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枪柳飞 第二十章 月湖

等到柳飞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姑娘双手托腮，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看自己醒来，笑道：“你终于醒来了。”说完，拿起床头的水碗，送到柳飞的嘴边。柳飞端起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姑娘又扶柳飞坐了起来，用木盘端过一碗粥，放在柳飞的腿上，柳飞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光了。姑娘站起又添，柳飞一连吃了四五碗。吃完饭，柳飞觉得气力有些恢复，想起身下床，姑娘忙按住，摇摇头道：“你还虚弱得很，不能下床。”

柳飞道：“多谢姑娘搭救之恩，请问这是哪里？”

那姑娘摇头微笑道：“你现在也不适合多说话，天还未亮，你多休息会。有事明天再说。”说完转身出屋。柳飞确实还很困倦，不一会又朦胧睡去。

第二天醒来，柳飞感觉身体轻松多了，正要起床，见一个老婆婆端了一碗稀饭进来，放在桌子上。柳飞刚要问话，老婆婆也不看柳飞，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柳飞这才起身，发现自己还穿着原来的衣服。柳飞端起稀饭刚要吃，那个姑娘正好走进屋来，见柳飞端着饭碗，一个箭步冲过来，“啪”的一声，将一碗稀饭打在地下，急急的道：“你可吃过稀饭了？”

柳飞摇摇头道：“还没来得及，不知姑娘这是何意？”

姑娘长出了一口气道：“没吃就好，总之老婆婆的什么东西也不要吃。”

柳飞大感诧异。姑娘扭身出去，不一会端来了一盘食物，有粥有馍有咸菜。吃过饭，柳飞活动了一下身子，感觉自己基本全部恢复，又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那姑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一会还有事，你可以随便走走，总之不要接近隔壁那屋子里的老婆婆就是了，还有千万不要吃她的任何东西。”姑娘拿着碗筷出屋去了。

柳飞走出门外，见自己住的是一连三间的平房中间的一间，靠左边的一间房里是些杂物和灶具，靠右一间房门紧闭，心想应该是老婆婆的房间了。

房前是一片菜地，菜地前边是一片缓坡，缓坡上长着杂草和几丛红柳。草地和缓坡之间有一个弯月形的小水潭，潭水清澈。房后杂草丛生，再往远处望，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柳飞慢步走上小坡，见小坡下有两头牦牛，草地约有里许，远处也是无际的沙漠，原来此地就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

那个姑娘正坐在草地上用红柳条编织着什么。柳飞走下缓坡，那姑娘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见是柳飞，展颜一笑。

柳飞在姑娘身边坐下，那姑娘道：“我叫月湖，你呢？”

“我叫柳飞。”

月湖手上不停，又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柳飞一时不知作何回答，只说道：“不小心迷了路，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月湖笑笑道：“沙漠外边是什么样子？”

柳飞道：“沙漠外边和这里一样，只不过你这里只有婆婆和你，而外边是许多人住在一起。人多了，就有的经商，有的当官了。”

月湖抬头看着柳飞：“什么是经商，什么是当官呢？”

柳飞道：“经商就好比如你编的东西卖给了我，我要付给你银子，当官就是可以管理别人。”

显然月湖没有听懂柳飞的话，忽闪着眼睛若有所思。柳飞问道：“姑娘和婆婆是怎么到的这里？”

月湖笑道：“我们先别聊了，反正你也走不了，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月湖放下手中活计，顺势躺在草地上，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柳飞劫后余生，看着青青的草蓝蓝的天，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心中畅快无比。

两头牦牛悠闲的吃着青草，偶尔抬起头来遥望远方。温方也躺倒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心中没有一丝杂念，听着月湖的歌儿渐渐朦胧睡去。

梦中感觉脸上痒痒的，睁眼一看，月湖正用一根小草拨弄自己的脸。月湖笑道：“回家了，懒鬼。”

两人回到小屋，看见桌子上有几根碧绿的黄瓜，月湖拿起黄瓜扔到门外。柳飞无奈的笑笑，刚要在床上坐下，月湖急忙拉住，掀起床单仔细搜寻，赫然见褥子上有两枚蓝湛湛的细针，柳飞心惊不已。

