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婉推我的手,问我看什么,我对她说,那个老头就是给可儿的爸爸治病的老中医,冷婉一听跟可儿有关,立即表现出极大的关注。我说我想过去和他说说话,冷婉说她也要去,颜玉不用说,自然也是要跟去的,她本就是好奇心重的人。
我们三人推开椅子,朝老头走去。老头大概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我向老头一躬身,说:
“您好,黎老先生。”
老头诧异地看着我说:“你认识我?”
“我是方雪晴老师的学生,上次在她家见过您。”
“哦,来,坐下说。”他朝桌边的空椅子一扬手。
我们仨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黎老先生,您高寿?”我恭敬地问道。
“七十多了,小伙子你学什么的?”
“中文。嘿嘿,没什么用的专业。”
“中文,天朝文化,这个专业怎么会没用?天朝文化博大精深,中医也包含在其中,老夫穷尽一生也没能把中医这一门摸透。小伙子你却说没用。”
我摸摸头,说:“这个,我们主要学的是语言文学方面,和中医没什么关系。学这个专业,看上去好像什么都能干,其实什么也干不了。不像您老的中医这一块,治病救人,功德无量。”
黎老中医捡回那支断筷,说:“言过其实了,中医也不是万能的,对很多病症也是束手无策。”
颜玉说:“就是,我还是觉得西医好,咔嚓一刀,瘤子割掉了,病就好了。中医嘛,今天一罐子药,明天一坛子药,药不死你也得苦死你。”
黎老中医看着颜玉:“也不能这么说,各有各的优势吧,中医是有比不了西医的地方,但很多慢性病只有中医能治。小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学医的,说多了你也不会懂。”
“哼,我不懂,我------”
“小玉。”冷婉打断她,面向黎老中医说。“老先生,可儿的爸爸能治好吗?”
“可儿?你说的是那个小家伙吧,她可真调皮,有一回我正在给她爸爸施针,她突然拿起一根棍子打我,说是要给爸爸报仇。你说------”说着,黎老中医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会儿又说:“她爸爸的腿坏了那么长时间,哪有那么容易治,只能慢慢来了。”
我们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中医不是仙术,不可能有那么神奇,让一个瘫痪多年的患者瞬间行动自如。
我看着他手上的筷子说:“老先生,刚才我看见您把筷子往桌子上插,是想把它插进去吗?”
黎老中医看着筷子,摇了摇头,脸上像是在苦笑。
其实我对中医一直是怀有钦佩之心的,特别是对传说中的悬丝诊脉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单凭一根丝线绑在病人的手腕上,就能感觉到丝线传来的微弱震动,并据此判断出疾病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据说孙思邈曾对长孙皇后用过此术,《西游记》中猴哥对朱紫国国王也用过,《封神演义》中,闻太师也通过悬丝诊脉诊断出妲己是妖精。神魔小说中的这类描写大可不信,但历史上的传说也许并非全是杜撰。
面前的黎老中医看上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说不定也有这样的本事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想见识见识这项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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