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经过几日的相处柳慕辰知道这个“救了”自己的女子的名字，东方初月，一个很有寓意的名字，初升的月亮虽然不如当空之时的皓月皎洁明亮，但是却是有着明净的感觉。

柳慕辰伸出手掌，片片雪花落在上面，但是雪花并没有被融化反而一片片的累积起来，不一会的时间柳慕辰的手掌上就已经堆积起了一层白色，望着手掌上的雪白，柳慕辰征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方初月走出来就见柳慕辰看着自己手掌出神，心中疑惑但是她并没有出声打搅柳慕辰，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柳慕辰略显孤寂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柳慕辰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孤独和悲伤。

是有着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人如此的孤寂？东方初月心想，她的心中升起了好奇，但是东方初月不是一个会轻易打听别人秘密的人，所以即使自己真的很想知道，她也不会去询问。

如果某一天柳慕辰想要倾诉的时候，她一定会愿意去做那个倾听的人。时间静静的从两人中间流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仿佛时间也知道不能在此时打搅到柳慕辰一般。

“初月有什么事情吗？”柳慕辰垂下手臂，抖了抖将手上的雪弄掉，转过身看着东方初月问道。

东方初月愣愣出神的看着柳慕辰，眼中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虽然已经和柳慕辰相处一起生活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但是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觉得柳慕辰是那么的吸引人，本来就已经非常英俊的面庞，现在又加上了忧郁的气质，真是帅的不要不要的。

柳慕辰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指凌空一弹，一片还没有落地的雪花就飞驰向东方初月的额头而去。东方初月感受额头传来的冰冷，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满的看着柳慕辰。“师傅，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柳慕辰笑了笑，背着手走向东方初月，“再好看的皮囊终究也只是黄土而已。”

“师傅，虽然都是黄土可是好看的皮囊真的很养眼吗？”东方初月俏皮的一笑，双手背在后面，身体向前微微倾斜着。

“功课做完了。”

“师傅你每次都是这样。”东方初月努了努嘴，继续说道：“我已经做完了，现在肚子有些饿了吗。”说着东方初月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腹。

“诶。”柳慕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弟子他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虽然天资卓越但就是改不了好吃的习惯。对于已经达到了元婴级的人来说，吃不吃饭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此时的他们可以通过汲取灵力来提供身体所需的能量，也就是辟谷。“都已经元婴了还那么好吃，小心以后变成一个大胖子没人要。”

东方初月满不在乎的瞥了瞥嘴角，抱着柳慕辰的胳膊，说道：“没人要就没人要呗，我有师傅就够了。”

“傻孩子，你终究会遇到自己的另一半的，到时候你就会觉得师傅碍事了。”柳慕辰眼中露出了怜爱的神气，温柔的抚摸着东方初月的头发。东方初月并没有感到不适，十分享受的眯起了眼睛，眼底闪过了一丝担忧。

虽然平时柳慕辰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和她一直嬉嬉笑笑的，但是她知道柳慕辰并不是真的很开心，几次她从柳慕辰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的悲伤，虽然柳慕辰很快就将其隐藏了起来，但她还是发现了。

有一次她深夜醒来，见到了柳慕辰一个人站在庭院中，虽然那时候柳慕辰背对着她，但她还是从柳慕辰微微颤抖的肩膀猜到了柳慕辰应该是在哭泣，在流泪。她不知道柳慕辰为什么会哭泣，但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如此强大的柳慕辰哭泣呢。

东方初月停下了脚步，搓着手，支支吾吾。“师傅……”

“怎么了？”柳慕辰发现东方初月的异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东方初月，问道。

“可以跟我说一说你的事情吗？”

“你想听什么？”

“真的可以吗？”东方初月激动的满脸通红，在她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柳慕辰会直接问她想听什么，这让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嗯！”柳慕辰点了点头。

“那……师傅，你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很悲伤的事情？”东方初月弱弱的问了一句，她知道这样直接问别人这样的事情很不好，尽管这个人是自己的师傅也是一样的。东方初月眼神向其它地方飘动，双手紧张的搓揉在一起，神情十分的紧张。

