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阿牛 33、阿牛撒谎 请收藏

鲍春花说：“爸爸，我还没有问你呐！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为什么起名叫苏阿牛？”

苏阿牛说：“我的爷爷和祖宗们都是种地的农民，对耕牛有深厚的感情，在机械化程度很低的农耕时代，耕牛是主要的劳动力。所以，爷爷喜欢牛，以牛冠名。”

鲍春花说：“你爸爸是中学老师，为什么同意给你起个土里土气的名字？为什么不给你起个文雅的名字？”

苏阿牛说：“我爸爸希望我当一辈子老黄牛。”

鲍春花说：“谁想做牛做马劳累一辈子，到老死的时候被宰杀？”

苏阿牛说：“这你就不懂了！难道你没有读过鲁迅的自嘲诗吗？”

鲍春花沉思片刻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苏阿牛说：“全诗是这么写的，‘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鲍春花说：“对，就是这样写的。”

苏阿牛说：“为人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有什么不好？可惜当今愿意当牛做马的人不多了。”

鲍春花说：“这样说爸爸的名字太好了！我改名叫‘苏小牛’算了。”

苏阿牛说：“改名字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我希望你长大以后发扬老黄牛的精神，踏踏实实为人民做点事情。”

鲍春花说：“对！爸爸说的太对了。爸爸，讲个故事吧，我坐车一晃荡就瞌睡。”

苏阿牛说：“瞌睡就睡吧，小孩子瞌睡多，”

鲍春花说：“我5分钟就能睡着。”说着就躺倒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苏阿牛双手轻轻地把她抱住。过了一会儿，听见她的呼噜声。心想：“这鬼丫头在家睡觉不打呼噜，现在肯定是装睡。”就用手轻轻地捅她的胳肢窝。鲍春花忽然大笑起来。

鲍春花说：“我睡得正香，干嘛咯吱我？”

苏阿牛说：“我知道你没有睡着，假睡！”

鲍春花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问：“我提一个问题，爸爸如实回答好吧！说心里话啊！假如我不是一个丫头，是一个男生在广场上乞讨，你会救助我吗？”

鲍春花说：“刚开始，我真没有看出你是个女孩儿，假小子的头型，身上瘦的像一根棍儿，没有一点儿女孩子的生理特征。我不是捐助你了吗。”

鲍春花说：“我说是后来，你拿出所有的积蓄救我们一家人。这肯定有原因的。”

鲍春花说：“我看你一家人困难得无路可走，扶危济困是理所当然的。”

鲍春花问：“干脆我就直接问爸爸，你喜欢我吗？”

苏阿牛说：“我是不是喜欢，你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吗？”

鲍春花说：“我让爸爸亲口说出来。”

苏阿牛说：“喜欢，喜欢！非常喜欢！高兴了吧！”

鲍春花说：“我就知道，爸爸把我当心肝宝贝儿。我太幸福了！真想大喊大叫，放声歌唱！”

苏阿牛伏在她的耳边小声说：“公众场合不要大声喧哗，影响乘客休息。”

鲍春花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爸爸，你堂堂京都大学高材生，为什么到小小的三河市工作？”

苏阿牛说：“我这个人就是一个书呆子。上学还可以，工作岗位上不适应社会发展的潮流。我上初中的时候自学高中课程，上高中的时候自学大学的高等数学。我上高中的时候，几何老师病了，我代替老师给同学讲课。大学里我也是学习最好的高材生。毕业后，我们班的同学有三分之一出国，在国外发展。有三分之一到国家科委、教委当官去了。剩下这三分之一在国内办企业。我联合几个同学创办了天意电力自动化技术开发有限公司。按照资历我应该是董事长或总经理，可是我不能适应社会潮流，不是当官的材料。当时公司需要开发三河市销售市场，准备三河市设立分公司。谁都不愿意到三河市，我就毛遂自荐到三河分公司。所以，我是同学当中混的最差的人。……”

鲍春花说：“爸爸，不能这样比。不能只比挣钱多少官位高低，重要的是人格、道德、觉悟。如果为了挣钱升官不择手段，道德沦丧，还不如穷一点儿好呐。我认为爸爸是世界上最聪明，最智慧，最优秀，最善良，最可爱，一万个最也最不完的好爸爸。”

苏阿牛说：“受到女儿的表扬，我是最最最……高兴！车快到三河了，咱爷儿俩醉过了头就下不了车了。”他们下了长途汽车，乘出租车回家了。

几天以来，苏阿牛一直在考虑如何劝鲍春花复学的问题。这丫头确实是个好材料，能吃苦，有毅力，聪明伶俐智商过人。好好培养一定能成才。多次劝说都不听，只好下决心给她施加压力了。说什么也不能断送了她一生的前程。

星期天鲍春花在家休息。苏阿牛敲门进屋时故意满面愁容，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考虑如何对付这个倔强的丫头。他是个不会撒谎的老实人，现在撒谎心里忐忑不安。他一次又一次劝慰自己善意的谎言是为了丫头一辈子的前程，让丫头形影不离地留在身边就害了她。

鲍春花看到苏阿牛脸色凝重一言不发就问：“爸爸，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说罢就摸摸他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

苏阿牛拿掉她的手说：“什么病也没有，就是心里烦。”

鲍春花轻轻揉了揉他的胸口说：“是不是工作上出问题了？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千万不要着急上火。”

苏阿牛一字一板地说：“不是工作上的问题，是家里出问题了。”

鲍春花惊讶地问：“干妈和哥哥不是在米国吗？出什么问题了？”

苏阿牛推开他的手说：“我老伴儿在米国病危，来电话给我要钱治病。”

鲍春花说：“需要多少钱？快想办法解决啊！”

苏阿牛说：“米国医疗费很贵，需要6万美元，大约50万元人民币。”

鲍春花急地说：“需要这么多钱怎么办啊？我们家把你的积蓄都用光了，现在你们有难了，我怎么帮你呢？”鲍春花急得在屋里团团圈。

苏阿牛看见鲍春花着急的样子有点心疼，就拉她坐在沙发上说：“丫头，别着急，还是我想办法吧！”

鲍春花问：“爸爸能有什么办法？”

苏阿牛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买房子。我这两套房子可以买50万元。”说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得意，没有房子就没有地方住，没有了这里的家你鲍春花自然得回老家上学。

鲍春花问：“卖了房子爸爸今后住在哪里？”

苏阿牛说：“不卖房子还有什么办法？”

鲍春花说：“这样匆匆忙忙地卖房子肯定要吃亏，你多年的积蓄就丧失了。能不能先从公司借钱给干妈看病以后再慢慢还？”

苏阿牛说：“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公款私用的事我不能做。”

鲍春花说：“这不是要治病救人急需用钱嘛！”

苏阿牛严肃地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挪用公款是非法的，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是会判刑的！难道你忍心让爸爸去坐牢吗？”

鲍春花见爸爸有点儿生气就急忙说：“不能用公款再想别的办法，说什么也不能叫爸爸去坐牢啊！”

苏阿牛问：“除了卖房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鲍春花说：“爸爸有很多同学朋友，向他们借点儿钱也可以嘛！”

苏阿牛说：“我的同学朋友都是《生意精》，借人家的钱影响他们的生意我做不出来。即使我开口借钱人家也未必能借给。”

鲍春花说：“我家有难，你毫无保留全力帮助，现在你家有难，我袖手旁观，我还算人吗？”说罢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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