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途踏天 第十一章 南山药芦

南山的山脚，就是悬壶堂的药芦所在地。叶家大公子谁人不识，叶凌开一下马，马上就有下人迎了上来。

“在下见过大公子，未知道大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大公子恕罪。”

“没事，你们的管事呢？”

“回大公子，李管事前日进城送药，至今未归，我们当家的都找不着他，或许，趁着帝都万花宴期间，风流快活去了。”

“前日？他送了什么药材进城，交货何处。”

“无非是蛇胆，熊胆等活体药材，已经全部送到皇宫里面，而且已经交收了。就是因为交收了，这几天正是万花宴的日子，药芦这边也闲着无事，恐怕李管事现在不知醉倒在哪个小店里了。”

叶凌开与李管事也打过交道。悬壶堂虽然不是叶家的产业，但是叶家对于药材的需求也是非常庞大，这个李管事也曾数次前往叶家交付药材，叶凌开对于这个李管事的印象就是好酒，不但好酒，已经到了嗜酒如命的地步。

“算了，李管事那边就不管了，我问你，近日可有客商找你们定蛇，活的蛇。”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只是药芦内所圈养的蛇都是取蛇胆，取胆之后都是取肉相食，有什么客商会收购活体的蛇呢？”

既然问不出什么，叶凌开只好亲自进内查看。一说到蛇，烟花可是怕得不得了，她死活都不跟进去，只肯呆在内堂等待叶凌开。

药芦的蛇舍虽然不大，但是也圈养着数千计各种蛇类，叶凌开掂量着一个人血量，大概也需要百多条蛇的血液才能置换，四个女尸又或者是更多，那么少不了五百多六百的量的。

蛇舍之内，各种毒蛇无毒的蛇都有，数量着实是不少，平日里照料蛇舍的伙计口里，叶凌开也问不出什么异样。

“活蛇取胆之后，都会被风干晾晒，又或者直接送入城中各大酒楼将蛇肉入菜等等，未知大公子询问这些事情是何因由。”

蛇舍的头子是一个满脸胡渣的老汉，这个老汉语气上虽然是敬畏，但是看到叶凌开也没有行礼，独自翘着腿在边上抽着水烟。

他不敬，其他人可不敢不敬，马上就有人上前将那老汉拉了起来。

“跟大公子说话的时候要注意身份。”

“什么身份啊，他是人，我也是人，他又不是当官的。”

叶凌开确实没有官职，那老汉这样说也无可厚非，不过叶凌开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示意不必拘礼之后，又问道：“那老人家，之前取胆的蛇有多少呢，什么时候取的胆。”

“瞧瞧人家，人家大公子都不计较，你还在这乱搞什么。”老汉推了一把那小厮，又接着抽起了水烟。

“大公子，之前取胆的蛇数量很大，大概有上千条。万花宴那种盛举，少不了蛇羹这道菜，所有取胆之后的蛇，都基本被送到城里去了。”

“蛇是脱皮取肉送进去还是......”

“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干这个，上千条蛇，光是取胆就要不少的人手，取胆之后的蛇体，连血都不去，直接就打包送到宫中去了。”

“送入宫中？谁交的货，货又是谁送的。”

“当然是我们李管事送到，和蛇胆熊胆那些药材一并送去的，谁接的货，老汉我可不知道了。”

李管事交货未回，所有蛇身又被送入了宫中，而高老头也说过，就算没有他叶凌开，他们也能有办法摸到御前，那么宫中这个接货的人，很是关键。

那接货之人身份低位，是万难作为内应的，这个内应，可能没有叶家大公子那般身份特殊，但也免不了能在御前行事。

叶凌开点点头，药芦这边也到这里了，剩下来的事情，难免要入宫一趟。

正在叶凌开准备与烟花离开的时候，一队人马疾驰而至，而带头的人，正是陈杰的副将。数十名近卫军围着叶凌开二人，没人上前，但也无人走开。

“将军何意拦我去路？”

“大公子，本副将奉命将大公子带去近卫军营就女尸一事查问公子说法，恳请大公子跟我们走一趟。”

叶凌开没有答话，烟花反而是抢先说道：“又是你，昨天的脸还没有消肿，今天又来找不自在吗？”

那副将悻悻不答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叶凌开。

他一个副将，又怎么不知道叶凌开是什么身份的人，他不敢上前扣住，但军令如山，也不敢不为。

“奉命？谁的命令？”

“是陈统领的命令，而且，陈统领还吩咐在下说是叶大人也同意大公子协助查办此案。”

陈杰没有陈西林的示意，是万万不会对叶凌开动手的，而陈西林这个人，又不愿直接跟叶家闹掰，所以也将这件事跟叶家的家主叶广天说之一二。

叶广天当然是首要撇清干系，但是要撇清干系，当然要叶凌开亲自去处理。

叶凌开也知道这件事虽然是一种政治手段，如果自己不去，叶家难免会被人非议，他只好点点头，拉了一把烟花。

“走吧，跟我一道去看看究竟。”

“但是，公子......”

