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子没有跟着跑,颜玉也没有跟着跑,他们早早地站到了终点线边。我也不声不响地站在凯子旁边。
来了,八个选手相继出现在直道上。李天阳像巡洋舰一样在她们身边游弋。
从我这个角度,隐约能看出跑在最前面的是7道的圆脸女生,她的实力实在是不容挑战。预赛中她为李天阳的色相所引诱,影响了发挥。这一次,我相信她已经做到了心无旁骛。看来,冠军非她莫属。
冷婉和晓静齐头并进,一时间分不出孰快孰慢。
李天阳提前跑到了终点,他在裁判肩头轻拍了一下,裁判微微点了点头。
圆脸女生第一个冲过终点线,接着是冷婉和晓静,她们几乎是同时冲线。
等到所有选手都完成了比赛,裁判开始宣布成绩。
“第一名、7道梁燕,1:02.9。第二名、3道冷婉,1:04.51。第三名、4道唐晓静,1:04.53。第四------”
观众们齐声欢呼。李天阳看着冷婉,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冷婉一只手搭在颜玉的肩膀上,弯着腰大口喘气。
晓静惊愕地看着裁判,眼睛里隐约有水光泛起。
我脑子一阵发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凭我的眼力,绝对不会看错,晓静比冷婉快了那么一点点,尽管只是一只拳头那么短的距离。
我相信裁判应该也是看出来了的,他为什么要擅改名次?是出于私心还是受人指使?可是,可是这事直接关系到冷婉的声誉。
不是名次的问题,而是裁判弄虚作假的事一旦曝光,不明就里的人们一定会把这事和冷婉的身份扯上关系,喜好八卦的人,说不定还能编出莫须有的绯闻来。我要怎么办?
晓静走向裁判,边喘气边说:“裁判,是不是------弄错了?我------我好像------应该是第二名。”
正在散开的观众闻言都站住了。冷婉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裁判。
裁判面无表情地说:“什么弄错了,我是裁判我会弄错?”
晓静说:“可是,我就感觉我比她快一点点。”
说着,她把头往冷婉那边侧了一下。
“笑话,是你的感觉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要都凭感觉决定名次,还要裁判干嘛?”裁判说完,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可是我明明------”晓静说不下去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冲口而出:“等等,我可以作证,她是比她快一点点,我看得清清楚楚。”
冷婉静静地看着我。
李天阳怒视着我,可我怎么觉得他的目光里有种得意的味道。
颜玉转过头来,用手指着我:“哈哈,是你。妈了个咪的,好久没看到你了,小宝宝呢?怎么没带来?”
我朝她笑笑,没接她的话,这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
裁判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冰冰地说道:“你算老几?你作证,你拿什么作证?”
“我,我就是可以作证,我看清了,她就是快一点。”
我自己都感觉,这话说出来有点撒赖的味道,没有什么信服力。但有什么办法,我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
这个赛场上又没装电子计时设备,也没人把整个过程录下来。全凭裁判手中的那块秒表,他想怎么掐还不就怎么掐。而且,冷婉和晓静的成绩确实太接近了,恐怕除了裁判,也就我和晓静看清楚了。
我能看清是因为我不正常。
晓静则是因为她很在意比赛的名次。确切地说,她在意的是与名次相应的奖金,她那么苦。
“无理取闹,你拿什么证明?”李天阳说话了。
“我什么都拿不出来。我只想说,公道自在人心,事实可以被掩盖,但它仍然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裁判不公道喽。”李天阳冷笑。
“就是。”
裁判走到我面前,指着我鼻子说:“你再说一遍。”
“不公道,不公道,就是不公道,够不够?不够我再说。”
笑话,我会怕他?
“不公道。”我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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