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里,整个墓地清扫料理了一番,三人收拾妥当,关上祠堂木门准备离去。
吕文焕却带着几十个亲兵等在街口不远处,一眼看到张继三人,忙不迭地迎将了上来。
“那个……那个……二位张……将军,在城头上吕某多有怠慢,不如去帅府坐坐?”
吕文焕很是尴尬,误会闹得太过乌龙,本来以为姓张的降了鞑子,谁知剧情反转这般骇人?
张继嘴角牵动,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吕大帅,郢州的补给都收到了?”
老吕难得地脸红发烧,他搓着两手有些感慨。
“收到了收到了!我等久困愁城,消息闭塞。却不知张继将军的霸楚军,竟然如此了得!真真始料未及,老夫……老夫实在是……”
张继淡定地摆摆手,不想和襄阳守军过多纠缠。
“军情繁忙得很哪,在下急于返回,还请吕大帅原谅则个。如今鞑子损失过半,短时间内只能固守待援。还望吕帅跟后方加强联络,抓紧时间巩固城防!蒙元是不可能放过襄阳的,增兵只是迟早的事情。”
吕文焕脸色迅速变换,最后还是咬咬牙问道:“那张将军的意思是?咳咳!还请不吝赐教。”
张继扶额轻叹,该怎么说呢?这吕文焕是个复杂人物。抗元之时,功劳数一数二;降元之后,单单说危害,老吕若要称二,没人敢居第一。
“吕大帅啊!您呢,对于我张家是有恩义的。看看我爹和二叔的祠堂,就知道您费心不少!咱们交浅言深啊!今后,我霸楚军恐怕要调离襄阳,这是在下的预感!您这些年坚守城池不失,于大宋功莫大焉!这以后的战事,只怕会更艰难,这座城也更加无助……如果……我说如果有可能的话,上个折子,调往他处吧!您还能坚持多久?人的心力是有限的。”
吕文焕一时间目瞪口呆,恍然变色。
是啊,夙夜难寐,血战经年,老夫还能坚持多久?襄阳城还能挺多久?
“这……这……”
请求调往他处,算临阵脱逃还是见好即收?
称病?上贿?或者告老还乡?我不甘心哪!
这襄阳……这襄阳,老吕我……如何割舍得下?我的半生精血都耗在此地,多少手足弟兄战死在这里……
张继三人已经走远,两句话音随风飘散——
“百尺竿头或雷噩,万里风波见绿洲!”
………………
五月初的暖阳并不能彻照京城——大都的天空,那低沉的阴霾自开春以来就不曾消散,近些天反而更加厚重了。
新建的太液池,碧波荡漾,层层宫殿环水,绵延几十里。
湖心有岛,名琼华。
岛上的广寒殿,为元世祖——忽必烈的日常休闲之所,当然,一些政务也常在这里处理。
池畔草地之上,摆着几张矮几,数十种稀罕瓜果、珍馐美味陈列其上,当然也少不了蒙族人喜好的马奶酒。
“钓什么鱼?啊?拿网子一捞不就成了?”
忙里偷闲的大帝忽必烈有些坐不住。鹰眼环视间,手里的描金钓竿被重重地扔进太液池:“不钓了,不钓了!偏偏你们南人花样多,养气功夫有啥用?还不如马上厮杀来的痛快。朕不需要养啥鸟气!”
身侧一位博冠文士却依然镇定自如,手里的钓竿也纹丝不动。
“陛下,姜太公之事,再说了,这马上打天下——”
“笑话!朕富有四海,人才如过江之鲤,需要愿者上钩么?马上治天下不行?你都念叨地朕的耳朵长茧子啦!”
忽必烈抓起银壶,狂灌一气,摩挲着满腮黄色胡子恼怒:“这什么鬼天气?闷得要死,一上午朕就喝了三四壶马奶子!”
“陛下,不是天儿闷,是您胸有郁气;也不是您口渴,是您看中的甜瓜被猴儿偷去了吧?”
忽必烈撇撇嘴:“就你赵壁心眼儿多!那甜瓜还在地头上长着呢!唉!不巧出了个窜天猴儿,折我大元几万大军,简直是气煞朕也!”
那叫赵壁的文士回转身来,年近五旬的年纪,可脸上的神采从容得紧:“陛下,那刘整的法儿不错,瓜熟蒂落就在眼前。虽然被这窜天猴儿搅和了一下,但大势使然,结局早就注定了。何必过于烦恼呢?”
“唉!八年了,阿里不哥造成的乱局堪堪稳定。贸然抽掉太多草原健儿,南下作战有些仓促呢!”
忽必烈明白谋臣赵壁的意思,无非不过是举大锤砸核桃,再坚硬的外壳又如何?终归是粉身碎骨了局。
“陛下,襄阳战场丢掉的都是新附军和蒙汉军,探马赤军主力未损。如果调派一万禁卫军出大都,各地抽出十万蒙汉军不成问题。如此兵力,拿下荆襄足矣。”
多年智囊赵壁,长于谋略策划,在具体的行军布阵方面并不出色。忽必烈摇摇头,从身侧案几上抽出一份奏折递过去。
“看看吧,伯言丞相也是力主出兵的。提前南征的折子都上了好几回,但兵力方面,他的要求却多一倍。朕主要还是头痛这个!”
赵壁恭敬地接过奏折,只是草草浏览了两眼。双眼几欲瞪圆,“嘶”地一声,赵壁的牙痛病又犯了。
“20万?还要动用五万怯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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