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亀婆婆一直在寻找他们的蛛丝马迹,可是俩个诡异厉鬼,手段毒辣,性情极端狡猾,没有显露一点破绽。
“不行,我得去瞧瞧我的徒弟。”亀婆婆打定主意,披上黑披风,只等夜半时分到来。
是夜,老梧桐树上的麻子报时鸟,清脆地鸣叫了三声。
三更时间到了。
亀婆婆舒活了一下筋骨,将飘雨拐杖在空中潇洒地抛了个圈,然后接住拐杖,横在肩头,摆了个标准的亀婆婆习惯亮相的“仙婆望月”姿态。亀婆婆一有兴奋事情,出发前都爱做这样奇怪的姿势。至于什么原因,不必去深究。个人爱好,自由随意。
亀婆婆趁着点点星光,拄着梧桐拐杖,脚踩地面浮游的雾气,如夜游神般,悄悄潜伏进白弗寺……
今夜天气甚好。有月光。不像往常,一有鬼魅灵影出现,天色总是阴惨惨的。
其实妖孽也不喜欢阴沉的天气或是雨夜。妖孽对有月色的夜晚,也是情有独钟的。特别是漂亮的女妖,每逢月亮圆满,就爱独自漫游在旷野,显示她自由自在的美丽。
因此,你如果在夜晚的旷野里碰见女妖,不要害怕。你只当是欣赏美丽的风景就是。
当然,这些情景,凡胎肉眼是看不见的。只有通灵人的眼睛,能够看见这些不寻常的情景。
不过,偶尔有些人也能感觉到,只是很模糊,转瞬即逝。
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婴孩的眼睛里常常能看见灵异魅影的活动,所以,他们常常啼哭。用啼哭的声音,驱逐那些前来骚扰的魅影。
婴孩的眼睛无任何杂质,很纯净透亮,所以能透彻人的灵影;而成人的眼睛已被世俗污染得浑浊,自然见不到很纯净的事物。
人亡故后的影子,就是非常单纯的东西,婴孩的眼睛看得见,也就不足为奇。
言归正传。还是回到亀婆婆的故事里来。
亀婆婆有一手踩云踏雾的轻功。所以,行走如风,不留痕迹和声音。她一袭黑披风掩面,矮小玲珑的身体,穿行于夜色中,诡异魅影显得格外突出。
白弗寺的青砖高墙有几十余丈高深,亀婆婆只需轻轻一跃,稍微借助墙壁阻力,便轻身飞跃过去。
亀婆婆先是来到荷塘亭子与我最初相遇的地方寻觅,没有人;又弯进那座小木楼,依然没有人。
亀婆婆退了出来,便想着往前院風婆子和痩驼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摸去。亀婆婆动作轻捷,身轻如燕,一阵风过瞬间,就来到前院围栏边。
围栏边里面有一棵千年老槐树。树冠庞大,伸展向空中面积有三十余平方。树冠雾气袅绕,不时有轻烟顺着树冠飘游下来。
亀婆婆借此,踏烟雾而上,不动声色攀越在老槐树隐秘的枝干。然后,寻找一处望得见院子里动静角度,向院内观察。
院子亦如往常。没有什么变化。月光冷静地流泻在高低不平的石板路面,痩驼子依旧拿着鬼扫帚,刷刷刷地清扫着院子。很轻的声音,几乎看不见灰尘扬起。
这个死痩驼子,就没有别的事情做吗?每次来,都是见他在扫地,不知道厌倦的扫地。连看的人都觉得心烦,他倒无所谓。这里面一定有鬼!
“死亀婆子,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摸到我先祖老槐树上打白弗寺的主意!我看你死婆子是活腻了!看剑——”
突然,一个声音从树下传递上来。接着,亀婆婆见到一个身着白袍子的人影,舞着剑,从树下蹿了上来。
人影蹿动速度极快,几秒钟工夫,就对峙在亀婆婆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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