柳慕辰低下了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师傅并不是一个好人，而是一个恶人。”说完柳慕辰踏步离开了。

东方初月听到柳慕辰的话，愣了一下，心里不禁问道‘恶人吗？’一个月的相处她并不觉得柳慕辰是一个恶人，反而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即使柳慕辰真的是一个‘恶人’，也是一个很温柔的‘恶人’。

……

东方初月鼻尖动了动，吞咽了几口口水，实在是太香了。东方初月快步朝着厨房走去，就见柳慕辰在做着什么好吃的。柳慕辰瞥了一眼门口就见东方初月吞咽口水的样子，温柔的对着东方初月一笑。“小馋虫，再等一会就好了。”

见柳慕辰的样子，东方初月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原来师傅并没有生气。东方初月脸上展露出笑容，凑了上去。“师傅你又在做什么好吃的？”

“炖菜！”柳慕辰眼里露出了追忆的神气，以前死灵族还没有灭族的时候，自己还是死灵王，那场战争也还没有打响的时候，雪月每天都会给自己做炖菜，即使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吃饭，也每天都会给自己做，那时候是那么的温馨，而现在自己只能怀念了。

“一定很好吃。”东方初月紧紧的盯着锅里，虽然没有去看柳慕辰但女人先天的直觉告诉她这对于柳慕辰来说一定有着某种意义。

“是啊，很好吃，很温暖。”柳慕辰怀念的说道。“可惜我做不出那种味道，也许这世间只有她才能够做出那种宛如阳光般的味道吧。”

“是师娘吗？”

柳慕辰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是一个师傅对不起的人。”

听到柳慕辰的话，东方初月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师傅柳慕辰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而那个人是一个世家小姐，最后迫于家中的压力，那个女子嫁给了别人。这个脑补的故事感动的她一塌糊涂，泪眼汪汪又附带同情的看着柳慕辰。

柳慕辰被东方初月的眼神弄得一脸的懵像，他不知道东方初月脑补的故事，如果知道了一定会佩服东方初月的想象力的。被一直这样盯着，柳慕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颊。“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师傅你一定要撑住啊。”

“啊！”柳慕辰更加的懵了，不知道东方初月为什么要这样说。

然而东方初月却没有理会柳慕辰已经懵了表情，自顾自的说着：“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师傅你一定会在遇到一个的。”

柳慕辰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东方初月为什么要那样看着自己了，原来是误会了而且还脑补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故事。柳慕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东方初月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这脑瓜里在想什么呢。”

“是我误会了吗？”东方初月自问道，可是自己猜想的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啊，她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脑补的故事并没有任何问题。

柳慕辰扶额表示头疼，难道女人都喜欢脑补的吗。“别在脑补那些有的没的了，吃饭了。”

“还不是师傅没有说清楚啊，还怪我。”东方初月讷讷一句。

“怎么不想吃了。”

“没有，没有，师傅最好了。”说着东方初月快步走了上去，做到柳慕辰对面，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

“她叫雪月，是我的侍从。”

“什么？”东方初月抬起头惊诧的看着柳慕辰，并没有明白柳慕辰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柳慕辰仿佛没有察觉东方初月没有明白自己的话，自顾自的感伤起来。“哪一天也像这样大雪飘飞……”

那一天也是大雪飘飞，地面上堆起了一层雪白，柳慕辰遇到了一点不顺心的事情想要到外面散一下心就遣散了护卫独自来到了街上闲逛起来。忽然，柳慕辰余光瞟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大雪天里瑟瑟发抖的蹲靠在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心中奇怪便走上前去，想要问一问那个人为何会在哪里。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柳慕辰弯下腰，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柳慕辰温柔的笑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一样照进了女子的心中，虽然天气非常的寒冷，但是女子却感觉到了温暖仿佛置身于暖阳中一般。

柳慕辰见女子并没有回答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问有些唐突。“我叫柳慕辰，你叫什么？”然而女子还是没有说话，仍然愣愣的看着柳慕辰，就在柳慕辰以为女子是一个哑巴的时候，女子说话了。“我没有名字。”

