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以人类为名 第8章 二人的开始

在短暂的相处交流后，杨成济对工头家的两个孩子有了大致的了解，女孩的名字是朱莉，男孩则是布莱恩。

和杨成济记忆中的某一对姐弟相反，年龄较大的朱莉性子相比起她的弟弟布莱恩更加的活泼，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杨成济在旁边听着。

而另一边的布莱恩则显得有些沉默，从进家门后就一言不发，只是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杨你是大学生吗？”

“准确地说，是大学毕业生，可惜我的学历在这里可能不会被得到承认。”

“杨你是外国人？什么时候来这个国家的？家就住在这附近吗？”

“确实算得上是外国人，大概是两周前吧，至于现在的住所嘛……”

说到这里，杨成济迟疑了一下，思考者要不要把爱丽丝菲儿大街的名字说出来，尤其是在看到朱莉眼中几乎化作实质的兴趣后，这份犹豫更甚一分。

所幸，就在杨成济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声音地插入打破了这一处境，“好了孩子们，差不多该吃晚餐了，不要再缠着我们的客人了。”

来人正是先前上楼换衣服的工头，此时的他刚刚脱下身上的工装，换上了一身休闲的家居服。不过即便是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工头身上结实丰满的肌肉仍将衣服绷出了明显的线条。

显然，工头的话在这个家中并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无论是朱莉还是布莱恩都将他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不过似乎有着杨成济在场的原因，朱莉为了保持自己乖乖女的形象，还是停下了对杨成济的追问。

见到这一幕后，慢慢从楼上下来的工头暗自点了点头，果然把杨成济带回来是正确的决定。

一次的成功让工头的信心产生了些许的膨胀，在失去b数的同时，说话的语气也随之硬气了几分：“朱莉，你去厨房帮一下你妈，我和杨有些事情要单独说一下。”

“布莱恩，今天的家务你做完过了吗？”

看着将朱莉和布莱恩赶走的工头，杨成济的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一时间正襟危坐紧绷着脸注视着工头。看来是要和自己说今晚叫自己过来的正事了。

等到工头回头时，工头反而被如此严肃的杨成济吓了一跳，如此表情的杨成济倒是第一次见到。

在此之前，工头印象中的杨成济一直以来都是懒散而孤独，严肃这个词语就好像永远不会和他划上等号的一个人。

连忙摆手示意对方放松，工头在杨成济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摩挲着掌心，犹豫着张了张嘴。虽然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临时开口还是有些困难啊。

看着杨成济脸上的疑惑，犹豫再三后，工头还是下定了决心：“那个啊，杨，你之后有什么决定吗？比如说工作什么的……”

“工作的话还没有，不过已经决定好之后要干什么了，应该还是找一些临时工的工作吧。”

“那样的话，”工头身体前倾又停顿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后，收回了前倾的上半身，“那样的话，来我的公司怎么样？”

杨成济还未有所回应，工头又说到：“等等，先别着拒绝，先听我说，大都会的消费水平很高，光靠打工赚来的钱连租一套廉价房都不够。”

“我知道你现在住在爱丽丝菲儿大街，但是那里真的算不上什么好地方，警察都不愿意去管那里，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将来的家人考虑吧。”

“正好我隔壁的那家人打算搬家，人家愿意以租赁的方式来将房子出售，如果有一份稳定工作的话，银行贷款也很方便，多考虑一下吧。”

一连串的话说完，工头闭上了嘴巴，不再看向杨成济，转而靠在了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在工头说明的期间，杨成济一只沉默着低着头，看着一脸心力憔悴的工头，原本拒绝的话语也卡在了喉咙吐不出来。

