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乱 第十章：猎乱之人

老人的话让陆天宇不自觉地集中起了注意力，眼睛盯着他所在的方向不肯挪开丝毫。

“这股力量就像是你的血肉一样，你要相信它的存在才能够随心所欲地运用它。”老人说着，伸出手轻轻抚摸起小孩的脑袋，语气充满了慈爱，“若你都对这份力量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它时有时无，那么自然也就不可能随时随地的和它联系，这股力量也就无法随时随地地响应你的呼唤。”

老人的话是对着小孩说的，但又好像不只是对小孩说的。

陆天宇的思绪因这句话而被拨动。

“要相信这股力量吗？”小孩似乎很享受老人的摸头，惬意地缩了缩脖子，发出了稚嫩的声音。

老人点了点头：“是的，只有你坚信自己能够使用这股力量，那这股力量才会承认你。选择是双向的，一个对自己无把握的人，是不会得到力量的认可的，他也就无法发挥出守护之力的最大能力。”

守护之力？陆天宇心中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

陆天宇感觉自己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那种冒起的那个想法促使他向前挪动了一下，双手按在空气墙上，身体向前倾斜着，全神贯注地听着老人的话语。

“无需思考太多，因为这股力量本身就已经存在于身体之中，只要相信它的存在，那么驾驭它就并不是什么难事。”老者说完，身子突然模糊起来，以一种十分迅捷的速度起身并绕着大树转了一圈后，又坐回到了原本的地方。待老人坐下后，地上的绿草突然沿着老人刚才的足迹倒了下去，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显眼的路径。

这一切，陆天宇也就眨了几下眼睛。

这个加速太快了，完全不是三倍那么简单！五倍？十倍？二十倍？！陆天宇不知道，但是毫无疑问，这个老人的实力是外在自己之上的。

“哇！师父好厉害啊！”小孩子眼睛里闪着光，发出一声崇拜的呼喊，用细嫩的小手快速地拍着手。

“以后你也能够做到的。”老人捏了捏小孩的脸蛋。

“坚信自己能够使用这股力量，这样它就会任你差遣，当你只要有着我想要变快的想法，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变快了。历代的守护者，从来没有自惭形秽、妄自菲薄的自卑之人。”

“嗯！”小孩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站起身举起双手，“我一定会听师父的话，好好锻炼自己，让自己身体和内心强大起来，成为一名坚强的守护者，自由自在地使用这股力量去守护这个世界。”

陆天宇注意到小孩的肩膀上和他一样有着相同的痕迹，不过对比起来的话，陆天宇的颜色要稍微深一点，虽然他自己的也是不仔细看也没办法看到。

“没错，是这样的。”老人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天空，“这股力量是我们用来守护世界的力量，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力量，为的就是我们能够完成这个使命。这股力量凌驾于世间一切之上，时间、空间、火焰、大地、江河，甚至是最为复杂的人心，都能够轻而易举地掌控。为了不会被强大的力量所误导而走入歧途，除了要锻炼出强壮的身体不被力量拖垮外，还要磨练自己的意志和身形，不让贪欲蚕食自己的初心。”

“哇，好厉害呀！这个力量居然能命令这么多东西！”小孩子的语气充满了憧憬和羡慕。

“是啊。”老人点了点头，一只手微微向上托起。只见一只由水组成的巨大雄鹰从不远处的溪流里突然一飞冲天，将周围饮水的牛羊悉数吓跑。

这个是什么！陆天宇就像那个小孩一样，看着那透明清澈的雄鹰，嘴巴大张，下巴几乎都要落地。

于天空盘旋几圈后，雄鹰发出一声响亮的唳叫，朝着老人俯冲而下，在快要抵达地面的时候，又扑闪几下翅膀，一敛之前的暴戾气势，稳稳的落在的老人伸出的手臂上，温顺地低下了头，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只雄鹰除了通体透明外，其余和真正的雄鹰没什么差别，就连羽毛也是模仿地细致入微，甚至能够看到那一根根细小的羽绒。

“哇~”小孩发出了一声充满憧憬和仰慕的惊叹。

老人呵呵一笑，抚摸了一下雄鹰的尖喙，抖了抖手臂，雄鹰再一次展翅翱翔，在老人和小孩的头顶盘旋几圈后，直直地朝着陆天宇飞来。

看着迎面飞来的雄鹰，陆天宇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不料雄鹰的速度突然加快，瞬间击中了陆天宇，但却没有将他撞到而是如无一物般径直穿过了陆天宇，发出一声响亮的唳叫，冲上天空破碎成一滩水花，带来一片小小的彩虹。

