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冰火 第二章 威曼•莫斯迪夫（上）

威曼莫斯迪夫爵士来自南方，五年前由国王亲自派遣到北境长城来担任北境长城的副司令官，他同时还身兼黑衣骑士兵团的正教官，带着黑衣骑士兵团操练武艺。他年近半百，身材相当的高大壮硕，唯一的遗憾是有点啤酒肚，但看起来依然像一只大棕熊一样威猛。据说，他武艺超群，力气惊人，一个人就能把一辆马车举起来。但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对人总是一副凶巴巴的高高在上的模样，听说他在五国战乱时期跟从奥斯里克家族，南征北战，杀过不少的人，是位名副其实的沙场老将。故而，北境长城里的黑衣骑士们大多都不敢招惹他，对他的态度大多是敬而远之，在北境长城内，他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算不上很大，但也举足轻重，他带着一队来自南方的黑衣骑士兵团，人数不多，但对他却非常死忠。

有点奇怪的是，威曼莫斯迪夫爵士虽然担任着黑衣骑士兵团的正教官，但对于操练黑衣骑士兵团武艺一职，显得不够热衷和积极，平时，总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他喜欢喝酒，在北境长城，他是出了名的酒鬼，只要有酒喝他就高兴，而且，一喝就非得喝到酩酊大醉不可。但是，他的酒品又非常的差，一喝醉就要骂人，打人，甚至还要杀人。某天下午，有一个倒霉蛋就因为刚好碰到他喝醉酒闹酒疯，差一点脑袋就要被他砍了下来，幸好，当时，总司令官还有其他几名骑士也在现场，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发癫的威曼爵士死死的按倒在地，救了倒霉蛋一条命。这名倒霉蛋就是路文斯学士，他好意过去劝酒，结果却让一直瞧不起文人学士的威曼爵士大为光火，两言不合，就要拿剑砍路文斯的脑袋，吓得路文斯一边夺路狂逃一边高喊救命。

威曼莫斯迪夫爵士还喜欢到城外的旧镇的窑子里嫖宿小姐。但小姐们都怕他，他动作非常粗暴，野蛮，力气又大，经常将身经百战的小姐弄得筋疲力尽，浑身是伤。但这还能让小姐们忍受，毕竟她们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见识过的奇葩比人家吃过的米还多。最让她们无法忍受的是，威曼爵士是一个嫖了还赖账并时不时要从她们身上劫钱买酒喝的土匪。所以，只要一听闻威曼爵士要来旧镇了，小姐们就纷纷关门谢客，或者假装生病，或者到其他地方暂时躲避，几乎没有一个愿意接待于他，这让威曼爵士非常恼火，曾经立下誓言，要烧光镇里所有的窑子，杀光镇里所有的小姐。幸好，这里是北境之地，还不是他能够为所欲为的势力范围。

显然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副司令官都是如此，旗下的黑衣骑士们也就好不了哪里去。北境长城军纪散漫，人心惶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总司令官卡蒙温特里斯非常着急，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威曼莫斯迪夫爵士爵士是国王派来的人，效忠于奥斯里克家族。而卡蒙温特里斯却是土生土长的北境人，祖祖辈辈效忠于北境王恩德萨斯家族，自从恩德萨斯家族归顺于奥斯里克家族，卡蒙温特里斯在北境长城里一直就受制于奥斯里克家族派来的副总司令官威曼莫斯迪夫爵士。虽名为总司令官，实质并没有多大的权力，大多时候，都得听令于威曼莫斯迪夫爵士。这让卡蒙温特里斯内心多少有些憋屈和愤怒，而哪些一直跟随他的老部下，死忠于北境王的黑衣骑士们更是义愤填胸，特别是沙罗爵士，几经在总司令官卡蒙温特里斯面前说要血刃这个来自南方的外族流氓。好在，年迈的卡蒙温特里斯还算沉着和理性，知道杀了国王的亲信和南方黑衣骑士兵团的带头人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所以，他隐忍了下来，尽量扮演着老好人角色，平息来自南北双方两个势力的黑衣骑士兵团之间的纠纷。事实上，三十年前，他们或者他们的前辈还是血战沙场的仇敌。

这一天午后，威曼爵士才刚刚起床，昨晚他独自到旧镇寻欢作乐去了，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抬了回来，一觉就睡到第二天的午后，太阳已经西斜，天气变得特别寒冷，但他一起来，皮甲毛衣还没穿上，就又嚷着要喝酒。侍从汤姆森赶紧找来黑峰堡里老厨师邓克布瑞肯特酿给北境长城的骑士们喝的粗粮花啤。威曼爵士喝了一口就吐掉，并一脚将汤姆森踹倒在地。他不喜欢喝粗粮花啤，又苦又涩的。在他认为，那是专门给北方土族人和野蛮人喝的烂货，他更不喜欢老厨师邓克布瑞肯，因为，这个老家伙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在北境长城，在黑峰堡，就这老家伙不怕他，还对他特别没礼貌。要不是看在他厨艺还行，而且，黑峰堡，非常缺乏厨师，他早就将这老家伙干掉。

