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五十五章 如意算盘

此时，赵高和燕丹、李然尔一样，也在厅内饮酒。不同的是，他是自斟自饮。一旁站着“洛水之凶”和大眼贼。两人站立于赵高身后两侧，岿然不动。

“大人似有心事？”“洛水之凶”道。

赵高再饮一杯，问道：“这卧云山庄李然尔，之前是做什么的？”

“回大人，关于李然尔的信息，都已经备案。大人昨晚看到的就是。除此之外，尚无其他关于此人的信息。”大眼贼道。

“大人对此人有所怀疑？”“洛水之凶”问道。

“李然尔的信息干干净净。如此干净的信息本大人很少看到。”赵高道，“你们认为呢？”

“大人恕罪。”大眼贼施礼道，“都是小的办事不利，让大人生此烦恼。”

“看来李然尔此人非寻常之辈。你们说他效忠大秦，可他除了为我大秦贡献了百匹良马之外，还做过些什么。”赵高道，“特别是今晚，本大人看出他神色有异，却被他一番掩饰——他也算是一个人物。”

“大人，需不需要我等现在去查探查探，看看他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洛水之凶”请命道。

“不妥。”赵高伸手制止，“卧云山庄高手众多，你们这一去容易打草惊蛇——毕竟他现在还不是我们的敌人。”

“大人说的是！”“洛水之凶”施礼道。

“大人，小的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大眼贼道。

“说，什么事？”赵高微斜了大眼贼一眼。

“大人，您说要在五日之内赶到龙镇，为何却带着我们到了卧云山庄？”大眼贼问道，“您在担心什么？”

“这卧云山庄介于西洲村与龙镇之间，从西洲村到卧云山庄，骑快马不过两日路程。”赵高端详着手中的酒杯，一边看一边道，“燕丹来这里，是他的一个很好的选择。”

“燕丹？”“洛水之凶”道，“大人，燕丹窜逃，怎会来这里？”

“天机不可泄露。”赵高意味深长地说道，“本大人也是猜测——可是这大千世界之事，就是那么奥妙，往往不可能的，却是常常会发生的。”

“大人，小的明白了一点。”大眼贼道。

“明白了什么？”赵高望着大眼贼，问道。

“大人，此前阴阳圣婴遣使来报，说燕丹中了他的阴阳符咒，用不了两三天就会发作。”大眼贼看着赵高，“大人，小的就明白这一点，不知道对与不对？”

“用你来做这探听的耳目，本大人的确放心。”赵高赏给了大眼贼一碗酒，道，“大眼贼说的很对——燕丹要是在路途之中碰上阴阳符咒发作，他一定会找一个安身之地疗伤。这卧云山庄是一个好地方。”

“大人，这江湖上都知道卧云山庄效忠的是我大秦——燕丹，他怎会自投罗网？”“洛水之凶”这一次倒不混。

“所谓病急乱投医。再说了，这李然尔与燕丹素不相识，燕丹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蒙混一时。”赵高冷哼一声道，“本大人突然到访，希望有所收获——这一次，我倒是想看看卧云山庄效忠的到底是谁？”

“大人已然断定？”大眼贼道。

赵高摇摇头。

“那——”大眼贼道，“大人，我们明日是走还是留？”

“留！当然留下来，”赵高道，“不留下来，怎能看清卧云山庄的真面目？‘洛水之凶’，吩咐下去，‘影子’各就各位，轮班值守。”

“是！大人。”“洛水之凶”出了屋子。

“可是大人，您不是要赶去龙镇吗？”大眼贼道，“辛校尉还在那儿等着您。”

“这个不用着急。本大人已经传信给辛校尉，龙镇的守备辛校尉自有安排。”赵高道，“倒是公输印，他身体抱恙，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冰无双所持有的丝卷的失而复得，让赵高见识了公输印的价值——赵高明白，自己虽有“影子”，但是“影子”中缺少像公输印那样的人才，公输印为己所用，那将极大地提升“影子”的战斗力。

“大人放心，我听说阳城张夫子医术天下第二，公输印绝不会死在他的手里。”大眼贼道，“况且，公输印只是在那冰冷彻骨的江水中待的太久，得了低温症——这低温症看似凶险，但在张夫子手中不过是小菜一碟。”

“真是如此？”赵高追问道。

“大人，小的曾有幸见识张夫子的医术，”大眼贼弯腰挽起了裤脚，指着自己凹凸不平的右脚道，“小的胫骨曾断成三截，遍寻名医，均言死路可免，活路难顺——对于小的而言，瘸了一条腿，还不如死了的好。后来，小的听闻张夫子医术天下第二，于是备了厚金上门求诊。那张夫子倒也不拒，三下五除二，替小的料理了个一清二楚。”

“医术天下第二？”赵高甚是感兴趣，不由得问道，“何为天下第二。”

“大人，传闻这张夫子为人谦厚，淡泊名利，因此自称医术天下第二。”大眼贼道，“依小的看，张夫子的医术可称天下第一。”

“这人倒狂得很！”赵高竟然道。

“大人何以这样认为？”大眼贼非常不解。

“天下第二？”赵高笑着道，“所谓天下第二，那是因为，在此人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天下第一的存在！”

“原来如此！”大眼贼将赵高之话咀嚼之后，恍然大悟道，“大人说的极是有理。想不到张夫子看似淡泊名利，实际上视天下名医为无物。”

“本大人放心了。”赵高道，“公输印碰到了张夫子，也算是他的造化。”

“大人说的是。”大眼贼附和道。

这时，“洛水之凶”进来，施礼赵高，道：“一切已谨遵大人吩咐安排妥当。大人可放心歇息。”

“好！”赵高应道。

“大人，辛校尉有飞鸽传书到。”魏端在屋子外禀报。

赵高令魏端进屋。

魏端双手奉上飞鸽传书。

赵高将卷成团的丝卷慢慢打开。

突然，赵高笑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