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镇江湖 第二十二章 道别

“所以说，你已经决定了吗？”村长将手背在身后，略有些落寂的模样，在整个村子中，大概他算一个孤家寡人吧。“不用骗我，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对我这个老头子有用处。”

“怎么说呢。”墨轩看到村长那认真的表情，知道这次算是糊弄不过去了，只得挠了挠头，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反正都要去买香料，如果感觉不对就逃了，想回来就回来，到时候看吧。”

“哎，你还真是...”村长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墨轩一直都是这个性格，或者说他们见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当初来到村子里时那么可怕的伤，他却没有说出一句抱怨的话，不仅可以正常走路串门，还在一天之内取得了全村的好感，为人热情却不求回报，简直一个老好人的模范。“难怪玄苦经常说你有佛根，可惜你却无心佛门。”

“哎哎哎...那就算了吧，我还没有出家当和尚的想法。”墨轩连忙拒绝，当初小和尚确实提了一下，他还以为是小和尚开玩笑，只是现在看来玄苦大师是认真的。“我不喜欢光头，更何况我还要娶老婆呢，进了佛门岂不是作茧自缚。”

“有趣，要知道想进佛门的人何止千万，但是佛门要有佛根，心地淳朴之人才能入，每年能入佛门的大概只有十几人，其他大都是俗家弟子和杂役。”村长摇了摇头，这小子真不知珍惜，要知道在那些人眼中，女人和天地大道怎么能相提并论。“你小子却弃如糟糠，这让那些跪在佛门拜师的人要气死了。”

“他们喜欢的话，给他们就是了，”墨轩当然知道一个靠山的重要性，只是他的大道遥遥无期，还不需要加入任何组织来提升自己，那自然不用那些规矩来约束自己。“这件事情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没有谁会为了一个不太可能承诺而献出自己的一切，是吗？”

“大概吧，我明白了。”村长叹了口气，墨轩的这句话似乎让他想到了什么，但是很快表情重新归为坚定，似乎决定了什么。“只是....这样的人还真的有啊。”

“村长，连你都不能说吗？”墨轩笑了笑，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那就是之所以他受到这个多人的保护，大概都是因为墨刃口中的那个他吧，只是无论是谁都对那个名字避而不言，这让墨轩更是好奇，所以这次不常见的村长出现给了他最后一个机会。

“那个吗？”墨轩没有提过多，村长却很快就明白了，只是他也犹豫着摇了摇头。“抱歉，墨轩，我也不能说。”

“果然如此。”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墨轩还是有些失望，他朝村长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更让墨轩失望的是，即便自己走了很远，村长依然佝偻着身子，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远去，却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墨轩，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那代人的仇恨...”直到墨轩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后，村长喃喃道。“还是由那代人去了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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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京都好可怕。”虽然百变魔君道出了斐济的身份，但是丞相似乎没有想和这个先天高级的修士套近乎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离开了，这让他松了口气。

“是啊，谁能想到会招惹到这种老怪物。”斐济身为三朝元老，年龄至少超过三百岁了，明明是一个将要入土的糟老头子，但是看起来也不过是五十多岁的模样。“不仅驻颜有术，还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像你这个级别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吧，实力却是深不可测啊。”

魔君倒也好奇，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物居然会为了大原的颜面出这一口气，那么大原究竟哪里值得他们屈尊效劳呢，本来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他对这个名声不太好的大原皇帝有了一丝兴趣。

魔君跟随那些沉默不语的官员们走进太和殿，让他略感惊讶的是，气氛比想象中的更加宽松，周围没有一个监察的人员，连之前那些负责排列队伍的督察员此时也不见了身影，但是那些官员们也没有大声说话之类的违规行为，他们的表情严肃，好像在面对什么庄重的事情。

“上朝！”随着大殿上一个小太监的喊话，所有人都进入太和殿找到自己的位置，而魔君也接到了一个牌子，上面标记着数字，显示自己该坐的位置。

只是这位置也太偏后了，但是现在的他可不敢多抱怨，之前给那个右将军闹了个不愉快，那个老怪物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要是自己在早朝上闹事，不得拆了他不可。

魔君盘腿坐下，看着之前几个实力强劲的家伙走到前面，让他稍稍有些不爽，明明这几个实力都不如他，但是却可以坐在他前面，这让他第一次燃起了对名利的欲望。

只是奇怪的是，那几个人坐下后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莫离似乎有些困乏，趴在桌子上小睡了起来，冯易峰拿起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那个老怪物则微眯着眼睛，在下面的文稿上填写着什么，这一幕让魔君惊讶万分。

这真的不是亵渎君权吗？魔君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实际上心中早已天惊石破，其实他并非是第一次觐见皇帝，虽然不是用他本人的身份，但还是瞒天过海见到了大离的皇帝，他自然知道那些礼仪该怎么做，只是现在的这一切完全和庄严的上朝没有一丝联系。

而且论时间，皇帝应该早就到了，他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再看前面的几位，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中途冯易峰还明目张胆的换了一本书，魔君瞥了一眼，似乎是一本小说，反正与上朝没有一点关系。

“未免也太宽明了吧。”魔君知道这绝非这些人故意去挑衅皇帝，而是因为皇帝根本没有在意过，甚至是放纵了他们去这么做。“不过这样我就更想亲眼见一见大原的皇上了。”

“上朝！”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收起了手上的动作，连莫离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斐济则淡定地收起了笔墨，旁边的小太监还怕赶不及，帮了一把。

只是预想中一个威严的男人穿着黄袍缓缓走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倒是一个人随意地拨开了挡住眼前的门帘，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身后几个宫女略带慌张地想走进来，却站在门帘处不敢出去，还是一个太监站出来，将那个男人略显皱褶的黄袍整理好。

这个太监除了姬无命别无他人，他冷冷地瞥了眼门帘后的几位宫女，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那眼中的阴冷却怎么都遮挡不住。

“有什么事快说吧。”这个男人外貌俊美，鼻梁挺拔，眼睛微眯，一双剑眉横在眉心，看起来文文静静，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无论是语气和态度都是略带忽视的。“我才领悟到一点东西，就早朝了，当皇帝真是麻烦事。”

“陛下！”姬无命略带抱怨地小声提醒了一下，他才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赶紧打了个哈欠掩饰了自己的尴尬，然后将眼神微微瞥向下面的官员们，似乎在魔君的身上略微停了一小会儿。

“上朝吧。”随着这个男人淡淡地开口，百官站起身来，在魔君呆滞的目光下，见证了他有史以来见过最荒谬的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