“长官，你爱喝的香蜜甜酒库存只有一壶了，前几天巡察官沙罗爵士说他有用，就被他拿走了，我也没有办法……”汤姆森委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摔痛了的臀部说。汤姆森是个南方人，还是个大男孩，大概十四岁左右，是乡下木匠的儿子，他喜欢舞枪弄棒的，梦想着哪一天能够当一名威风凛凛的骑士。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的混入首城，当了一名护卫兵，又阴差阳错的，做了威曼爵士的侍从，并一路跟随他来到北境长城，到现在差不多有五个年头了，他早已习惯了北境长城的坏天气和威曼爵士的坏脾气。再过两年，他就可以被册封为骑士，也就可以不用再做威曼爵士的侍从了。他想，已经忍了威曼爵士这么多年，再熬多两年，很快也就过去了。

“什么？”威曼爵士像被惊醒的狮子般跳了起来，嚷道：“见鬼，那老家伙把我的酒拿走了？这个天杀的，他在哪里？我非废了他一只手臂不可。”说着，怒冲冲的就要去拿他搁在床头的长剑。这是一把用黑钢铸造的长剑，非常厚重，剑宽过掌，剑刃异常锋利。这把宝剑是威曼爵士的最爱，是国王所赐，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御敌饮血无数。现如今，除了剑柄显得有点老旧，但剑身依然锋芒毕露，寒气逼人，隐隐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沙罗爵士已经出城巡察好几天了，还没回来。”汤姆森说道。汤姆森也梦想着有威曼爵士那样的一把宝剑，所以，他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宝剑不放，恨不得将宝剑拿到手里来把玩一番。

“哦，这老家伙出城去了。”威曼爵士将长剑收进剑鞘，嘴里喃喃诅咒道：“最好，这老家伙在城外给雪妖，食尸鬼吃了，要不，给野人生剁了也行，千万就不要回来。”

汤姆森看着威曼爵士将宝剑收了起来，遗憾的吞了吞口水说：“长官，总司令官嘱咐我，等你酒醒了，请您到议事厅一趟，有要事商量。”

“有什么事？不去，不去，”威曼爵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老子肚子饿了，先给我弄点吃的来，快去。”

“好嘞，我马上就去。”汤姆森急忙应道，就匆匆出去了。

威曼爵士慢条斯理的穿戴起毛衣皮甲来，那是一套用鳄鱼皮精制而成的黑皮甲，内嵌鹅毛绒，非常的温暖舒适。胸前挂有银质环扣，还别有一块闪闪发亮的雕刻有猫头鹰图像的家族纹章。腰带也是由鳄鱼皮而成，周边用一种名贵的软金属包边，并镶嵌有金环银扣。来自东方的名贵暗红蚕丝锦裤，以及来自西方的黑色犀牛皮靴，配搭在一起，衬托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威曼爵士着好衣装，又慢条斯理的洗漱整理起妆容来。他有一头南方人特有的金黄色头发，虽然已经有点脱顶，不够浓密，但依然被他梳理得整整齐齐，胡子也被他刮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遗憾的是，他凸起的啤酒肚，让他高大的身材看起来有点走样。他在铜镜面前，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端详着自己突出的肚子，拍着肚皮，既而连连叹息，好像有点不大满意自己的身材。

威曼爵士其实特别不喜欢这份差事，更不喜欢呆在北境边疆这个人迹罕少，几乎整年都是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他对于国王将他派遣到这种鬼地方来，心中颇为不满，故而，在这里做任何事情，积极性都不是很高。饮酒作乐，只是他的一种借机发泄，在南方，他拥有自己的一座城堡，不菲的财产和良田，家中也有妻小，但却不能将她们带到这个地方来，现如今，已经整整有五年时间没有跟家里联系了，他心中自然是孤寂难耐，归心似箭。

想着家中的妻儿老小，他又不禁伤起神来，脸色变得阴沉压抑，总想找个人来发泄情绪。

过了良久，威曼爵士肚子已经开始饿得咕咕大叫，却还不见侍从回来，加上原来心情就不爽，怒急攻心，正要大步跨出寝室去，却见汤姆森黑头黑脸的跑了回来，两手空空的。一边走，一边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

“怎么回事？我的早餐呢？烤羊肉？燕麦面包?还有热牛奶……”威曼爵士一把抓起汤姆森的衣领怒问道。

“长官，现在午餐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就别说早餐，就连午餐，老厨师都说没有了，他说，要吃，自己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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