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陵 第一百章 狐树交易

“死，或者不死，是你决定的吗？”白妃冷笑道。

“狐妖，做妖千万不要有仁慈之心，它会害了你。”人参树疼得嘴唇尚在哆嗦，可仍然侃侃而谈道，“我不该有仁慈之心，导致今日被你羞辱；而你——”

“树精，这是你的临终忏悔吗？还是在向我求饶.”白妃睁大了眼睛看着人参树，“我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狐妖，你知道我在骊山大幕之内一直干什么吗？”人参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

“我可不想知道。”白妃回答的很干脆，“我只想看着你活活流血而死。”

人参树摇摇头，道：“狐妖啊狐妖，你毕竟阅历尚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在说什么，难道是精之将死，其言也善。”

“狐妖，你只知骨刺蔓能置我于死地，却不知汞能令我脱胎换骨，抵御骨刺蔓。”人参树咬着牙，喘息着，意味深长道，“要是你狐妖狠下一条心，早早地杀了我，我虽死得冤，可夜无力回天。不过现在，死的该是你！”

白妃还是不明白人参树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白妃赶紧念动驱使骨刺蔓的咒语，可是，显然已经迟了。

骨刺蔓居然寸寸断落。

不消片刻，裹挟了人参树全身的骨刺蔓纷纷脱落，唯有无数的骨刺还深深地插在人参树的肌肤上。

白妃不甘心，继续驱使骨刺……

人参树张嘴——从其嘴里吐出一个圆球，银色的圆球。

银色的圆球悬浮到了人参树头顶的百会穴。

白妃祭出狐尾，猛烈地撞击银色圆球，妄图将其击得粉碎。

“徒劳无益。”人参树冷着剧痛，讥讽道。

白妃见不奏效，祭出五条狐尾，将银色圆球裹住，以巨大的绞力作用于银色圆球。

银色圆球不为所动。

银色圆球轰然迸裂，驱散了五条狐尾。

银色圆球转化成银色的液体，从人参树头顶百会穴灌输而下，只一刹那，就将人参树的上半身涂抹。

不仅如此，凡是银色液体涂抹之处，骨刺全部消失不见，骨刺插入形成的伤口也全都不见了。人参树深深地出了一口长气，退后了几步，道：“狐妖，我说过作为妖，千万不要有仁慈之心，你就是不听。现在，你信了吧。”

九尾雪狐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人参树化解了骨刺蔓的事实，语无伦次道：“这就是汞？你——为什么？”

原来，人参树深居骊山大幕之内，炼制的就是克制骨刺蔓的银色圆球。为了得到秦王政的帮助，他不惜欺骗秦王政，说他能够炼制长生不老之术。秦王政不知缘由，不但将自己的陵墓借其隐居和工作，还源源不断地为其提供水银。

不过由于时日尚短，人参树炼制的银色圆球功力不够大，不能护佑他的全身，致使人参树的大腿之下还不能抵御骨刺蔓的攻击。

但是，人参树毕竟借银色圆球救回了自己的一条命。

人参树全身一用力，插入其大腿以下躯体的骨刺一起向四面八方飞出——

九尾雪狐躲过了飞散的骨刺。

再看那骨刺，深深地钻入了石洞的岩壁。

“狐妖，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人参树道，“我刚刚说过，只要我不死，那就你死。”

“做妖确实不该有仁慈之心。”白妃惨笑，“不过，我打赌你不敢杀我。”

“不敢杀你！狐妖，你说我不敢杀你——”人参树气得很。

“杀了我，你的好运也到头了。”九尾雪狐道，“若我死了，看秦王政还能不能信任你，你的银色小球还怎么炼？”

九尾雪狐也是聪明，她自然看出了银色小球功力不足的缺陷。

“我不杀你，难道你会帮助我炼制银色小球吗？”人参树反问道，“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那就来吧。我九尾雪狐并不怕你。”九尾雪狐道。

“狐妖，你的建议我可以考虑，不过——”

“不过什么？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有一件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要你告诉我，我仍然可以放你一马。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为了活命。狐妖，为了活命，你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人参树劝解道，“说实话，我确实舍不得杀你，可是，就这么放你走，我又不甘心，所以……”

“要我说也可以，总得有代价。”九尾雪狐道。

“好！”人参树笑着道，“狐妖，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尝尝银色小球的滋味。”

人参树再哈一口气，涂抹了他上半身的银色小球瞬间凝聚于他头顶的百会穴。

人参树双手一指，银色小球幻化成无数的小颗粒，奔袭九尾雪狐而去。

九尾雪狐仓促之下，有狐毛被银色小球沾染而过。

一阵浓烈的臭味在石洞内炸裂——银色小球确实厉害，简直如三昧真火般将狐毛烧的一干二净。要是九尾雪狐的身体遭此一击，那还不遭受重创。

九尾雪狐由此凝神应对。

人参树变招——银色圆球再次分化成更微细的颗粒，无论九尾雪狐如何变化腾挪，那微细的银色圆球颗粒始终近在咫尺。

九尾雪狐不甘心如此被动，九尾齐出，试图杀出一条血路，无奈那银色圆球颗粒怎么也击打不碎。

九尾雪狐祭出漫天狐毛，拼死挡住银色圆球颗粒。

一瞬间，石洞内分成了泾渭分明的阵地——一边是银色圆球颗粒，一边是漫天的狐毛。两相抵触，势不相让。

“何苦呢！”九尾雪狐是死命相撑，人参树却是谈笑自若，“狐妖，现在说还来得及——你知道的，这银色圆球我炼制不久，到最后关头，我不一定控制得住，到那时，你就怪不得我不讲交情了。”

“好，我答应就是。”九尾雪狐思量再三，终于道。

“说吧。”人参树收了银色圆球。

“我说……”九尾雪狐道。

原来，那日人参树放过了九尾雪狐，不过，正如人参树预料的那样，九尾雪狐失去了500年的道行。九尾雪狐在旷野里狂奔，哀叹自己命运的不济，愤恨人参树的狡诈和羞辱，不知不觉间，在一堵残垣断壁下睡着了。

睡梦中，九尾雪狐听到了一个声音的指引——那个声音说，若九尾雪狐不是狐而是人，他将渡它成仙而去；如今，限于九尾雪狐的身份，他可以成全它的两个要求。

九尾雪狐睡梦中对“他”提出了两个要求，由此恢复了功力，甚至更近一层；同时，九尾雪狐得到了克制人参树的骨刺蔓的信息。

“为什么？”人参树不解他的出现。

“这要感谢你——”九尾雪狐似笑非笑道。

“感谢我？！”人参树更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