“这事，不能不去，反正父亲都已经说话了，早晚都要去的。”

烟花无可奈可地跟着上了马，一行人走在回城的路上。

既然叶凌开肯跟他们回去，那副将也没有走得特别快，只是幽幽地在前面引路。

“公子，陈杰是怎么知道我们来药芦的，我们一路飞奔，而且后面又没有尾巴跟着。”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我们清晨就策马赶路太过显眼，而南山方向，也就只有悬壶堂的药芦了。很有可能，我们被人监视了。”

“陈杰如此大胆，居然敢派人监视我们？”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叔父在朝，与陈西林不和，陈杰想找机会弄一下叶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从周围的树林之中冲出一群黑衣蒙面的匪徒。

那副将一看，这还得了，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堂堂近卫军队，哪来的山野匪盗。

“什么人，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全部......”

未等那副将把话说完，带头的一人，已经执刀朝那副将砍了过去。嘴里大声的喊着：“救下大公子，重重有赏！”

烟花与叶凌开对望了一眼，嘿，奇了怪了，哪来的山野歹徒要救人呢？

烟花还在笑，但叶凌开却从马上跃了起来。为首那名歹徒出手不凡，副将未接几招便被踢下马去。其他的歹徒看似也非一般人，好几名近卫军招架不及，已经横尸当场。

“大公子！你竟然......”

那副将受伤倒地，看到叶凌开朝他跃来，心中一惊，冲口而出，怕被叶凌开灭口，双手护着自己的头部。

不过，叶凌开只是轻轻的将他踢了开去，那副将刚被踢飞，地上就被远处飞来的一支利箭插入。

来者身手不错，不像普通匪徒，而且普通匪徒又怎敢对官兵出手，虽然嘴里是喊着要救大公子，但叶凌开出手救了那副将之后，一样有漫天箭雨对着他射过来。

不过这漫天的箭雨，倒不用叶凌开担心，在叶凌开跳起的同时，烟花也紧随其后。

漫天的箭雨被烟花手上旋转而出的气劲全部席卷到树林里面去。树林里面那人一击不中，又射出了一支闪着绯红色光芒的利箭，直飞烟花而去。

“别硬拼，飞羽能练到这个境地，对手修为很高。”

叶凌开说完，并不担心烟花会出事，而转身去救助其他近卫士兵而去。

说了不要硬拼，但烟花还是不死心，始终是要一试的样子。她伸出双手，手中泛起浓浓的白气，稳稳地抓住了来势凶猛的利箭。

但就入叶凌开所说，对手的修为很高，烟花纵然能接住这飞来的箭，但是依然被箭的后劲震得向后倒飞了几仗。

烟花稳住身形之后，便冲入树林之中，这个暗中放冷箭的人确实厉害，如果不优先料理，后患无穷。

树林里面那人正在搭箭，突然看到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冲入，速度之快，也是让她吃了一惊。但她的反应也很快，弓弦并未全张，就将弓箭射出，而是由一化二，由二化四，利箭每飞行一段距离，就会幻化出倍数的箭矢。

“飞羽大法既然大成，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烟花边说，边对着箭矢中心冲了过去。

来箭当然伤不了烟花，烟花自身喷发的白色气劲好像旋涡一般的将所有箭矢都卷碎。刹那之间，烟花已经冲到那人跟前，反手牵起一道气旋，将那人震开了好几步。

飞羽功法虽是箭法，但历来只有女子才能修炼，只有女子的阴柔，才能幻化漫天的箭雨。里面的杀手，很明显是个女人。

而那女子，被烟花的气旋震开几步之后，脸上的黑巾也掉了下来。

烟花一看，不差嘛。果然是个大美人，也应了烟花那句卿本佳人的说话。

那女子既然面容被烟花看到，干脆就舍弃了长弓，单手拿着箭矢就扑了上来。

烟花一点都不敢怠慢，飞羽大法，本来发挥最大威力的，就是箭，而非用弓弦射出来的那种箭。

箭都是有羽毛的，而这种羽毛，在哪美女刺客的功法使用下，化作了一片白雾，密密麻麻的毛絮围着烟花不断的击去。

“姑娘也不错，旋舞劲能有这般修为，只是这么低阶的功法，却万难破我的飞羽。”

那刺客也不只是磨磨嘴皮子，手上还是有真功法的。那变化万千的羽毛就像通灵般，将烟花所有退路封死。如非烟花的旋舞劲护身，恐怕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最要命的杀着，还是那刺客手中的那根没有了箭羽的箭矢。所有的漫天飞舞的羽毛，在箭矢与目标中间形成了一个空间，没羽箭从这个空间通道中射出，直接插入了烟花的胸膛。

“死吧，让我的飞羽，手下再多一个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