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 第十六章：老魚精（上）

死亡书简安静地躺在古檀箱子里，用牛筋皮子编制成书简。牛筋皮子显然是用牛油浸泡过得，黑亮黑亮的。竹简表面的色泽有些发乌，像是被麻油浸泡过，透出古铜色的底蕴。

我们都有些心里有鬼的看着死亡书简，主要还是介于老鱼精说出了这书简的名字的缘故。死亡书简。为什么这么称呼，肯定有其中不可告人的原因。

“我就不信了，”郝智礼抢先一步把书简从紫檀木箱里拿出来，说，“这样的诅咒都是当年制造这书简警告或者吓唬后来的人的，搞的神乎其神。其实没啥。”

郝智礼见多识广，多年来接触这些阴风邪气的物件多了，对这些所谓的诅咒，他多半是半信半疑的，有的几乎是不信这个邪，明明知道这些诅咒都是骗局。老鱼精惊恐万分，他上前拦住了郝智礼的手，说：“不要碰它！”郝智礼停了一下手，片刻，用怒目等了老鱼精丑陋的面容，不耐烦地说：“走开。别耽误大爷我发财。”

老鱼精维诺地退出了往前伸的手，口中唔囔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表弟，那也得注意些，”我说，“这古代的老物件，很多都有阴邪之气，不得不防。”

“他就是一个活土匪。”表妹止末不屑地说，“整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郝智礼打开竹简，大致翻阅了一下，竹简上是一些生僻难懂的古文，他简直就是在看天书。我、衡豫和姚止末也都凑过去看了看，竹简膜片上，文字是用烫烙的古法工艺把文字写上去的，能从文字上看出来明显的火烫痕迹。以我多年来对古文的熟稔程度，简略地看了看逐渐的内容，整部逐渐内容不多，不足千字，之乎者也的说的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这是说的什么啊？”郝智礼问。

“这竹简里讲的像是在说梦话。”衡豫说。

我再次看了一遍竹简的内容，从字面上讲，说在华夏西部，有一座大山，居住着一些世外高人，他们精通一些很神秘的法术，能呼风唤雨通晓乾坤九阳九阴生死轮回等，竹简里还讲述了这些世外高人的法术里，能控制人的心智和生死等。我猛然想到了《阴阳玄冥论》，在得到这本书之后，我也曾很多次翻阅了翻阅这本书，其中文法和竹简有几分类似。书中也讲到过，在西部那些大山居住的世外高人，法术深远，能在千里之外掌控乾坤，傀儡人心，蛊惑意志。我想到，这竹简和《阴阳玄冥论》之间，或许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我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阴阳玄冥论》，逐字逐句的对照着看了看，的确，这竹简和《阴阳玄冥论》应该有一定的关联，或者说两部书几本属于一脉相承的不可言说的关系。

事实证明，老鱼精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这老鱼精据他说，大概从隋唐时期就有他了，这听起来让渺小的人类的我们匪夷所思，但一听他讲述那个朝代的人和事，又是那么的真实。老鱼精讲到罗将士的往事时，更是气愤填膺。

“这个遭天杀的，”老鱼精原本丑陋的面孔更加狰狞了，说，“其实，他是个叛徒，逆贼！”

我们几个人也都是一愣，郝智礼隐约明白老鱼精所讲事情的真实性，他预感到了被绮萝魂魄冤魂纠缠的罗将士将死于非命。

“劫数啊。”郝智礼自语的说。

“当年，要不是他的叛变，整个军队不会全军溃败，罗将军也不会死于非命，身藏于陷马坑。”老鱼精的面部表情很是惋惜与悲恸地说。

我始终对老鱼精这副嘴脸存有偏见，感觉他的心术似海，不可琢磨，他眼珠子里随时都潜藏着诡计算机。莫非我这是以貌取人不成？对了，老鱼精不是人类，是鱼精啊，是异类生物，他是一条老鱼精。

我不禁撇了老鱼精一眼，恰巧看到他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子，正诡异阴森的瞄着我，伺机观察着我的反应，他那双突兀的眼珠子在那一瞬间仿佛能窥探透我的心理。我不由猛地一阵胆寒。

我和衡愈在一瞬间都把眼光投向老鱼精，他也意识到了我们对他的警惕，装出一副很柔弱和委屈的样子，说：“你们看吧，我已是老态龙钟了。我还能怎么样呢？”

“我看你就一老家贼。”郝智礼不屑地说，“贼不溜丢，滑啦吧唧。”

“不不不，”老鱼精推手解释，说，“清者自清。”

“我看呐，这鱼精未必是心怀鬼胎，”姚止末说，“大家不要以貌取人。”

老鱼精向着姚止末委屈地点点头。

“我先说好了，”姚止末正色的说，“不要以为我一个人对你有好感，就对你放松了警惕。告诉你吧，我们依然对你的行为是高度警惕的。你也不要心存不轨的念想，想着法子要陷害我们。我们都会对你严加防范的。”

“是，是，是，”老鱼精不住地点头作揖，一边说，“我知道，知道。”

“刚才你不是说过，”姚止末心细，一句话就把我们拉倒了重点话题上问，“那个罗将士为什么要出卖罗成将军？”

“这事说来话长。”老鱼精咕噜咕噜了他硕大而怪异的眼珠子，说，“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人生攘攘皆为利往。古往今来，盖莫能外。”

“我一开始就看这东西不地道。”郝智礼有点事后诸葛亮的口吻，说。我相信他的眼光，他这么多年一直游走在墓穴和神鬼异道之间，见到的稀奇古怪的灵邪虚实之物多了，就经验而言，绝对是一眼看去，便知三分人鬼了。

郝智礼自己心里也明白，像老鱼精这样的进化了一千多年的精灵他是缺乏深度的判断力的。就时间而言，老鱼精见过的世间万物人世百态要比他知道的多得多了。好在，这老鱼精目前判断，还没有害人的非分之想，也行是他活得久了，藏得深。

“你刚才说的那个道士，当年你是不是亲眼所见？”郝智礼问。

“见过。”老鱼精说，“他法力高深莫测，当年我险些被他用法力化为蔓蕨萝花的食物。”

“蔓蕨萝花的食物？”姚止末一惊自语道。

老鱼精对姚止末格外有好感他面向她说：“这食物，就是把我封禁在寒冰之内让绮萝魂魄一点一点在漫长的时间里吃掉蔓蕨萝花是以寒冰封禁人或者飞禽走兽，把他们吃掉的。”

我一阵胆寒。我看了一眼姚止末和衡愈，我知道，那一刻，我的眼睛里一定是满满的惊恐。原以为，那蔓蕨萝花的绮萝魂魄只是冰封万物，没想到，这妖艳之花竟是以万物为食物的饕餮之花。

“这样阴邪之物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郝智礼叹了一口气，说，“个个阴毒至极。”

相比，此话从一个老谋深算的夜盗墓贼的口里说出来，他也是深知这些与阴邪之道有关的脏东西，都不好惹。

也就在这时，郝智礼看到老鱼精鼓胀诡异到眼珠子一直时不时斜撇着我手里的那把死玉刺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