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一百二十九章 誓愿报仇

“好事？”赵高停住了脚步，冷哼道，“还有什么好事！”

“大人，确实是好事。”公输印坚持道，“我们可以抓住燕丹，可以将墨家弟子一网打尽的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赵高尽管对此十分在意，可心中依然抱着怀疑。

“大人，机会就在金鸟身上。”公输印不疾不徐道，“只要金鸟带路，我们要找到燕丹一定不难。您说呢？”

赵高一听，豁然大悟。

“真是天助我也。”赵高喃喃道，“公输印说的甚是在理。不过，金鸟会带路吗？”

公输印笑笑，道：“这不是难事，大人。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赵高催促道。

“大人，抓住燕丹，可是大功一件，只怕您去不了东海之滨。”公输印叹口气道。

确实，公输印说的是实情。

赵高奉秦王政旨意在此查找韩非地下军团，一日不完成任务，一日就不得离开此地。而燕丹远在东海之滨，这个有用的情报永远都轮不到赵高享用。

赵高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

赵高沉吟不语。

赵高曾主管刑狱，他知道作为一名人臣，为贪功而计较个人得失，甚至于隐瞒真相是为欺君，是杀头之罪。

不过，公输印说的也对，自己在韩村祠堂犯下的错误实在太大了——或许只有亲自抓住了燕丹，一网打尽了墨家弟子才能赎罪。

这样的大好机会，要让给别人，确实于心不甘——这正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公输印，大王在上，我们作为人臣，没有个人利益和得失——以后记住了，这样的话切莫再提，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赵高对天施礼，而后斥责道。

公输印被赵高的话说的脸上白一阵青一阵，连大气也不敢喘。

“公输印，只要你好好跟着我，我保你无事。”赵高拍拍公输印的肩膀，安慰道，“天色不早了，你在前带路，我们赶紧下山。”

说实话，赵高有点喜欢公输印了。

木金刚带着天一，往山上走了一程，天色将晚，木金刚不敢再走。木金刚主要是怕这山里出来寻食的野兽，要是遇上了，自己可以逃，可是师兄天一无处可逃。

况且自己从云山之上出来，什么也没有带——随身的只有六把小刀，过山涧的时候用去了两把——就这四把小刀，面对猛兽的时候，估计什么也做不了。

木金刚就着山泉水喂了天一一颗墨家续命丹，然后找了一个洞口窄小的山洞，将天一放下。木金刚到近处捡了些柴火，点起了火堆。再用小刀割了些荆棘，倒拖着将洞口遮掩的严严实实。

这一夜，木金刚抱着天一睡了一晚。

师兄天一整晚都在打摆子，说胡话——木金刚真怕师兄说着说着再也醒不过来。

担心了一晚，折腾了一晚，天亮的时候，天一才沉沉地睡去。

木金刚明白，自己必须得找一个落脚之处，不然，师兄弟都得交代在这山上——过去一天一晚了，木金刚和天一还没有吃上一口热饭菜。

木金刚思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去一个地方。

木金刚背着师兄天一，翻山越岭地，整整走了一天，才到了一处山洼。

那山洼里矗立着十几幢木头房子，房子顶上铺着草，草上面前几天积下的雪还没有融化。木金刚振作精神，快走了几步……

可猛然间，木金刚停下了脚步。

木金刚赶紧背着师兄天一躲到了一背坡之处。木金刚环视左右，并注意地看着对面山坡上的动静，可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和声响。

可是，那十几幢木头房子所呈现的景象实在太诡异了。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按照往常，杨家坳应该是炊烟四起、饭菜飘香的时刻——尽管这里的饭菜很简单。

木金刚和天一经常来这里用野获和村民们做交易，村民们对他们兄弟俩也是很照顾，特别是村东头的杨老头，把他们当亲孙子待，有什么好吃的都愿意招待他们。

木金刚之所以选择来杨家坳，正是因为如此——即便自己离开一段日子，杨家坳的村民也会照顾天一。

可现在，整个杨家坳静的出奇，就连家家户户养的猎狗也没了声响。

“难道——”木金刚真不愿意这么想，“可是，再穷凶极恶的土匪，也不会屠尽了整个村子。难道，杨大爷他们都被关起来了？”

木金刚看着天一，道：“我进去看看。”

“小心。”天一嘱咐道。

木金刚点点头。

木金刚弯着腰，匍匐着身子，借助于一些土堆快速地朝着杨家坳奔去。不一会儿，木金刚就进了村子。

眼前的一幕极度震惊了木金刚——他站在那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木金刚的手在颤抖，脸扭曲了。

木金刚“嚎”的叫了一声——他实在忍不住了，他的那颗幼小的稚嫩的心被击碎了。

木金刚跪倒在地上，好长时间无力站起来。

在他的面前，到处是尸体。男的，女的，老人，小孩，甚至是襁褓中的婴儿，无一例外遭遇了毒手。还有那猎狗，也是死状惨烈，有的被完全剖开了肚子，有的被砍去了整个脑袋……

地面上，血早已被冻结；尸体，也早已被东成雕像——唯有村民们脸上露出的惊恐、无奈、乞求显得那么清楚醒目。

“到底是谁杀了你们？”木金刚愤怒地吼叫。

“我知道。”天一爬着到了木金刚的身边。

“谁？”木金刚的眼睛开始冒血。

“能这么杀人的除了赵高，还有谁？”天一道。天一的内心充满了内疚，他知道，村民们的死，自己也是罪魁祸首。

“他们与世无争，你为什么牵连他们？”木金刚扯住了师兄天一的衣领，吼叫道。

“对不起！”天一流泪了，“杨家坳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们，是我害了大家，是我害了你们。”

“我发誓，我木金刚一定为你们报仇。”木金刚擦着眼泪道。

“还有我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