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面獠牙 第十二章：一只恶鬼 （求打赏、鲜花 ，感谢）

姚止末思忖了片刻，说道：“我们小时候不是常听老人们说，隋唐时罗成的墓地就在此地吗？莫非这个亡灵是罗成？”

“那是老辈人瞎说的。”郝智礼否定了这是罗成亡灵，他不屑地说，“依我这么多年的经验看，老辈人讲的罗成，其实只是评书里的罗成。”

“罗成墓一说，我也听老人们说过，”我说，“但我们知道的最多的都是从评书《隋唐演义》里听到的，老人们又有谁真正了解历史中的罗成呢？”

“罗成这个人物在历史中应该没有，”衡豫说道，“评书里的罗成应该是真实历史中的罗士信。”

“我也听说过，衡豫这个说法。”我说。

“鄙人是谁都不重要了，”“雾中人”说，“当下，鄙人只是一只恶鬼，复仇的恶鬼。”

“你的仇人是谁？”姚止末问，“能告诉我们吗？”

“仇人？”“雾中人”思忖了片刻，说，“仇人就是这把刺骨剑的主人。”

“这把剑的主人也死去千百年了，”郝智礼回了他的话，说，“尸骨无存了，你怎么报仇？”

“还有他的后人呢？！”“雾中人”恶狠狠地说，“哈哈哈。”

“雾中人”凶狠的笑声，让整个山洞的气氛格外紧张起来，大家都在猜测，这把刺骨剑主人的后人是谁？这时，山谷里山风凌厉地刮了起来，伴随着崖上流淌的水，被风刮成水雾，打在我们脸上身上，我们才猛然清醒了许多，再看山洞里，哪里有什么“雾中人”。山洞外的阳光照进来，惨白的骷髅骨架依然阴森森地散乱在石碑旁，嗷嗷待哺和惨叫着的几只乌鸦雏鸟正在垂死挣扎。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禁叹了一句。

“刚才有一股凉气从身边出去了。”姚止末说，“像寒风一样。”

“我也感觉到了。”衡豫说道。

“莫非真是那个‘雾中人’？”我说，“你怎么看？智礼。”

“我很少信这些鸡零狗碎的邪事，”郝智礼毫不在意地说，“可是，这山洞却是邪性。”

“雾中人”一消失，郝智礼不舍得那把死玉刺骨剑，毕竟是一件古代的宝贝，应该值不少钱的。于是，他见周边没有了动静，立刻把那把刺骨玉剑重新拿起，放进了自己随身的布袋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郝智礼身上的这个布袋，其貌不扬，感觉里面神神秘秘的。我当时猜测，里面可能藏着郝智礼的看家工具。

郝智礼在山洞里到处走走看看，更深处，有一些烂草和一对门板，像是有人在这里睡过。他驱开门板上的烂草，仔细一看，惊呼道：“我操！这门板还是宝贝啊。”

我走过去，看到并排一对门板，这是一对雕花门板，雕花内容是左右对称的一盆花，仔细看像是芙蓉花。由于时间的风蚀，门板的颜色已不是很明显了，花纹还是很清晰。门板有的地方有些许的破损，总体完整性还是不错的，做工很是讲究。

“这是什么门板？”我和衡豫问道。我们看到郝智礼很是稀罕的样子，好奇地问。

“这在古代应该叫做入户玄关，”郝智礼说，“古代对门的风水很是讲究，比如说门兽，图案，对称，都是有一套特有的传统的。这一对门板，应该属于宋朝的，具体情况，我也是不是很明白。”

“这肯定是一对宝贝啰。”我问道。

“绝对值钱。”郝智礼眼放贼光地说，“看来这回来骷髅山没白来，这门板弄回去一定可以买个好价钱。”

还没等郝智礼说完，从门板下面猛地呼出一道强劲的风来，一下子把门板上剩余的一些乱草吹得干干净净了，一些极轻的苇草叶子被吹到了空中，顿时，整个山洞里灰尘、杂草乱飞一片。

“门板下面有洞。”姚止末惊奇地说道。

“打开看看。”我上前准备掀开门板，一探究竟。

这时，郝智礼已上前扣住门板的一角，掀开了门板。此时，从洞里吹出来的风更加猛烈了，而且，风里阴寒至极，像携着一团冷冰，不由分说地扑过来。我的身上猛地一阵战栗，心都哆嗦了哆嗦。

