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雨师归来 第二章:请给我五分钟

夜里又下雨了。

天刚蒙蒙亮，朦胧中偶尔传来几声雄鸡的鸣叫声，凌云爬起床，把那条薄薄的被子叠好放在床头。被子实在太薄，根本留不住捂了一晚上的热气，所以没什么值得让凌云留恋的。而且自从凌云独立以来，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每到这个时辰，就会自动醒来。

一身粗布衣服，一双缝缝补补的千层底布鞋，凌云打开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活动身子骨，然后深吸一口气来到院子里，松软的泥土被夜里的雨水浸透，踩在脚上粘糊糊的。

洗漱完毕，凌云打开院门，就看见对门的院门是开着的，不远处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弯着腰，双手提着一个大水桶，桶里装了大半桶水，艰难的往这边一点一点的挪。

提水的是个女孩，今年十岁，也姓罗，叫罗招娣，是罗楼的姐姐，但不是亲的。

罗招娣原本是罗恒亲戚家的孩子，起初罗恒的婆娘一直蹦不出个蛋，就只好去亲戚家领养了一个，改名叫招娣。

罗招娣刚到罗家那两年过的是真的好，罗恒两口子从来都是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从不曾亏待过。

不曾想好日子没过多久，罗恒的婆娘马郁芳却下蛋了，还是个带把的。从那以后罗招娣的地位在罗家就直线下滑，早些年罗楼还小的时候，日子还好些，有的吃有的穿，不会饿着冻着，待罗楼渐渐长大后，痞子的本性渐渐露了出来，罗招娣的日子就一天不同一天了，经常满身伤痕，脸上不时的还有爪印。往日那个大眼睛黑头发的机灵丫头，也变成现在的瘦瘦弱弱，一头枯黄的头发凌乱的搭在脑袋上，那双大眼睛已经瘦的脱了行，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凌云跑过去轻声道:“我帮你吧！”

小女孩闻声抬起头，看见是那个熟悉的少年，笑了笑，直起身子，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再无他言。凌云熟练的提起水桶，大步往罗家院门走去，小女孩跟在后面，脚步很轻快。

“我走啦。”凌云把水桶放在门口，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小女孩看着他的背影，咧着嘴，然后弯腰，提水，进屋。

按照罗楼的话说，天生命苦的人就算是进了大户人家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苦命一辈子？就像他姐姐罗招娣，一辈子穷苦命，就算进了罗家门，也一样待不下去。

罗楼也一直看不起凌云，每次从镇上私塾学到一些新的话语回来，就会趴在墙头对着凌云冷嘲热讽一番，凌云也不以为意，日子久了，却记住了很多书上才有的话语，例如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凌云就完全不明白。因为在他看来，不管什么命不命的，只有靠自己双手得来的，才会是心安的。

少年走进院子，来到房间，房间的一角放着昨天的那个背篓，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茅草，小狐狸就安静的躺在里面。

揭开盖在上面的黑布，小狐狸就这么安静的蜷缩着，微弱的呼吸，一停一顿的，双眼睛闭。

凌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狐狸背上雪白的毛发，自言自语道:“你在家等着我，我去把昨天采摘的野菜卖了，然后带你去看大夫，你乖乖的睡觉吧。”

凌云起身，盖好黑布，出了房间，把昨天采摘清洗好的野菜装在一个大竹筐内，提着出了院门。出了泥瓦巷，一路穿街过巷，往镇子上那座唯一的石牌坊跑去。

泥瓦巷在小镇西边，而牌坊在东边。

凌云路过槐花巷的时候，老槐树下的那口老井，已经聚集很多妇女和孩子，熙熙攘攘，水井轱辘一直在吱丫吱丫的响。

走过槐花巷，凌云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读书声，不知不觉间放慢了脚步，低着头，认真的仔细的听着高墙内的朗朗读书声。

高墙内是小镇唯一的私塾，是镇上几个有钱的大户人家一起出钱开的，里面的学童也大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先生是个外乡人，好像是个有名的大儒，早年曾经做过官老爷，后来不知怎么，被贬了下来，心灰意冷之下受人邀请，索性来这偏远小镇，教几个顽劣孩童。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凌云心里默念着这句刚刚偷学而来的学问，他并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丝毫不妨碍他死记硬背下来，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用呢？

再往前，凌云来到小镇的城墙脚下，城墙并不高，年久失修之下，被雨水冲刷的有些斑驳，好几处都塌了一个缺口。

墙根下趟着一些人，一动不动，不知死活，每到这个时候，很多人最冷的冬天都挺过来了，最后还是倒在了这记回马枪的倒春寒上，会死好些人，大多都是一些乞丐流民。

凌云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天气有些阴暗，来到牌坊时已经有好些人聚集在牌坊下了。

牌坊不大，名叫:昭国坊，其来历已经无从考究。昭国坊通体用石条砌成，牌楼已经塌了一部分，上面书写的几个大字也已经脱落，仅仅是还依稀的认得写的是:皇恩浩荡，国泰民安。

“凌云……”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见凌云的到来，笑吟吟的朝着他招了招手。

凌云小跑过去，把手里提着的竹筐放在地上。

“哟，收获不小啊。”老者看着竹筐里的野菜打趣道。

“林爷爷，您老看看，能入您眼吗？”

老者姓林，单名一个放字，是临怀城里一大户人家的管事。

林放笑道:“你小子老夫信得过，老规矩，一捆一文钱。”

