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文天祥!”
“文天祥?嗝!没听说过!嗝!甭废话了。张富参谋长,安排大伙入营安歇,有些事儿明天再说。”
张继心里窃笑,站起来身来推开亲卫们伸过来的手,摇摇晃晃地走下寨墙去。
老子需要搀扶么?十斤低度酒而已!想当年,三斤二锅头下去,咱还数得清桌子腿儿,哼哼!
码头上的文天祥一个趔趄,险些栽到在地,本官好歹也是一届状元郎,新到的荆湖南路提刑官。四品是低了些。
可咱是文官、文官、文官,重要的身份说三遍。你个军中武夫居然敢蔑视我?前些天不送了名册么?张继,文某人跟你没完。
提刑官是么子?一个省的最高法院院长而已!张继可不在乎,老子还是新封的正二品制置使呢,尽管封到了信阳那个四战之地!
文大才子居然跑惊鹭湾来了!这可是个牛逼哄哄哄上天的人物,咱们得好好玩一玩。
张继酒喝得够饱,所以这一夜睡得特别香甜。就连例行活动都取消了,反正叶蝉儿也跑不了对吧?
宣旨队伍可没那么平静了,一个连的霸楚军士兵把临时营地把守的水泄不通,上厕所?你帐篷后面就有。蹲茅坑不习惯?拜托,这里是战场,你以为在临安家里喃?讲究个鸟!有本事,你自个儿到大寨外面拉一泡去,老子保证不拦着你。
没人敢去大寨外面,宣旨队伍没一个不惜命的。没准儿黑暗中,就有鞑子一箭射来,白屁股可是最好的目标。
“这是干嘛呢?咱们是来宣旨还是做牢的?”有人闹骚满腹。
“啥也不是,咱们就是来自找苦吃的。”有人心里亮堂。
“霸楚军这么嚣张,就不怕朝廷降罪?张继有几颗脑袋脑袋可以砍?”更有人愤慨满盈,还得到不少人赞同。
“就是就是,少年得志恁猖狂。你看他起高楼,再看他楼塌了!”
“嘿嘿!都少说两句吧!”明白人开始忍不住提醒各位:“听听隔壁那些鬼哭狼嚎之辈,你们也想学学?本官担心你们看不到张继的楼塌了,自己的脑袋先搬家了,这里是战场!战场!”
战场?众人凛然!一个个就像被卡住脖子的京西老鸭,嘎也不敢嘎一声。
真心搞不懂那位殿前司马军都虞候,叫孟师古那货,傲娇个什么劲儿呢?
这里没人知道你是贾似道的干儿子,就算知道了,人家也未必怕你。县官不如现管,更何况张继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物,谁来管?
只能说这临安小霸王也太白痴了些,下午刚在船上被鞑子一阵岸袭,吓得屁滚尿流,还多亏人家白河口水寨派人搭救。可到了惊鹭湾大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他么装逼,最后逼到墙上了。
八十军棍呢,一点虚的都不玩!棍棍到肉,皮开肉绽,血都快流干球了。
传说那张继狠辣、杀心重果然不假。前些天刚废了贾似道伸到荆湖南、北路的一只手——范文虎至今还没醒过来,今晚又把孟师古弄成半残,躺在榻上直嗷嗷。
难道这张继跟权倾天下的贾平章不对付?有私仇?
昏暗的油灯下,此次前来的正副承宣使先对而坐,尽皆默然。主要是那孟师古叫唤得太惨了些,两人连洗漱都暂时顾不上,还是先讨论一下应对方略吧。
中年太监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草包。他叫牛成栋,能派出来宣旨的内官,在南宋宫廷,也是要经过重重挑选的。就算矮子里拔长汉,也不会拔出个草包来。
“文大人,这张继可不好对付!横的怕愣的,咱家这心里面一点底儿都没了哇!该如何是好?”
文天祥细长的双目微微眯着,俊白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那么轻轻地吹着杯中热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没人知道。
其实文大人多少也琢磨出些意味来,死太监一开始自行主张,根本不跟他这个副职打招呼。
孟师古跳得那么高,还不是你个死太监有意无意的挑拨。给范文虎出一口气?这借口真烂!也只有贾似道那个老东西门下才会相信你。
姓孟的幸进之徒,简直愚不可及,何其蠢也!那范文虎可是在郢州大街上被生生打残的。差点就酿起兵变之祸,实际上双方还真动兵交战了。
据传是当着两湖制置使李庭芝大帅的面儿,干得惊天动地,典型的净街虎有木有?最后张继扬长而去,根本就没人敢阻拦半分。
这回是在惊鹭湾大营之外,这他娘的是霸楚军的地盘儿。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胡乱蹦跶就是惹祸的根苗。。
“宣抚使大人,咱们好好的点验兵马,宣旨完毕离开就是,何必要去惹恼张继那个莽夫?这人还不到20岁,正是年少冲动,意气风发的年龄。咱们哪,至少在这儿,讨不了多少好来。”文天祥算是临时被抓的丁。他刚被免职,赋闲不到三个月。不知怎地,一向不对付的贾似道居然亲自点了他的将,被弄来荆湖南路当这个战场提刑官。到底是为毛呢,天祥哥现在还没参透其中的玄机。
算了,还是劝劝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不管事。
“你以为咱家傻?愿意去踩这个一点就炸的天雷子?是……”
牛成栋苦着一张掉粉的面皮,干笑着抬手指指上面。
呃!上面是牛皮帐篷,再上面是天。文天祥一眼就瞅明白了。
那就没办法了。上面既然下诏封赏,当然不是想定张继的罪。决定封赏他之前,范文虎还没挨打呢,那时候张继只有大功于社稷,哪来的罪过?
官家或者说贾老鬼也完全没有必要来找张继的茬儿,寻找什么定罪的根由。直接不管不问霸楚军的事儿,一拖再拖不就完了么?
找茬儿,找茬儿,那就是试探!哦哦!这个目的就多了去了!原来死太监是带着一副放大镜来的!无限放大张继,也包括霸楚军,观察、考察、评估!
既然是上面的意思,这没法拒接啊!
“还有啊文大人,上面”牛成栋又指指帐篷顶:“调兵来襄阳需要时间,咱们找茬儿的目的一是观察其作为,二是尽可能拖延时间,你明白咱家的意思么?”
明白,当然明白!可这个度不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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