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暖流年冬未央 第31章 梦华轩日常

梦华轩。

大厅里的谈话声和饮食声此起彼伏，白色的气雾升起又消散。

林冰炀伏在柜台上，微微眯着眼睛，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毕竟不是怎么严重的伤病，在腿脚可以走路之后，就办了出院手续，除了请梦姨过去帮忙之外，便没有再去通知什么人了。之后，在家里待了一天，林冰炀将先前要完成的曲子写好之后，便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了。

想到住院时梦姨时常去看望自己，应该也耽误了一些生意，虽然她没说，但自己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想到这些，林冰炀索性便来到梦华轩帮帮忙，顺便和梦姨学习学习厨艺，毕竟在家里的时候，母亲也时常会让自己准备饭菜。

虽然这些日子梦华轩时常歇业，但往来的顾客也没有说什么，闲暇时照样会来光顾，或许是为了美味，或许只是为了来吹吹暖气，但总之是对这里的一份支持。

红日西沉触到远山，天空笼上了一层薄薄的暗灰色雾气，已经有些冷意的风穿街过巷，描摹着初到仲冬的世界。

林冰炀懒散地趴在柜台上，呆呆地看着台面上光阴流转，暗影拉长，最后朦胧成片。

林冰炀眨了眨眼，使目光清晰一些。他习惯性得吹了口气，似乎是在吹走物件上堆积的灰尘，其实上面什么也没有。

“哗啦”的一声轻响，将林冰炀的目光吸引了去，看见正在整理餐具的梦姨扶着桌子在咳嗽，手边倒了几只碗碟。他刹那间醒了神，在柜台里翻找几下寻到治咳嗽的药，便连忙接了杯温水拿去给梦姨服用。

服用药之后，梦姨的咳嗽渐渐开始舒缓了，她坐在椅子上，缓了缓气，想要继续忙碌，却被林冰炀抢先一步制止，并清理好了桌子。

梦姨笑了笑，转而轻声道：“真是麻烦你了。”见林冰炀笑着摆了摆手，又想起了一件事，便说道，“冰炀，还记得你出院那天我和你说的那件事吗？”

“嗯，记得，你说本来有人要来看望的，但听说我出院，就留下水果走了。那天有些匆忙，所以忘记问是谁了。”林冰炀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应答道。

“是你以前的同学，好像是叫沈珞樱吧！那女生挺好的。”梦姨说着，朝林冰炀笑了笑。

“额……”林冰炀被梦姨异样的神情弄得有些尴尬，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她啊？！那也没什么嘛，也许是代表一大堆老同学呢？”

“哦，是吗？！”梦姨疑问的语气拉得有些长，尽是揶揄之意，弄得林冰炀浑身不自在，但还好梦姨也只是玩笑一下，幸灾乐祸了一会儿后便转移了话题。

“冰炀，你出院的事不打算告诉其他同学了吗？”梦姨轻声问道。她双手握着玻璃杯，看那雾气升腾，时不时啜几口。

“还是算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林冰炀偏着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而且，不通知的话，可能沈珞樱也会告诉他们的。”

梦姨听了，看了看林冰炀说道：“你是怕麻烦吧？”

“哈哈哈！差不多差不多。”林冰炀轻声笑道。

“那小芸呢？也不通知了？她那怪脾气你可是知道的，有时候特别倔。要是让她知道你出院了却不告诉她，便有你受得了，你就不怕她找你麻烦？”

“怕！怎么不怕呢？！但梦姨你也要知道。”林冰炀挠了挠头，“她和李中凡的事已经够她苦恼了，我当初让她回去，一是不想耽误她的生活以及其他方面，二就是想让她在家安静地想想，要怎样处理好两人的事？所以在这个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你有没有想过，世事总是不按照人的预想进行的。小芸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了生气了，找你麻烦了呢？那不是多一事了吗？”梦姨全身倚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握着水杯，一只手在水杯壁上轻轻敲击着，如果再翘着二郎腿的话，便俨然是一位老谋深算的大人物了。

林冰炀略微有些走神，回过神来后他失笑道：“如果她真的要找我麻烦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硬扛了。但如果能借着这件事发泄一下她心里的气，也是算好的。”

“那就这样吧！我可不会管你会有什么麻烦的。”听他这么说，梦姨便不再做其他的想法了。

……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也不知道啊！”林冰炀有些纠结，拧着眉头，却没什么好的想法，“暂且先这样过着吧。”

“就这样过一天算一天？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

林冰炀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梦姨，你也知道，我从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只是想安静地过完这一生。”一边说着，他一边摊开了双手，然后抱着头，沉默着。

梦姨感到有些可气，用手指着他，却又不知道该用着什么话来指责他，只得愤愤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自顾自喝着热水。

……

“那你还去学校么？”过了好长一会儿，梦姨才开口打破沉默。

“应该会去吧？”林冰炀起初是不确定，但想了想又说道，“虽然希望有些渺茫，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不是还没什么事嘛！应该会去的。”

“嗯，只要别耽误了就好。”梦姨点了点头，声音若有若无，似是有些累了。

林冰炀抬起头来，见梦姨神色有些不好，便说道：“梦姨，要不你先进去休息吧！这里我帮你看着。”

说完，见梦姨似是点头确认，便扶着她起身，送她去隔间的沙发上休息，然后出来将两人说话时陆续空出来的桌子收拾干净，便又回到柜台上趴着，考虑将来的打算。

柜台上光阴逐渐暗淡下去，似乎也使得未来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林冰炀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透过窗户望见斜阳已经沉入远山，想着终究还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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