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践踏天道 第八章：升山之路1

归零和碧落并没有很着急的赶路，按照原定计划的20天到达了乾坤门所在的城市—兖州城。

兖州城和一路经过的城市有着很大的区别，建筑物大多是石砌的四方形空堂，四面是四扇大铁门，连露天的院子都有屋顶。这里每一个里家的外观几乎都是如此，偶尔能看见几户外面除了铁笼还围着铁栅栏的里家。

“这都是为了防备从乾坤门里跑出的妖魔。这里离渤海太近，只有如此的建筑才能让大家感到安全些。”注意到了归零放在此地建筑上的目光，碧落如一个尽责的向导一样向归零解释着，“看，前面就是乾坤门了。”

归零抬起头，眯着眼睛望过去，大约有四五层楼高的巨大石门。石门旁边的山峰紧紧逼近着一座里祠，山峰顶上层叠几重略显朦胧，峰顶背面的天空上泛起清晨的薄青。锯齿状锐利的山顶随着山壁的走势向左右无止境的延伸，既而渐渐模糊，融入未明的天色中。

“喂，你们两个要不要考虑雇佣个渤海向导啊？”从街道的暗角里走出一位面容清秀，身板单薄的年轻男子，他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拉着一头白色的和小马驹相似的骑兽，走到归零面前。

渤海向导，俗称引路人。从乾坤门到达渤海，再从渤海到达蓬莱仙山这一路上会遇到很多地形障碍和妖魔，而引路人则是多次往返于蓬莱仙山和乾坤门，他们熟悉地形，或者知道某些便捷路径可以避免大部分的妖魔，几乎能平安护送升山人到达蓬莱仙山。一般稍有些富裕的家庭都会雇佣一个向导，提高自己的安全性，不至于还没到蓬莱仙山就被妖魔当做口粮。

“价格给你们优惠一些，60金如何？”年轻男子仿若没注意到归零身上的生人勿进气息一般，自来熟的介绍自己，“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连续4次成功平安护送了升山人到达蓬莱仙山的，如何，要雇佣我吗？”

在碧落以为归零会无视掉眼前的这个渤海向导时，归零却破天荒的直接从怀里掏出一袋金子扔给他。

“遇到妖魔没人会救你！”

“嘿嘿，放心好了这位老爷！干我们这行的都是不怕死的！”年轻男子高兴的把钱袋子收到怀里，屁颠屁颠的跑到归零前面，领路。

“我叫刚栗，这是我的骑兽露珠，我带两位老爷去里祠吧。”刚栗兴致冲冲的说着，“别看我身板这样弱不禁风的，我可是引路人人中的佼佼者！你们可别小看我呀！今年升山的人较往年比起来少了好多，不然60金的价格可是雇佣不到我这么优秀的引路人哟。”

在刚栗的话语中，不一会，供奉犬狼真君的里祠就在眼前了，刚栗转过头，笑眯眯对脸色一平静一冷酷的两人道：“升山者都要去拜拜犬狼真君以祈求他的保佑，两位老爷要不要进去拜拜？”

“不用。”看了一眼很多人排队等候进去祭拜的里祠，归零神色淡漠地直接拒绝。

----混蛋，对我们渤海的保护神太不尊敬了。刚栗心里恨不得一拳打上归零如花的容颜，可他也牢记着归零和碧落是他的雇佣者，于是笑眯眯继续道：“犬狼真君是渤海的保护神，是渤海里唯一可以依靠的存在。”

“嗤……”归零嗤笑出声，这个世界他知道有天帝、西王母、尧帝、舜帝、禹帝的记载，但没有哪本书上记载过‘犬狼真君’这个神灵。再说这个世界真的有所谓的神灵？至少归零是一次都没见到，而被称呼为神灵的旨意者的麒麟到是见过几头了，而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碧落不就是一头麒麟吗？

在昌琼见过碧落‘真实面目’的归零就确定了他的身份。金发紫眸，再加上自己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影子里的东西可在蠢蠢欲动。碧落当时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归零身上，自然没发现自己影子的动静。想来碧落影子里的东西是他的半身女妖和使魔吧。一起乘坐骑兽放心大胆的把后背露给他，是因为传闻麒麟是仁兽，不会杀生，忌血。而这只麒麟隐藏真实身份也要跟在自己身边到底是所谓的天帝的‘旨意’还是别有目的，归零都有浓浓的兴趣。再不济这只麒麟不会是想选自己为王吧？如果真是哪样就太好玩了，这无聊的人生中是需要找点刺激的。