“这么阴冷的洞。”我说道。

要知道，这已是鲁地五月的天气，虽然白天还未到夏日炎炎的时候，空气里已经有了燥热的势头。

这吹出冷风的洞洞口不大，可容得下一个人左右，也就直径一米许。郝智礼小心地伏到洞口，向里瞧了瞧，说道：“好家伙，里面洞天福地啊！”

郝智礼长期行走在各种墓道以及阴森的古代洞穴世界，我知道，能让他感叹的地方不多，看来这洞里的光景从他嘴里说出来所言非虚。他从屁股后面的包里拿出一支很小的强光手电，向着洞里照了照，那洞里像是有磁力一样，让他好久没有缩回头来，我们在外面等得有点焦急了，只听得郝智礼一个劲的感叹：“老天，老子真是开了眼了，能见到这么流光溢彩的富贵，不枉此生啊！”

“神仙哥，”姚止末上前一步，问，“告诉我们啊？”

我和衡豫也走到一侧，我上前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问：“智礼，里面是什么？能把你给迷住了。”

郝智礼把头抽回来，嘴里还呼着寒气，眉毛上像是结了一层霜花，有些灰白。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太神奇了。里面是一个宫殿，像半个足球场一般大小的宫殿，去过北京的故宫吧，就那个格局。”

我知道，以郝智礼对哪朝哪代的描述，有点困难，他也就说出个大概样子。我也尝试着把头探进去，洞里确实很冷，我立刻就能感觉到像是有一个冰雪的面罩罩住了我的头和肩膀等一片的区域，这冷里面，还掺杂着一团阴森的气氛，触之难以摆脱。我拿过郝智礼的强光手电，向洞里照去。

“小心点，”郝智礼在我的身后嚷嚷道，“我这强光手电可是托人从香港搞来的，大陆没有的。”

我不由的一脸鄙夷，无奈地说：“丢不了的。丢了我赔你一对，好了吧。”

“呵呵，”郝智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开玩笑，开玩笑呢。那…那这就一个小玩意，送你了。”

我把手电光线向着洞里四周巡视着照了一边，好家伙啊，简直是天上人间的豪华宫殿啊，一座地下王城啊。

这样的一座地下王城，对我们如获至宝，世所罕见。我站起来，和郝智礼商议准备如何下去，看看这地下王城究竟是怎样的一处神奇所在。虽然我们身上都穿的是冬春之交的衣服，一早一晚时天气还有点冷，日上三竿时到午后三四点只见的时间，阳光还算和煦，有时有点燥热，但毕竟天气已经是接近春末时节了，进入这样一个寒冷的洞里，还是有点犯憷。

我们各自都把所穿的衣服的衣领，裤脚能塞的就塞起来，能扣上的都扣上。姚止末还算不错，穿的是牛仔裤和长袖褂，腰间还有一件长褂，这时她结下来，原来是一件运动上衣，很厚实的样子。女生原本就怕凉，她有了这件衣服，我也就放心了；至于我们三个男人，身体火力壮，忍受一下就可以了。于是，我们依次从郝智礼开始，然后是我，接着是衡豫，最后一个是姚止末，一个接着一个下入洞里。时至快中午了，依靠洞口照进来的光线，阳光光线还算强烈，洞口几米见方的地方还看的比较清楚，再远处的事物，只能依靠郝智礼的强光手电了。郝智礼用强光手电缓慢地横扫过去，只见面前亭台楼阁，宫殿厦宇，参天古树，小桥流水，水榭祭台，应有尽有。只是，这些建筑都比原本的物体要小了很多，大概三比一的比例，有的门勉强能进去一个人，但必须要把头低下去很多，这一下子可难为了衡豫。衡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要委曲求全地把腰拱下去很大幅度才能进去。

我们跟在郝智礼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挨个地方搜索，就在我们来到一个像是祭台的地方，此处空旷无比，我们的声音从一处弧形的回音壁上返回来，把我们也吓了一跳。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有外人在说话，或者是在效仿我们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再静下来辨别了片刻，才知道，我们的声音是从回音壁那里返回而来的。

少顷，我们放松了戒备的状态，继续查看，看看周边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我转过身，问郝智礼：“智礼，这里好像是一座古墓啊。”

“九哥，”郝智礼说，“你说的对，这里好像是一座规格十分豪华的古墓，究竟是谁的，很难确定。”

这时，姚止末突然说道：“九哥，那回音壁处有个人影。”

