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防患未然

后来的场景，逐渐跟吴依人的梦境完全吻合。

吴依人闭着眼睛，一边玩弄吴铭满脸的胡须，一边摇头晃脑地显摆着，给吴铭背诵那堆教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发现是堂庭山站在身边，还刮自己鼻子。

……。

吴铭的手机响了，这说明他们也已离开归墟。

句芒再看，吴铭身边果然已经没有了吴依人。

祂长出口气，“接你的电话吧，我得赶快眯一会儿。”

电话是白翰打来的：“吴铭老师，要不、我们还是再去趟海西吧，这次的测试结果还是不理想，噪声太大……。”

吴铭说：“我上次提醒过你，参数有问题，轴承设计游隙不合理，可能导致噪音或局部高温。换个轴承的事儿，你没必要亲自过去，天京的事儿也很多很杂，离不开你。”

他挂了电话，只是看了看句芒，竟起身扬长而去。

归墟之行，让吴铭的心里透彻不少。

他现在目的明确，一到家，就开始折腾着，打坐、冥想、喝酒……。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他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个遍，不仅没什么效果，反而生魂幽精带来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强烈，服用了几天的雌激素药物，根本抑制不住胡须的快速生长。

胡须倒是其次，大不了刮得勤些，但那方面就不好说了。

吴铭不得已，只好烧了几个菜，找吴回过来帮忙。

吴回果然还是召之即来，但祂也表示十分鄙夷：“命真大啊，还以为那天你没出来呢。”

“我这状态，重要吗？完全可以置生死于度外，所以，能不能出来对我来说也不重要。”吴铭顽劣地笑了笑：“所以我就在那儿耗——差点没把祂东方句芒给耗死在那儿。”

“你真歹毒。”

“过奖，其实你也是这个。”

看吴铭冲自己竖大拇指，吴回有些纳闷：“什么意思？”

“你、颇有君子之风啊。”

吴回笑着问道：“啥意思啊？”

“一有个事儿，你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显然，你就是这样一个、谦谦君子。”

“你说的是那天晚上啊，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我那不是醉了嘛？”

“正是因为你醉了，我才怕啊？”

吴铭过去拍了怕吴回宽厚的肩膀，“不用怕，我现在什么也施展不出来，因为……。”

“因为你控制不了，对吧？正因为你自己都控制不了，我才害怕。”

“所以你是不是该帮我个忙。”

“求到我了吧？”

“你说求就是求吧，反正跟你说了，这两天我那方面反应非常强烈。如果控制不住，你一定是首当其冲。我想先用点药，也算是防患未然。”

“食色性也，我不建议你用药物干扰正常的身体机能，对身体不好。”

“我不能预知后果，但我绝对不能失态。”吴铭看着吴回的身体说：“‘你’可以，我不可以。”

“我知道你口中这个‘你’指的不是我，但毕竟那东西是借我的名字，所以，这个忙我不能帮。”吴回得意地看着吴铭说：“这一切都是缘你而起，你得勇于接受报复。”

“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我接受你的报复。”

吴铭把菜端上桌子，拿了酒倒上，招呼吴回说：“过来喝酒。”

“你真的不介意我说要报复你？”

“不介意，因为我已经想通了，你想啊，如果我因为这个事儿失态，会怎么样？”

“以你的性格，应该是羞愧难当、以头抢地才对？”

“不，你说那绝对不是我。”

“难道你不会为之羞愧？”

“羞愧，肯定也是羞愧难当。”吴铭从容地看着吴回说：“但我绝不会像你说的以头抢地。你想想，句芒给我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我家破人亡，我以头抢地了吗？不就这么回事嘛。来，喝酒。”

吴回知道吴铭是故作镇静，但祂也预感到了大家共同的担忧——“你见过我的醉态，见过我疯的时候什么样吗？”

吴铭的“疯”，吴回自然是没见识过，但听说过。

被着女丑之尸的身体，那种剧烈的扰动感也让吴回心有余悸。

“我还是帮你一把吧，要不，别人该说我火神小肚鸡肠了。”

“不用。”

“用用用，你说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你说你一个火神，说什么赴汤蹈火，不觉得太装了吗？”

“我没你那么多心眼儿，你就说吧，怎么帮你？”

吴铭摸摸满是胡须的下巴说，“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弄几箱雌二醇。”

“雌二醇是个什么东西？”

雌二醇是种雌激素类药物，但正常男性使用，会导致一系列生理变化。第二性征会发生逆转，体毛减少，甚至皮肤的结构和功能也会变得细腻嫩滑。

这些毒副作用吴铭都知道，但性征逆变相对于未来可能发生的行为，他宁愿接受药物引起的副作用；他也知道，就他这种情况，几盒甚至几十盒的剂量，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起什么作用。

“以你的智力，想必已经知道是什么了。实在不行，用其他同类的药品替代也可以。”

“关键是你让我到哪儿弄去？”

吴回这不是否定意义的反问，就是个直接的问题。

“偷啊，这个你擅长。”

“就算是偷，我也得知道去哪儿偷吧？”

“药店也好、医院也好，实在不行，直接从药厂拿也可以。”

有了方向，吴回自然是手到擒来。

祂甚至没有故弄玄虚地伸一下手，屋子里空地上直接就码好了，整整齐齐的几十个纸箱。

吴铭看着这堆药，欣喜之余，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他托着下巴走了几圈，对吴回说：“药，我当然可以吃进来，然后排出去，可这些包装物怎么处理？这都是罪证。以后若有人追究起来，一下子就露了，是不是、还不如我光明正大地去买？”

吴铭话没说完，但见几十箱药品自动解除包装，包装物井然有序，一件件自动飞进墙上的《流观山海图》，仅留下散落一地的药片。

“这样还行吗？”

“你给它埋到墙里了？”

“那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不信、你完全可以亲自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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