“犬狼真君是五百多年前受天帝亲封，天帝命他在渤海守护刚氏之民和来往的旅人，所以除了刚氏之民，民间很少有人知道还存在着‘犬狼真君’这个神灵。犬狼真君是真的存在。”碧落娓娓道来，完全不知道这一路过来自己的马甲早就暴露了。

---啊喂，不要说得好像亲眼见过犬狼真君一样啊，我这个地道的刚氏之民都还没见过渤海的守护神呢。

刚栗站在归零身后满脸怪异地瞪着碧落的后脑勺，不知为何，这个碧落带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全身被黑布包裹着看不清容颜，但是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高洁气质是怎样也掩盖不了的。他和那个神色淡漠的归零一样，貌似没有什么东西能被他放在眼里，但又矛盾的时刻注意着他。

那个名为归零的漂亮少年也是，浑身冷冰冰的，却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每次提到神灵的时候，他又是一幅嗤之以鼻的样子，好似在他的认知里面，神灵是不存在的。

---啊，啊，今年遇到一对非常怪异的升山者了呢，不知是福是祸。

“咚……”乾坤门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长而悠远的鼓声，里祠里祭拜犬狼真君的人都在顷刻间散去。

“走吧，我们的旅程正式开始了。”刚栗走在前面，“乾坤门就要开了。”

随着人群往前走，薄弱的阳光慢慢投射在头顶，涌动的人群突然停了下来，发出阵阵的抽气声。归零抬头，前方竖立着一扇即使归零抬头也好像望不到顶的大门。门有两层，一层由岩石穿凿而成，中间有一紧闭的比人高约十倍的朱漆门扉；第二层的高楼上竖立着朱红柱子，楼顶由绿瓦覆盖，中间有一扇挂着黑底金字上书“乾坤门”匾额的小门。

归零还注意到第一层门扉上刻着一种他很眼熟的生物，仔细看了一眼，龙身、巨大的翅膀，和来橙帝国的海上见过的应龙有5分相似。既然雕刻在这里，就不应该是妖魔了，而是守卫乾坤门的灵兽---天伯。

忽然，一个小小的人影从门扉顶端如云一般轻飘地降落，最后在朱漆的门扉前站定。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但是他的手和脚上缠着黑铁般的绳索。

“传说他是天伯转化成的。”刚栗尽职的讲解着。

老人先是朝着天空拱手行礼，接着转身把手按在门扉上。高在四十丈以上，宽在两百步以上的巨大门扉被老人轻轻一推就开了。门缓缓推开的同时，一阵温暖的风吹进卷起了人们的衣角和头发。

门打开到一半，归零就看见门内穿着铠甲的士兵，他们身后是神色紧张的人群。

门全部打开，老人对着乾坤门拱手行礼，然后眨眼间消失不见。片刻寂静之后欢声雷动，门内、门外的士兵一马当先，向前奔跑着。不一会儿，队伍里响起相互慰劳的话音，一面是在门内呆了一年终于感受到再次生还的升山者们，一面是怀揣巨大希望---可以登上玉座的升山者们。两边都是一样的紧张和兴奋。

看着和自己反向而走的升山者，归零不禁暗自皱眉。和他错身而过的去年的升山者约有一二十个，可个个身体不完整，要么缺手要么缺脚，还有好几个是被人抬着走的。回来的升山者们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正向蓬山进发的升山者们个个面色恐惧，但还好没有人反身往回走。

“希望你们回来时不会被人抬着走出渤海。”刚栗笑着对沉默不语的归零和碧落道，半残不死比死还难过。

乾坤门打开之后，呈现在眼前的是山峰间如同被刀刃切开一样的宽敞峡谷。峡谷两侧的断崖从乾坤门门前开始渐渐增高，沿着峡谷曲折蜿蜒的道路虽然实际上在往上升，却给人一种通往地底的错觉。峡谷的道幅有一百步，这是足以让人们可以骑马列队来往的宽度。士兵们以城塞为目标走在先头，人们急匆匆地朝着渤海赶路。道路上，夹在道路两边的岩石上，随处残留着半透明的雪痕。没有风，也没有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