我们四个都快速地把身体转向回音壁方向，四人都不约而同地把后背聚到一起，一致对外状。确如姚止末说的，回音壁处不知何时有一个人影在那里恍恍惚惚地走来走去，像是一员武将，手持一把银枪，胯下骑着一匹良驹，英姿飒爽，帅气逼人。

那武将缓慢地牵住马缰绳，向我们这边撇了几下，那良驹面向我们这边踱了几步。

“来者何人？”马上武将一声断喝，问道，“本将在此，胆敢造次，快快报上名来！”

郝智礼把强光手电找过去，只见那武将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银枪指向我们，在手电的照射下，我们看见一张俊俏且冷若寒霜的英气少年，他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十足的一个翩翩少年。

“那是什么妖术？”翩翩少年在我们手电的照射下，猛地一惊，说道。

“大侠莫怕。”郝智礼一脸委曲求全的样子，说，“这是照明用的。”

郝智礼一边说着，一边把光柱移到一旁，免得直射那翩翩少年。

“擅闯陵墓者，杀之！”翩翩少年再次断喝道。

姚止末悄悄说道：“我说是吧，这个少年可能就是罗成。”

“止末妹妹你一个学历史的，也真信这些。”我说，“真正的历史中，罗成这个人是没有的，罗成只存在于评书之中。历史中罗成只是罗士信的代言人。”

这时，郝智礼斗胆问道：“敢问大侠，你是哪位好汉，姓甚名谁？”

“尔等宿敌，竟然不认得我这五钩神飞亮银枪了吗？”翩翩少年吆喝道。

“真实俏罗成。”我不禁脱口而出，说，“不对啊，难道历史有假不成？”

“历史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姚止末说。

“这历史中的罗成果然是一个少年俊才，”衡豫说，“翩翩少年一枚啊。”

“罗大侠恕罪。”郝智礼说，“好汉且听我解释解释。”

于是，郝智礼就简明扼要地叙述了我们此行的原因，只要就是我和衡豫为了寻找牡丹花毒的解药，才不得已冒死寻道问仙，不辞劳苦跋山涉水地来到这里，进入罗大侠陵墓，实属巧合。

我上前说道：“罗大侠息怒。原本我们是要去独山镇，去寻找萧慈乙大师的，恰巧骷髅山惊现龙鳞石，我们才误打误撞误入这偏僻一隅的山洞里的。多亏了祖上苏万朵血月还魂，给以指点，我们才有此一遭。”

就在此时，罗大侠胯下的那匹良驹突然一声嘶鸣，高昂气马颈，前蹄高扬，似要狂奔过来的意思。良驹上的罗成大侠更是一挺银枪，怒斥道：“休提那苏门歹人！”

我们正值不解，为何我一提苏万朵，这千年鬼魂竟然如此愤怒，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苏门歹人！”。

“我知道啦。”姚止末猛地说道，“当年害死罗成的就是苏门歹人。”

“是谁啊？”我们三个同声问道。

“苏定方。”姚止末说，“当年罗成镇守潼关，交战的敌方就是苏定方，战役中，误中奸计，胯下这白马身陷泥河，身中一百单八箭，以身殉唐。罗成死后，被苏定方割去了头颅和胳膊，当成战利品炫耀。唐王李世民闻之，悲伤至极，传令给罗成换成金头和银胳膊。为了不让盗墓者惦记，给他修建了七十二座假地坟冢，以掩贼人耳目。所以说，你一提到苏姓，他听了就格外懊恼。”

“止末学识渊博。”我边说边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可是这有点不着边际了，一个姓氏，有什么关系？”

“古代人和现在人观念不一样的，”姚止末说道，“一恨就恨一族人，恨整个苏门一族人。”

还没等我们怎么样，回音壁前一直嘶鸣的良驹也好像一听到“苏万朵”中的“苏”姓，也替主人不平，嘶鸣声不断，最后口腔里都咆哮处鲜血来。

忽然，整个陵墓一声轰隆响，罗成和他胯下的良驹在银枪一闪之后，豁然消失了，隐隐从空中扔下一句话：“我是誓与苏门歹人势不两立，杀之而后快！”

回音壁处，狼烟咋起，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兵手持利刃长戟，擎着织着“罗”字的咧咧战旗，如群狼饿虎般扑将过来。我们四个吓得三魂七魄早已丢了大半，在郝智礼一声令号之下，向着洞口快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