以后老婆婆很少露面，偶尔相见，也装聋作哑，对柳飞视而不见，柳飞反到心安不少。

慢慢的，柳飞知道月湖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老婆婆也救过迷路的人。那时月湖还小，记得有一次老婆婆救了个年轻客商，婆婆好像对他很好，那人在这里住了好长时间，可后来突然离开，婆婆一连哭了好几天，性情也变得有些怪异。后来月湖长大了，救过两个迷路的人，都被老婆婆害死，有一次月湖也被药晕，吃了婆婆的解药才好。

月湖眼睛很大，身体修长，皮肤古铜色，经常穿着很短的衣服，走起路来，两条腿像只麋鹿。有时月湖当着柳飞的面就脱去衣服跳到河里游泳，柳飞只好避身离去。这时月湖就会从湖中上岸，只用衣服裹住下身，追上柳飞，盯着柳飞的眼睛问：“柳飞，你讨厌我吗？柳飞都会笑笑：“不，姑娘是最好最好的人。”月湖就会咯咯的笑起来。

这一日，柳飞坐在缓坡上，忽然一阵风起，微觉凉意，心想不知今日是何日，武当山之约是否到期？芙妹和温方等人如何了？心思既起，知道无法走出沙漠，不禁偷偷叹息。

中午用罢午饭，月湖坐在柳飞的床上，用手弄着衣角，低头不语。柳飞一看，月湖竟泪流满面，颇感诧异，忙问道：“月湖姑娘，谁惹你生气了吗？”

月湖抬起泪汪汪的眼睛问道：“柳飞哥，你是不是厌倦这里了？”

柳飞道：“这里很好啊，我哪会厌倦呢？”

月湖摇摇头：“你一定是厌倦了，想回到你来的地方。我看见你偷偷叹气，很不开心。”

柳飞道：“我不是厌倦这里了，只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应该去办，可是困在这里无法脱身，因此叹息。”

月湖道：“什么重要的事啊？”

柳飞道：“有一伙恶人，还有一伙好人，约好了在这段时间公平比武，要是恶人胜了，以后就要听他们的。”

月湖道：“你一定是好人了，要是你不去，你们一定会输吗？”

柳飞摇摇头：“就是我去了也不一定会赢，可是那些好人是我的朋友，我十分挂念。不过我们走不出沙漠，挂念也没有用。”

月湖道：“那这么说你不是厌倦这里了？”

柳飞道：“我当然没有厌倦。”月湖破涕为笑。

第二天夜里，柳飞刚刚睡着，就听见月湖轻唤自己。柳飞赶忙起身，开门一看，见月湖拉着两头牦牛立在门外。月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牦牛示意柳飞跟随。

走出一段时间，柳飞才问道：“咱们去哪里？”

月湖道：“送你回到你来的地方。”

柳飞惊讶的望着月湖：“你说我们能走出沙漠？”

月湖点点头：“是的。”

月湖骑上牦牛示意柳飞也上来，柳飞见另一个牦牛身上驮着好多东西，便和月湖同乘一骑。

月湖告诉柳飞，自己虽然没有走出过沙漠，但婆婆告诉过她要想走出沙漠，只要一直向南就可以了。晚上要找到北斗星，白天按着太阳指引就行。如果遇到阴雨天，找不到方向，就停留在原地，切莫乱走，婆婆还教了她找北斗星的方法。

两个人骑着牦牛，一直南行。遇到阴雨天，月湖便支起带来的帐篷，等待天晴。行了六七天，柳飞正有些担心，忽然发现陆地的影子，大喜欢呼，月湖显得也十分兴奋。

到了陆地，柳飞一打听，才知此时是七月下旬，距中秋节还有二十余日。问好了去武当山的路线，两人晓行夜宿。人们见到月湖打扮怪异，不禁好奇观看。月湖也是见了什么都感到新奇，对人们的目光也不以为意。行了五六日，这天二人来到武当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