点货，数钱，一共十三文，凌云接过铜子，捏在手里，朝着林放弯腰鞠了一躬，转身往回跑去。

穿过牌坊没多远，就是一家药铺，药铺的掌柜对凌云很好，掌柜姓赵，往日没少照顾凌云，赵掌柜曾经说过，当年自己曾经受过凌云父亲的指点，才有的今日，所以才对凌云格外照顾。

药铺估计是刚刚开门，大堂内很是清冷，只有一个伙计在打扫卫生。

凌云走进药铺，伙计见是凌云进来，就笑着打招呼:“凌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找赵掌柜？他老人家现在还没来，你得等等。”

凌云有些失望，“赵二哥，赵爷爷什么时候来？我有事想找他。”

“不知道，掌柜的有时候来的早，有时候来得晚，要不你坐着等等或者你去掌柜的家里看看？”

凌云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待会再来吧，赵二哥再见。”转身出了药铺。

小镇是偏远小镇，平时镇外来的陌生不多，凌云走在路上，有些疑惑的看着从城门口走来的那些穿着形形色色的外乡人，男女老少都有，不下十数人。

有那么一刻，穿着千层底布鞋的少年有些羡慕那些人身上的厚实衣衫，不光样式好看，而且肯定暖和，抗冻。

街上的那些人，三三两两的组成一队，分明不是一伙的，望向街上的人们大多面色倨傲，嗤之以鼻。偶尔有一两人交头底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羡慕归羡慕，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少年不会过多的去花心思，不值得。

“凌云……”

凌云听到有人叫自己，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少年正满头大汗的往这边一路狂奔。

高大少年来到凌云身前，弯着腰喘着粗气。凌云有些疑惑，轻声道:“陈芸阳，你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肯定有事才这么着急找你了，不然你以为老子吃饱了撑的啊？”陈芸阳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靠近凌云耳边轻声道:“凌云我跟你说，这几天别到处乱跑，我那老不死的师傅说，镇子里来了很多山上的神仙，有真正的大神通，能呼风唤雨的神仙，你别到时候惹恼了人家，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神仙？”凌云有些惊讶。“既然是神仙，来我们这个破地方干嘛，又穷又小。”

“你懂个屁。”陈芸阳把手搭在凌云肩上，猛的往自己这边一拉，两人勾肩搭背的继续往前走。“听我那老不死的师傅说，这些神仙是来找东西的，只要我们不惹人家，待人家找到东西了，自然就走了。”

“找东西？”

“嗯！”

“什么东西？”

“爷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找什么东西。”

凌云:“你不是东西……”

陈芸阳:“我操你……”

话声戛然而止，陈芸阳定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陈芸阳，小镇上石匠李老头的弟子，李老头是个出了名的怪老头，他这一辈子给阴人凿过无数的门牌石碑，但是脾气奇臭无比，往往一言不合就撂挑子不干，谁的面子都不给，听说李老头会仙人法术，找他凿石碑的人，不管生前做了多大的孽，一般死后都会有个好的归处。所以镇上的人都紧着他，没人愿意去触他逆鳞，就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陈芸阳。

陈芸阳能做李老头的弟子，有过一段故事，陈芸阳曾是小镇出了名顽劣少年，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去世前，家里好歹还有个长辈管着，等到他爷爷病逝后，十二三岁就身高马大不输青壮男子的少年，成了街坊邻居人人头疼的混世魔王。

后来有人看不过，便设计让他去惹李老头。年轻气盛的陈芸阳便着了道，豪气冲天的跑去李老头凿的石碑上尿了一泡尿。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李老头怎么处置陈芸阳时，结果却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令人大跌眼镜，李老头没有处罚陈芸阳，只给了他两条路选择，一、做他李老头的关门弟子。二、死。

陈芸阳年轻归年轻，但是不傻，当即选了第二条。李老头结结实实的一顿痛打，把陈芸阳用绳子绑起来，挂在悬崖边上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李老头又问陈芸阳的选择，悬空在悬崖上的少年，张嘴朝着李老头轻轻的吐了一口唾沫，来表示他的选择。当时李老头沉默很久，最后还是把陈芸阳放了下来，让他离开。

后来陈芸阳自己开了窍，屁颠屁颠的跑去找李老头，说愿意做他弟子，李老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当即要陈芸阳磕头敬茶，然后才有了今天的陈芸阳。

凌云顺着陈芸阳的目光寻去，就见前方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正遥遥走来，面容姣好，一头青丝散落双肩，修长的双腿走起来摇曳生姿，胸前的两座大山更是一抖一抖的，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那娘们的双腿能夹死人。”

“你说那人是武林高手？”

陈芸阳嘴唇微抖，一脸嫌弃的看着凌云，好久才吐出两字:“傻X。”

凌云:“……？”

“走了。”陈芸阳拍了拍凌云的肩头。“我是偷偷跑出来给你送信的，待会给那老头发现，我估计又得一顿好骂。怎么样，够哥们吧！”

“嗯……”凌云一脸正经的看着陈芸阳。“以后你混不下去了，我养你。”

“呸呸呸……滚滚滚……”刚才还一脸得意的少年立刻气急败坏笑骂道:“闭上你的狗嘴，爷会混不下去？再说了老子又没有断袖之癖。”

“你袖子断了，我可以给你补。”还是一脸正经。

“嗷……”少年不堪折磨，嚎叫一声，转身跑出去老远。

“我本来就会补衣袖啊！”留在原地的少年一脸不解。

少年望着好友飞奔而去的方向笑了笑，摇摇头，攥紧手中的铜子，匆匆往回赶去。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