“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慈爱和期待。

“我一定不让师父失望的！我要成为比师父还要厉害的守护者！”小孩握着拳头轻轻跳了一下，“师父，我现在就去跑一圈，把身体锻炼好！”说罢，小孩就高举着双手叫嚷着开始在草地上奔跑。老人默默看着如同在嬉戏一般的小孩，发出了一阵愉快的笑声，然后慢慢地朝着陆天宇的那边转头。

额……又怎……怎么回事？

随着老人的转头幅度增大，陆天宇开始一阵抑制不住地头疼，脑袋就像是要被炸开一样让他不由得蹲了下来抱着脑袋发出低沉的吼叫，呼吸声开始变得粗大，豆大的汗水肆意的在脸上流淌。然而疼痛感越发的强烈，让陆天宇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子，跪在地上用头杵着地面发出痛苦的喊叫。

“师父？怎么了？”不知什么时候跑回来的小孩手中捏着一朵白色的笑话站在老人身旁好奇地询问道。

老人停止了转头，回过头去看向小孩，呵呵笑了笑：“没什么。”

脑袋就要被炸裂一般的疼痛骤然消失，突然轻松下来的陆天宇侧躺在地上激烈地喘着气，汗水浸湿透了身上的衣衫，身子还在微微抽搐。

“这样啊？”小孩似乎有些不相信，但稚嫩的痛心并没有那么多疑，很快他又变得情绪高涨，将手中的百花递给老人，“给你，师父。”

老人抬手接过百花，眼神变得十分温柔，将百花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又将花放在了小孩的脑袋上，让后者摸着脑袋发出一阵憨笑。

还记得我们的信条吗？老人问小孩，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游走于善与恶的界线，维稳着审判天平的公正。我们奔波于黑暗侵染的大地，阻挡着邪恶残害世间的脚步。我们翱翔于正义之光的天空，寻觅着藏匿在人内心深处的邪欲。”小孩的声音只能却又认真。

“我们是世界清扫混乱的使者，用世界赋予的力量守护着世间的正义。我们是世界光明的守护者，是狩猎混乱的猎人。”

陆天宇的唇齿轻轻蠕动着，他的内心充满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那种就像是看到自己有参与负责的飞机腾空飞起时的那种感觉，或者是困扰自己多年的困难终于被自己解决后那种心情。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对于训练，并不用刻意而为，只要时刻保持着自己就好。”老人站起身拉起了小孩的手开始向前走去。

陆天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按着墙壁，额头抵在上面，整个身子都贴着墙壁，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不舍。

“回去吧。”

老人缓缓地说着，身体开始发出一阵逐渐变凉的光芒，就像是之前的那道光芒，刺痛着陆天宇的双眼，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抬起手臂去遮挡。

再次睁开眼睛，原本如画的世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下的触感，是自己发硬的床垫。

是梦吗？陆天宇走到洗漱台打开水龙头，捧住一手凉水直接将脸埋了进去，冰凉的感觉铺满整个面庞，让他精神了不少。

相信自己能够驾驭这股力量吗？双手撑着洗漱台，埋着头任凭水滴自由掉落的陆天宇回忆着老人那说给小孩，又像是说给自己的那番话。

闭上眼睛，陆天宇做着极为缓慢而又幅度很大的深呼吸，调整心态的同时也让自己的脑袋慢慢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忽的，陆天宇一咬牙，双手用力握拳，眼睛猛地睁开。

“时滞！”

这是陆天宇随便为这个力量起的名字，他觉得将力量与某个特定词汇建立起联系要比单纯地思考这个概念要更能够集中起来。

对于这种方法，离开陆天宇身体以缓慢速度自由下落的水滴则很好地应证了其效果。

成功了？陆天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件待洗的衣物往上一抛，看着它慢慢上升的画面，陆天宇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出现了幻觉。

感觉，似乎要比之前的速度慢很多。欣喜之余，陆天宇还观察到了这样的变化，他发现和正常速度比起来，物体行动的速度变慢程度不止之前的三倍，但是也没有差很多，远远达不到老人那样的程度。

但至少自己提升了这个力量！陆天宇像是中了奖的穷光蛋，开心地手舞足蹈起来，他嬉笑着看向自己的胳膊，却不料被眼前的情况惊住，大张着嘴巴都快忘了呼吸。

胳膊上那个烧痕上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纹路，不知在何时变成了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