柳慕辰心中一怔，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呢，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怒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不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名字，实在是太可恶了。“你的父母呢，我得好好的说一说他们，怎么不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呢，而且还在这样的大雪天里让自己的孩子待在外面，实在是太可恶了。”柳慕辰越说越气，手不知什么时候握起了拳头。

“我没有父母。”

“那你其他的亲人呢？”

“没有了，爷爷也在几年前去世了。”

柳慕辰眼里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女子年纪也相差不到那去，也就是三四岁而已。

“跟我回家可以吗？”柳慕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发觉自己的话有些问题，如果让别人听到了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拐卖妇女呢。柳慕辰原本以为女子会拒绝自己，但是没有想到女子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自己。

柳慕辰骤然瞥见女子身上单薄的衣服，已经不能被称为衣服，只能说是一些勉强能够遮羞而已。暗叹自己的过错，于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到了女子身上，女子匪夷所思的看了一眼柳慕辰，但也没有拒绝，裹了裹披风。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嗯！”

“我想想。”柳慕辰抬头就见东方隐约有一轮月升起，又看了四周白雪茫茫的，于是说道：“雪月，就叫雪月，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这么定了，你就叫雪月了。”见女子，不，雪月答应了，柳慕辰就像是一个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的孩子一般露出骄傲的神情，不过柳慕辰现在虽然已近继位死灵王，但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雪月看着柳慕辰脸上的骄傲神情，低下头嘴角露出了微笑，原本她已经做好了会被柳慕辰带回家侮辱的准备，不过即使这样雪月还选择跟柳慕辰走，毕竟最终都会死，以其被冻死，被饿死，不如跟柳慕辰回家吃一顿饱饭，即使最后死了也能够做一个饱死鬼。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应该不会被那般而死的，因为柳慕辰现在的样子就真的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心性而已。

柳慕辰见雪月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冷？”柳慕辰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继续说道：“不过很快就到。”

不多时，柳慕辰和雪月就来到死灵王的宫殿前，雪月看着眼前的宫殿脑袋一片空白，看了看柳慕辰心中猜测着柳慕辰的身份。

“怎么样想不到吧，死灵王会这么年轻。”柳慕辰骄傲的挺了挺胸膛。雪月见柳慕辰那骄傲的样子，噗嗤一笑。“还真想不到，死灵王会这么的年轻，不应该是一个老头子吗？”

柳慕辰见雪月的样子不觉松了一口气，雪月再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后还能够如此和自己相处。“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

说着柳慕辰就朝着宫殿走去就像是回家一般，雪月见状想要拉住柳慕辰但已经迟了，雪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自己还没有吃上饱饭就要被砍头了吗？雪月一咬牙跟了上去，然而守卫的话却是让雪月愣住了。

“王上，你怎么又偷偷跑出去了。”守卫有些责怪的说道。

“抱歉，让你们担忧了。”

“诶！”守卫叹了口气，责备的说道。“王上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很吓人的，而且……”说到这守卫连忙止住，他们都知道这个年轻的王对他们这下属非常的和气，不像以前的王那般，一生气就拿他们出气，但是有些事情他们最为下人也是不能随便议论的。

“是不是那些老家伙又不老实了。”柳慕辰有些生气，他真的很看不惯那些老家伙趾高气扬的样子。

“没有。”守卫说道，“不过王上还是快回宫吧。”

“嗯。”柳慕辰点了点头，带着还在发蒙的雪月离开了。

守卫看着渐行渐远的柳慕辰，叹了口气，柳慕辰对他们很好，并不会摆什么架子，可是……但他知道自己在如何的不平，也帮不到柳慕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守护好柳慕辰。

……

说道这柳慕辰就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沉默了起来。东方初月见柳慕辰没有继续说，催促道：“师傅，后来呢？”

“好了，吃饭吧。”

“切，真是吊人胃口。”

柳慕辰笑了笑，帮东方初月夹了菜。于此同时在死灵之心中的雪月也做了同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