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霸主 第三章 曼沙珠华·董师

黑影邪魅一笑，指着小巷的另一端，阴测测地说道：“小子，我往那边跑了，对吧”。

郭奉先吞咽了一口吐沫，镇定地说道：“是的”。

“记住，别说错话”，黑影融入到郭奉先的影子中，消失不见。

“继续走”，黑影的话再次从耳边传来。

郭奉先毛骨悚然，知道自己摊上大麻烦了，继续朝小巷外走去。

一邋遢老头，一只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嘴中不停地咳嗽。

郭奉先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故作轻松地走着。

邋遢老头有气无力地说道：“行行好，给我0.1星元，让我买个馒头吃吧”，另一只枯叟的手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

手掌很是干瘪，伸出一根手指头，很快又变幻成两根手指头。

郭奉先瞬间心领神会，暗中伸出两根手指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星元给老人家。

邋遢老头双眼厉芒一闪，枯叟手掌如迅雷闪电一般往郭奉先身后抓去。

黑袍一声厉叫，躲过攻击，再次向远方掠去。

邋遢老头拐杖一杵，速度极快，相继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郭奉先惊出一身冷汗，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离开小巷，心中依然惴惴不安。

……

未央画廊，面积并不大，不过是一个三层小洋楼，一二层是画廊，三层则是董师住的地方。

画廊清幽雅静，董师平常不喜热闹，喜欢出外采风画画，画廊中的学徒只有郭奉先一人。

一年前董师曾到孤儿院绘画人物，看到郭奉先在做义工，便收下郭奉先做学徒。

郭奉先满头大汗，跑进未央画廊中，董师正坐在画板前画一蓬竹子。

只见苍翠挺拔的老竹，如同甲胄裹身的武士，而弯弯新竹，却又象柔情似水的少女。

虚心劲节，朴实无华。

竹不开花，清淡高雅，一尘不染，不图华丽。

不求闻达于莽林，不慕热闹于山岭。

郭奉先先是细细地将画廊打扫一遍，将地上的废纸和颜料，还有散乱的画笔全部收拾好，又将董师不满意的画卷烧毁，以免他人拾去。

董师落下最后一笔，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董师平素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只有画出好画卷才会流露喜悦。

郭奉先知道董师是准备装裱起来，取来董师自制的浆糊.羊毛刷和宣纸等物什。

董师摆摆手，心情很是不错，微笑道：“不急，先把画挂上”。

郭奉先小心地从董师手上接过画卷，固定在墙上，没有多说什么，董师虽然也喜欢听人夸奖，但是自己这个半桶子水还是不要献丑。

董师意味深长地看了郭奉先一眼，一边慢慢地品着郭奉先泡好的茶，不慌不忙地说道：“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有话就说”。

郭奉先老老实实地在董师身边坐下，“董师，本来是只有一件的，可是刚才在小巷我可能惹上麻烦了，那我就一块说了”。

董师眼中精光爆射，旋即又恢复平静，示意郭奉先继续说。

“前几天，我去孤儿院，意外发现了里面黑幕重重，大量补助和捐款被贪污，孩子们一旦得病，任由自生自灭”。

“晚上，我开始被一个逃窜的黑袍人挟持，后面又被一个邋遢老头所救，我担心惹下麻烦”。

董师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我知道了，你不用放心上了，回去吧”。

“谢谢董师”，郭奉先心中感激万分，自从父母逝去后，很少有人这样帮助自己。

郭奉先走出未央画廊，依然心有余悸，不敢再走小巷，特意绕道公安大楼正面搭乘悬浮列车回去。

天开始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清凉的灯光照在人身上有些凉意，妖风阵阵吹拂。

……

大狗蹲在大门口，远远地看见郭奉先，冲着屋里叫唤了几声，便冲到郭奉先身前，蹭着裤脚。

郭奉先尽量让自己和往常一样，微笑自信，不想让妹妹为自己操心，忧愁不应该带进家里，反正也于事无补。

“哥哥，你回来了，饭已经热好了”。

郭奉先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大马金戈地坐下，大口地趴着饭，一边听妹妹讲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今天大萌，二萌好像有点生病了，哥哥你明天去社区兽医那买点药回来”，妹妹抚摸着身上的两只猫咪。

郭奉先抬头看了两只猫咪一眼，神情是有些萎靡不振，马上答应下来。

在妹妹心里，多年陪伴自己的猫咪和大狗早已是亲人一般。

郭奉先将饭菜一扫而尽后，妹妹坚持由自己洗碗，郭奉先也不勉强。

长久的被轮椅禁锢，妹妹迫切地想做一些事情，证明自己还是有一点用的，起码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

郭奉先回到房间，换上一身宽松的训练服，突然发现自己肩膀上竟然莫名出现一个纹身，一朵摇曳的花朵。

巷口的经历在郭奉先的脑海中闪现，黑影警告自己时，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郭奉先仔细打量着纹身，用芯片一查，乃是“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

花开，在生与死的彼岸。

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郭奉先长久地注视曼沙珠华时，突然好像灵魂被拉扯进去。

黄泉河边，一朵妖冶的曼沙珠华在风中摇曳，一个佛陀拈花微笑。

“大梦几千秋，今夕是何年…..”。

浩大而又深奥的声音传来，似从那远古洪荒划破时空传荡而来，最终如黄钟大吕一般在耳畔震动。

大道天音，如渊似海，深奥浩瀚，每一个字响起，都如海崩渊裂，响彻天地间。

像远古的禅唱，又像是神祇的祈祷，源源不绝，划破亘古苍穹，缓缓流入心田，让其心海震动，思潮起伏，不知身在何处。

《大梦心经》的奥义缓缓滑过郭奉先心头，镌刻在灵魂深处。

……

漫漫黑夜中，董师撑着一把小白伞，腰间夹着一根画笔，走进风雨中。

小巷，闹市，广场，列车，郊区……

董师最终在郊区的公墓停下，在公墓外的小店还闪烁着灯光，是公墓周围唯一的灯光。

董师施施然走进小店，小店中摆满鲜花，花圈，米酒，冥纸等物品。

小店主人趴在桌上昏昏欲睡，间董师进来也不惊讶，只道是悲痛亲人，深夜前来凭吊，倒也很寻常。

董师买了一支白花别在胸口上，撑着小伞，往公墓大踏步而去。

“节哀顺变”，身后传来店主的呢喃声。

公墓中墓碑齐齐整整地排列着，中间间杂着一排排的银杏树和灌木丛，宁静幽深。

董师走进公墓后，就放慢了脚步，好似闲庭散步，悠然自得。

越往深处走，所埋葬的人就越久远，鲜花和花圈在墓碑前消失，大概被世人所遗忘。

董师在一处墓碑前停下，腰间的画笔激射而出，穿透泥土下的棺木。

正睡觉的黑影，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画笔穿透喉咙，圆睁着眼睛不甘地死去。

董师一挥手，画笔飞回，鲜血在雨水中冲刷，董师将胸前的白花放置在墓碑前。

董师低声对着墓主人严肃地说道：“抱歉，打搅了”。

董师深深地鞠躬后，便撑着小白伞，消失在雨夜中。

......

Ps：借用了一些《星河大帝》中的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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