了？二蛋、三蛋难道……

突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阿婆、阿婆”的呼唤声，年逾花甲的老母鸡眼中爆出精光，以不可思议的身手一个后空翻，越过了围上来的草鬼，更越过了架设的街垒，跳到了外围，重重地喘了口气，急切地朝着细微的呼唤声传来的方向，寻找着二蛋、三蛋的身影。

老母鸡心中焦急，一边应对着草鬼的追击，一边认真辨别着呼唤声的方向，不知不觉已远离营地，深入到了楼宇街道的废墟中。借助不要钱地丢出驱邪粉，总算甩开了追击的草鬼。没了它们的干扰，老母鸡认真聆听，很快便发现了声音的来源，正是那爬满蔓藤的大厦方向。

“二蛋、三蛋，坚持住，等着婆婆”夜里，发出声响是不明智的，但老母鸡依然忍不住低声呼唤着。这时，一股寂冷恐怖的场能席卷过来，惊得老母鸡寒毛直耸，心中那股直觉不停发出及其清晰的警告——附近有高级草鬼。

但老母鸡没有一丝停留，眼中露出决绝之色，从怀里摸出了一瓶清澈无色的药剂，咕嘟咕嘟灌入了口中，随后更朝着大厦加快了脚步。十几个呼吸，便已穿过废墟的阴影，来到了那座大厦下方不远处，此时，月光下已经不见了风烛残年的老太婆，而是一位秀发乌黑，身材修长健美，英姿飒爽的仗剑女侠。

轰隆隆，不知是大地还是那大厦，仿佛震动了一下，簌簌地掉落了大量的“虱子”，撞到地上后，蠕动着爬了起来，凝聚目力仔细一看，分明是一个个挥舞着尖利肢体的草鬼，凶猛地朝着老母鸡围杀过来，像是要将拼命防止老母鸡靠近大厦。

老母鸡，不，这时应该说是女侠，只见她双目隐含精光，英姿勃发，那三尺寒锋的尖端处，原本缭绕的气体已经凝结成了实体，形成了长逾两寸的银色剑芒，修长的身子带着剑光流转在群鬼之间，草鬼沾之即死，伤口如镜面般平整。

杀掉了一百只，女侠的呼吸变得沉重。大厦又震动了一次，一群草鬼落下。又杀了一百只，女侠的动作变得缓慢。大厦再次震动了一次，一群草鬼落下。再杀了一百只，剑光变得暗淡……

震动、落下、杀！震动、落下、杀！

落下的草鬼越来越少，皱纹慢慢重新攀上了女侠的额头，身躯重新佝偻了下来，当最后一只草鬼被斩杀倒地时。女侠消失了，老母鸡彻底变回了老态龙钟的老太婆模样，呼吸已如拉扯风箱一般沉重，但她依然睁大着眼睛，寻找着她的两个“蛋”。

蹒跚着，靠近了大厦，二蛋、三蛋呼唤自己的声音已经尽在咫尺，可是，可恶的云又将月光遮档得朦朦胧胧。

“阿婆，阿婆”带着哭腔、衰弱的声音依然呼唤着。

“别怕，阿婆在这里”

昏暗的光线下，模糊的老眼中，总算看见了二蛋、三蛋那惊恐无助的面孔，老母鸡摸索着两个孩子的脸庞，他们的躯体似乎被大厦的藤蔓紧紧地缠着，用力拽了拽，二蛋三蛋却发出痛苦的叫声。

风，再次吹散了云，惨白的月光似乎故意照亮了二蛋三蛋的身躯，老母鸡吓得惊叫起来，那不是两个孩子的身躯，那是盘根错节的藤蔓，外面挂着二蛋、三蛋的皮，里面的内脏已被吞噬得千疮百孔，那两颗脑袋的天灵盖也已被打开，小蛇一般的藤蔓正在肆无忌惮地钻入搅动其中，缓慢吞噬者他们的脑浆，不只是他俩，商队的所有人都被缠在大厦上面，无数的藤蔓已经刺入他们的躯体，有的已经被吸食成了空皮囊，有的还在催死地挣扎，有些似乎看到了老母鸡，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仿佛在咒骂老母鸡的无能。绝望的老母鸡仰天长啸，却陡然发现了那大厦的真面目，这哪里是大厦，根本就是一个巨型的草鬼，浑身的藤蔓是它的一部分而已，依附在上的众多小型草鬼都是它的奴卒，那垮塌的半边豁口，是它巨大的口器，现在，居然缓缓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幅度！

它，是有智慧的，这，是个成熟的草精灵！老母鸡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股股悔意涌上心头，怪不得自己傍晚时觉得哪里不对，这垮塌的豁口，与上次来时，方向是反的！明明初夏时节，除了这“大厦”满是藤蔓，周围的植被却稀稀拉拉，——这不正是草精灵的领地习性吗？自己真是老来无用，记忆力差了，警觉性也丢了，居然没有发现这些要命的线索。

暴怒的老母鸡挥剑劈砍着二蛋三蛋周围的藤蔓，但金石交击的铿锵声之后，仅仅在藤蔓上留下几道半寸有余的豁口。

已然疯狂的老母鸡积蓄起最后的一点力气，那老迈的右臂居然变得如同壮汉一般粗壮，“刷”手中的软剑再度涌现出寒芒，比之前更甚，有如标枪。“死！”随着一声大喝，“标枪”像一枚炽热的穿甲弹眨眼间轰向草精灵的面门。

“铿~”巨大的轰击声后，老母鸡只看到那剑刃只是扎进了草精灵口器边浅浅一截，像一个小小的牙签挂在嘴边，最重要的是，剑上的寒芒彻底消失了——与草精灵的场能对抗中，被瞬间震散了，这，完全称不上“对抗”。

精神上的打击、肉体的疲惫让老母鸡彻底垮了下来，她低呼一声，“天啊”，仰面到了下去，已然屈服于了残酷的命运，等待着千万条毒蛇般的藤蔓刺向自己。

突然，上天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呼唤，“砰砰砰”连续几声不见闪光的惊雷响起，空中云层被突然刮起的风吹开，月盘中间，一个神灵凌空而立。草精灵似乎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无数藤蔓像密集的长矛一般，疾射向天空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