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趁火打劫

一夜无眠，吴依人早上正常上班。为了让自己忙起来，这个倔强的孩子竟要主动请缨，直接去找堂庭山。还没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身为人妻，于情于理都不能让吴依人去了。”这是雷泽的声音。

“嗯，不去就不去吧，吴铭不在，我还真需要个帮手。”

“她不能去，走访的事儿也不能直接放弃。那天，我那么强调走访工作的重要，还说得刻不容缓。一个新人，又不是非她不可，如果没有她就彻底放弃，大家会怎么想？好像我们在成心刁难她，你说呢？”

吴依人听雷泽这么说，心里竟然有些感激。本来就心烦意乱，也不好意思门外偷听，她转身便回自己办公室了。堂庭山也觉得雷总的话有道理，点头说：“拿正常的业务锻炼一下新人，本也无可厚非，可谁能想到会有这种变故？”

“是啊，小吴也是可怜，两个人刚团圆，这才几天？就……。”

“我看啊，既然你已经把韩雁借调过来，就暂由她接过去做做样子，过渡一下，以后再以天京公司其他要事为由……。”

堂庭山此言正中雷泽下怀，祂赞同说：“好啊，这样也显得自然。”

这时，柔利敲门进来。看雷泽也在，她点头以示招呼，然后笑盈盈地对堂庭山说：“堂总您好，吴铭老师失踪，要不要报警？这事儿牵扯的问题比较多，我不敢擅作主张，所以来请示一下。”

“哦，这还真是个事儿呢。”堂庭山看了看雷泽说：“我看报警的事还是缓缓再说吧，别弄得跟上次吴回那样，一个企业，动不动就有人失踪，社会影响不好。”

“还有，跟吴铭老师的夫人怎么解释？要不，我组织几个人私下安抚一下？”

“嗯，柔利最近长进很快啊，想问题很细、很周全。”堂庭山点头说：“去吧，你找江老师商量一下，毕竟都是女人。”

柔利刚要转身走人，却被雷泽一把拉住：“不要走，我有话要说。看来还是堂总了解你啊，你最近确实是长进不小。既然能预感到这些变数，就应该知道抓住机会，是吧？”

柔利看不懂吴铭失踪跟堂庭山之间的利害，眼见雷泽恣意妄为，只道他这不过是为眼前权欲所惑，深恐自己被硬拖下水，连连摆手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雷泽哈哈大笑，对堂庭山说：“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可你作为老总、应该什么都知道吧？越是多事之秋，机会就越多，你说呢堂总？”

“刚才听你说走访的事，还以为你真心为公，原来不过是乘人之危？”

“你说对了，这就是神、人和兽的区别。”雷泽笑着说：“面对强势威胁，神会安于天命、趋吉避凶，没有哪个神会自取灭亡。禽兽也是一样，你见过挑战天敌的动物吗？但人不一样，强烈的自我意识，会让你忘乎所以。而你，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表达的完全都是吴铭的自我意识。”

雷泽的直白让堂庭山非常尴尬，他怒道：“我不知道雷总说些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是不知道我在对谁说。”雷泽认真地端详着堂庭山的脸，甚至拍了几下，才接着说：“作为神，我们可以敬你；作为吴铭芝宇，我们也可以怕你。可现在吴铭失踪、生死未卜，你又不是神，你自己说，是你该敬神、还是神该敬你啊？”

堂庭山哑然。

同样游荡在人和神的边缘，雷泽跟原来的堂庭山一样深谙人性——强权之下，人性是种“一鼓作气”的勇气。所以，雷泽决定在堂庭山自我意识重启之前，必须给他当头一棒，先挫其锐，后取代之。但祂不确定，堂庭山是否真的已经彻底终结。祂不怕吴铭的胎光，祂怕堂庭山。所以必须明确一下：“意识是生命的综合记忆，一下子抹掉确实有些难度，可如果你自杀的话……。”

“你……！”

“吴回失踪，不就是以自戕的方法摆脱吴铭芝宇的吗？成功的经验，要懂得分享。”

“你处心积虑把吴依人找过来，总得给她一个交代吧？”

雷泽点上一支雪茄，奸邪地笑着说：“等堂庭山彻底没了，纵有佳人三千，还不都是你的？你慢慢考虑吧。一个男人谈什么自我？就算你逃得过一个色字，一个‘情’，也足以让你自我出卖一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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