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恋歌 第二十三回 大地回春3

第二十三回大地回春（下）

华夏南方有一大片土地，被称十万大山，崇山恶水，林木参天蔽日，恶兽虫蛇出没，盗贼匪徒横行，偏偏中间却有一块很大的肥田沃土，叫名富源屯，出产丰富，粮食成囤，瓜果成仓，因运不出来，价钱低得惊人，因而村民生活贫困。

除了山路崎岖难行，豺狼虎豹巨蟒毒虫外，主要是山贼盗寇的劫掠，开始是零散的，后来渐有成团成伙之势，定期或不定期来富源屯抢劫粮食，由于贫穷，没有富户，抢点粮食够吃就行，对居民不是大的灾害。盗贼主要是到山外别处作案，再回到十万大山躲藏，官兵无法剿灭，进山后找不见人影。

商人们知道富源屯是个好的货源和市场，收购粮食瓜果，出售日用品衣服丝绸，都有大利，但根本进不去，既无好路，又有盗贼，胆大商人成队进山，甚至雇佣保镖，结果货物金银被抢一空，不杀商人，只杀保镖，以后再无镖局接受此类差事。而且山贼有个规矩，进山商人，不能带兵器，见到带兵器的立即杀死，不带兵器，只抢财务，甚至剥去外衣，却不伤不杀，甚至给点食物出山。

这天，来了一个骑马女人，黑色披风，牛皮长靴，头扎黑巾，背背斗笠，仔细看来，古铜色皮肤，端秀脸上，大眼高鼻，嘴唇淡红，最奇的是两眉间额上有一细细红痣，激增美丽。马上带有一个不大的包袱，披风半掩鞍旁有一口单刀。

她潇潇洒洒，骑马进山而来，似乎不知这是著名生死场。山路崎岖难走，马铃阵阵叮当。十万大山，不能说山山有盗，但大部分有盗贼的观察点，并且虽然没有进山的正经道路，毕竟有几条走的人较多，较为可以辨认的小路，这条没有正式名字，就叫西三路。

她进山不远，就见到一个假装樵夫的山贼，在路边歇息，一见这骑马女人，主动上前：‘喂，那一女子，哪里来的？’鲁秀不理，那人大声叫道：‘这里是千狼山，有凶恶野兽，还有盗贼，不要走了。’

鲁秀停住马：‘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明话明说，砍点柴烧，并且为山大王看山报信。’‘看什么山，害怕人把这山偷走？’‘大姐说笑了，看山就是看山上来不来金银财宝，您带了吗？’

‘当然，金子没有，银子几百两，不然怎么走路住店？’‘山里没有店，住我家吧，太阳快落山了。’‘我忙得很，山里面是不是有个富源屯，我去那里。’‘有是有，难走得很，走到明天也走不到。’‘让你领路给钱呢？’‘夜里我也不敢走，真有狼，而且成群。明天白天走我也得约几个兄弟同行。’

‘小兄弟，我知道你就是个小山贼，你看我带着刀呢，遇上我，你就得是我的听差了，不听我话先割耳朵，再剁手腕，我命令你，马上点起火把，领我过山。’那人吓一跳，从来别人怕他，今天却碰上个女夜叉。

‘老实说，我是个好人，入伙不久，点起火把，一下就会来许多杀人不眨眼大小山大王。’

‘不要紧，我正想会会他们，我的刀渴了，想饮血。’

‘我叫二混子，好话说尽了，就依你吧，后果自负。’

往前面走，上上下下颠颠簸簸，走了约一里路，一棒锣响，跳出二十余个强人，刀枪棍棒，每人一个火把，显得狰狞可怖，一条大汉在前，六人紧随，其他四面分开，多少有点章法。为首大汉向前：‘哟，好大个女人，长得不错。’

鲁秀：‘哇，好小个男人，没有人样。’

‘见笑，真正大个子是老大，他病了，我老二充数。’

‘你们来干什么？我有一个引路人就够了，多了无钱打赏。’

‘黑衣奶奶……’

‘胡说，我有那么老吗？’

‘啊，不对，姑娘……’

‘放屁，我嫁过人，生过娃，怎么是姑娘？’

‘那么怎么称呼？’

高高兴兴：‘我是寡妇，黑寡妇，就叫黑寡妇姑奶奶。’

‘姑奶奶会看病吧？’

鲁秀莫名其妙，怎么不是劫财劫色，却要看病？跟师父扶风真人正学医，自然说：‘略知一二。’

‘可否请到山寨，为大哥瞧瞧？’

‘没工夫，要打就打，要钱说话，要送命报名排队。’

