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东方圣人

句芒的反应证实了吴依人的判断，但事已至此，即便证明都是句芒所为，又能怎样呢？于是，吴依人做出一副“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姿态说：

“谢东方先生美意，那就却之不恭，我先收了，用完了还还你。”

“欸——，这就对了嘛。”句芒再次交代：“记着啊，回去就铺在床上。”

“知道了。”吴依人笑道：“我能不知道吗？你这是为了让我不受其他人的蛊惑。”

“蛮蛮知道溪边？看来也是研究过《山海经》的。”

“没有，我刚过来时是杜衡接待的。没事闲聊，他介绍自己名字出处时提到过溪边。”

“哦，那是。”句芒语重心长地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公司也是一样，甚至更复杂。就像刚才跟你说的，千万年的恩怨都有。让你回去就铺上这个褥子，不只是怕你受人蛊惑，也是为了工作。你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只要别误入歧途，完全可以把份内的工作做得很好。”

显然，句芒的话感染了吴依人。

句芒对自家做的事情虽然过分，却也是为了集体利益。

吴依人的眼睛明亮起来，她兴奋地说：“有东方先生的支持，我就有这个自信了。”

“嗯，”句芒微笑着点了点头，祂知道，至少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便随口说：“你接手那个麻烦事儿，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

“什么情况、你不都知道吗？”

“哦、对，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思路，以后具体怎么操作。”

“我的思路……。”吴依人原本想说自己其实没啥思路，但现在，她觉得不能这么说了。“我的思路倒很明确，但你毕竟是神，如果能得到你手把手的指导，用公司的宣传语说，是不是可以更‘搞笑’点。”

“哈哈……。”句芒大笑，抬手指点着吴依人说：“没想到，依人还是挺幽默的。既然你这么说了，就实话告诉你吧，我跟吴铭说起来过你这件事。”

“他怎么说？”

看来，吴依人还是很在乎吴铭的看法的。

“你知道他什么反应吗？”句芒说：“我跟他说起你这件事，他拍手叫好，早早就预见到了你这场‘网络骂战’。他说你是易火体质、自带流量，只要你心理足够强大，完全可以扭转舆情，轻松过关。”

吴依人窃喜，接着问：“那你又是怎么看的？”

“我跟吴铭老师的结论一样，区别只是他的结论来自计算和判断，我的结论却是直接看到的。”

“直接看到？”

“那当然，我是谁啊？”

句芒说的很对，祂是谁啊？别说吴依人是不是易火体质，是不是自带流量，只是祂亿万个宿主人就可以组建一支足够强大的水军，想火还不是易如反掌。

“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东方句芒，但作为神，你能看不透未来吗？”

“当然看透了。”

吴依人联想到面试时的场景，结合句芒现在的话，她说：“既然看透了，你又是神，还有很多即将苏醒的神，但看公司现在这种氛围，感觉你好像也很悲观啊。”

“很多事情，还需大家携手、共同努力才能实现。”句芒预感吴依人这话风不对，便想着抽身离开。“唉，跟你说这些没用，好好工作，我就不在这儿陪你瞎聊了。”

“再聊会儿呗？刚好我这会儿拍视频也没有灵感。”

听吴依人这么说，句芒松了口气，笑道，“你鬼得很啊，竟然到我这儿找灵感了？”

吴依人没思路、没灵感是真的，挽留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但见句芒离开的意思并不坚决，说起话也是闪烁其辞，便又信口说道：“再聊一会儿，聊聊你这个东方圣人吧？”

这话说的，让句芒反倒不能走了。

“这孩子的认知里，居然还有超越我、不被兼容的信息？！”

句芒想着，再次认真地看了看吴依人，温和地笑着说：“东方圣人说法，你也知道？”

真是言多必失！

吴依人其实就是随口一说，没想还真有货。

于是，她甚至主动诱导说：“那当然，网上盛传，说最近有东方圣人面世。之前觉得都是无聊的炒作，现在看啊，说的就是你。——配合我拍几段视频，让我也跟着火一把呗？”

“真是个孩子，你现在遇到真神，竟然只求那点流量，就没想着发个升官发财的宏愿。”句芒忍不住一阵大笑，然后几乎是在挑逗这个孩子，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嘘——！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东方圣人？”

吴依人不假思索，张口就来：“你是真正的神，刚好又姓‘东方’，不是你还能是谁？”

“那你知道东方圣人的使命是什么吗、要解决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难不住吴依人，她马上就联想到面试时在地源大厦看到的标语。便说：“作为东方圣人，你的使命就是，‘为地源文明永存、为人类快速实现地外定居、为实现人类可支配资源无限而奋斗！’”

“不，你看到那标语的内容，是吴铭写的。”

句芒的话出乎了吴依人的意料之外，在吴依人眼里，自己丈夫还是那个强壮但痴情的居家男。所以，她摇头说：“我不相信！吴铭或堂总都不可能会主动背负这么远大的企业使命？有这种远大志向的人，一定是你！”

句芒却摇头说：“这你就看走眼了。‘光光大其道，深深溯终源。’这句诗、你一定读过吧？知道是什么意思、出自何人之手吗？”

句芒的问话成功地转移了吴依人的注意力，她问：“这样说，你肯定是知道了？”

句芒故作得意地说：“那是自然。”

“好，正好有个问题呢，告诉我、白风祥是谁？”

此题一出，句芒还真有点懵了。

“你……，”祂假做被难倒了，嚷嚷说：“你不按套路出牌？”

“那你告诉我啊，那个人是谁？”

“是我一个朋友。”

“所以，这诗根本不是吴铭写的。说吧，为什么三番五次地陷害我丈夫？”

“这孩子跟谁学的？”句芒笑着假意呵斥吴依人，正色说道：“跟你说你学坏了啊！说起话来句句带刺。我跟你们家吴铭是朋友，怎么能随便用‘陷害’这个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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