老实说，在这么一个异国他乡，有着这么一个人真心的关照着你是真的很开心的事情。

但在开心的背后，这有意味着麻烦。杨成济不是从乡下来的穷小子，到大城市讨生活的。

这座繁华的城市在别人的眼中或许是一个完美的定居地，但在杨成济的眼中，这不过是自己未来上的一个临时定居地罢了。

他的身上肩负着的，不只是来自生活的压力，还有着来自虚无零界的看不见的威胁。

与其说杨成济不愿意接受工头的聘请，不如说现在的他已经快要被自己的工作压死了，尤其是从赖特口中得知，已经有人通过虚无零界投射器放出了犯人之后。

这份沉重的责任感就像一座山一般压在他的心上。

昨晚临时起意的出门搜寻对方的踪迹，不仅仅是为了尽早找到对方的位置，还有着让自己的放松的目的，让自己不会因为随时有人会因为从虚无零界中出来的犯人而死而胡思乱想。

等待了许久，直到晚餐开始，工头也没能得到杨成济的回复。

虽然在工头的心中已经得出了结果，但在杨成济没有正式回答之前，他的心中还是留存着一丝侥幸。

虽然因为两人先前的对话让气氛显得有些沉重，但活泼的朱莉还是让整个晚宴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饭桌上，朱莉和杨成济闲聊着话题，无意中提起地词语引起了沉思中的杨成济的注意：超人。

在听到这个词后，杨成济莫名联想到了工头昨天说过另一个词语：超级英雄。

“你说的超人，那是什么？”

杨成济的疑问立刻引来了朱莉看原始人的眼光，“杨，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嘛，确实很少关注社会新闻。”

“他是一个超级英雄，你知道吗，我上次可是亲眼看到他举着一辆从桥上掉下去的公交车飞起来，比那些警察有用多了！”

“飞起来，他真的是人类吗？”

“我也不知道，网上倒是有人说他其实是来自外星球的外星人，是外星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外星人？”

“杨，你很喜欢外星人吗？”

“算不上喜欢，只能说是感兴趣，你能多说一点那个什么超……人的事情吗？”

就这样，杨成济和朱莉两人一直聊到了杨成济准备回去才停下，工头之前所说的事情也是一拖再拖，直到杨成济离去前几分钟，他还是没有给出回答。

“我送你回去吧。”

还是拒绝了啊。

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工头双手撑着膝盖从沙发上站起，披上自己的大衣，出门走向了停在车库之外的房车，坐上驾驶座后却发现杨成济没有跟着上车，便降下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冲着站在门口的杨成济摆了摆手，“上车了，想什么呢？”

“不带我看一下嘛？”

“什么，”工头伸向藏在上衣口袋中的烟盒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向别人推销东西的话，起码让人看一下样品吧，上次我这样可是被人骗惨了。”

迟疑了两秒之后，工头推门走下了车，“那我们就去看房子。”

跟在工头的背后，杨成济沉默了一下，说到：“工作的话还是算了吧。”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有困难的话去找警察不行吗？”工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杨成济，提出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那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只有我。”

直直注视杨成济的眼睛，工头莫名回想起了在两周前，他在加班完回家的路上所遇到的年轻人。

在温度直逼直逼零下的夜晚，那个年轻人的身上还穿着不合时节的衣服，在寒风中低着头默默的游荡在大街上。

在往常，这样的游荡者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也许是无聊，他将年轻人带到了自己的公司。

带到公司后，他才正式观察其这个衣不蔽体的年轻人：披在身上的衣服根本不合身，还带着隐隐的怪味，像是从那个垃圾堆里面捡来的。

头发很久没有打理过，长长的刘海越过睫毛盖住了眼睛，掌心里都是老茧。

两只手都带着奇怪的表。

应该是从乡下来的穷小子吧。

这样的人在大都会并不少见，凭着一腔热血只身闯荡，最后拼得头破血流，只能带着遗憾回家。

鬼使神差的，他发出了邀请：“你要不要来我这里干活，只是临时工，工资一天一结，怎么样，要干吗。”

“不干。”

“为什么啊，你连工资多少都没有问好不好，你要知道，现在的大都会有人想干活都找不到工作。”

看着一脸冷漠的年轻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把要听成了不要。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

得到的回答还是一个字：“不！”

在问出为什么后，他得到了一个和今晚一样的回答：“我还有着一样只能由我来做的事情。”

在年轻人说这话的时候，透过厚厚的刘海，在年轻人的眼中，他隐隐见到了一道坚定的光芒。

一道足以击败眼前一切挡路之物的光。

这便是二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