大汉说：‘姑奶奶请听，在下祝二，字平安，在江湖混了二十年，知道七星教主李特和修罗刀鲁姑奶奶的威名，怎么自称寡妇？’

李特生前，禁止鲁秀走出家中30里外，出家门五步远也要得到允许，为此挨过骂挨过打，而李特天南地北地走，不但不带她，而且不许询问，否则又是拳头耳光，管束极严，当了寡妇，和儿子又不和，见面吵架。

直到帮扶风真人办事，慢慢单独负责长途押运粮食，走南闯北，自然会过不少江湖绿林好汉，慢慢有了修罗刀名气。

‘你爷爷李大教主升天了，我真就成了寡妇，男人一听，有许多想法，让你们过过心瘾。’

‘二混子有点眼力，一见姑奶奶就知不是常人，给了暗号，我们随即一路尾随，认出真面目，如果没有一点眼力价儿，也混不到今天，在下知道扶风真人是神仙，专做慈善好事，医术通神，姑奶奶是神医弟子，神仙美女，医术一定高明。’

两点打动鲁秀，一是说她美如天仙，一是说她医术高明。李特死后，她变了一个人，真正女人，有了自我认知，非比寻常。

‘郎中看病，也看缘分，有时非药石能奏效。’

‘既然遇到姑奶奶，必是天意，大哥有救。’

‘还有一点说明，我是寡妇，男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但如有出轨行动，别怪黑寡妇没有情面。’

‘当然当然，小人知道分寸。’

黑寡妇是一种毒蜘蛛的别名，世间最毒生物，沾一点能毒死一条牛，这女人知不知道？

‘那就带路吧，去你们狗窝。’

祝二也骑了一匹马高举火把引路。鲁秀为什么不怕落入陷阱，她曾要求师父扶风真人传她口射金丸的功夫，有如春娘，樱桃仙子金丸侠女火凤凰，真人笑而不允。自己练习，有三分功夫，这次春娘来，又日夜教习，已有七分功力，从而有了自信。

正走着，突听群狼獔叫，声音恐怖凄厉，众人吓坏了，低声议论：‘不好，九大王出来了。’鲁秀问故，祝二说：‘这里狼多分群，这一群最多，七八十只，被称为九大王，不过不是向我们来，不甚要紧。’

接着又听见虎啸声，但无威势，鲁秀又问怎么回事？

祝二：‘这山中虎狼时常争斗，个比个，狼自然不是对手，但狼性成群，虎性单独生活，因此互有输赢，我听这声音，可能是雌虎生崽，被群狼围攻。’

鲁秀跳下马：‘我去看看。’祝二拿了一根铁棍，也跳下马：

‘我跟姑奶奶去吧。’

轻手轻脚走去，看到一蝠奇景，一只刚生崽的母虎，护着三崽，被约30只狼围攻，轮流上阵，母虎顾此失彼，疲劳不堪，渐渐失去力量，虎仔哀鸣，眼看母虎就要倒下，母子同成群狼口中之食。

卢秀大怒，大喝一声，飞身落在母虎之前，刀光过处，9狼已被割喉而死，并被一脚踢到20丈外，其余狼群亡魂皆冒，慌忙逃走。母虎爬过来，伏在鲁秀面前，低头不动，鲁秀抚摸它的虎头：

‘难为你了，这里狼血遍地，群狼不敢再来了，这些死狼也够你把虎仔养大。’母虎伸舌头甜甜鲁秀的脚，无比感恩。整个一幕，把祝二看得心惊肉跳，觉得天女下凡。

且说修罗刀鲁秀，怎么会从益州的牧虎山地区来到华南十万大山？原来是寻找赵飞燕姐妹。她俩失踪后，春娘和鲁秀都很惊慌，长生道观和一些朋友都帮同寻找，方圆百里，没有踪迹。春娘和鲁秀都知道，明显和化鹤化蝶两尼姑有关，春娘初生婴儿，行动不便，马上派人去京城向胡才报告。

鲁秀就自己出去寻找，来到镇上，车行老板告诉，前两天一个披发女尼来租了一小马车，叫次日早晨到牧虎山下等候，说自己有两妹妹病了，要拉到镇上就医，先把车钱付了，次日果然抱来两个小姑娘，不像生病，倒像睡着了，可上车走出一里，路边一辆五马毡车等着，女尼把两小姑娘抱上毡车，绝尘而去。

看来化蝶心细，如果五马毡车来到牧虎山下，必会引起注意，先用镇上小马车，无人在意，离了牧虎山区，再用快车逃走。不过这一来，踪迹很大，五马快车并不常见，鲁秀沿路打听到快车行径，日夜不停，向东南奔去，最终追踪进了十万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