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日子 第四章──叙旧

“到了。”我对徐乐说。

“羊汤馆?”

“嗯，我上午路过的时候看到的。怎么，你不能喝羊汤？”

“能是能，只是…不能喝太多。不过，这么热的天你确定要喝羊汤？”

“让我们回忆一下学生时代，在大热天里还在操场奔跑之后的酣畅感吧。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庶民’饮食的话，我们…换别的吃？”

“其实，相对于那种略高档一点的地方，我还是更喜欢这里。”说这句话的时候，徐乐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走吧。”说着，我便推开了羊汤馆的门。

店里的客人并不多，有一半的座位是空着的，我们挑了一个比较靠里面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要了两碗汤和几张饼。

“这店应该开了好些年了”不断观察四周的我，为了缓解等待的无聊，主动找着话题。

“你怎么知道？”

“你看墙壁的颜色，就算时间再久，也不会黄成这样的，这应该是厨房的油烟和顾客的烟油日积月累留下来的。”

徐乐认同地点了点头。

汤饼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不知徐乐是怕烫还是顾忌形象，小口抿着用汤匙舀起的汤，而我则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我是真的饿坏了。

徐乐很快就吃完了，与其说是吃完了，倒不如说是不吃了，她吃的真的很少，汤只喝了少半碗，饼只吃了一张。我怕她一个人坐着无聊，便边吃边告诉她，自己之前工作的离职原因，以及自己已经找了两个多月的工作了。

徐乐听我说完，想了一会说：“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没用的人，只有不会用人的人，也正因为这样，古人才会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是那些没有用你的人是他们不识人，不识人者不能善任，所以你才没有被录用，还有，你也没有很好的表现出你自己，没有让用人单位真正认识你、了解你，才导致你要找那么久的工作。”

听了徐乐的安慰，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这不是五味瓶，而是单纯的臭味，如疏通堵塞已久的沟渠时，被翻搅起的沉积污物一般，酸臭的苦涩，腥臭的不甘，腐臭的痛楚，这些臭不可闻的负面情绪哽在咽喉。而徐乐的话，却如同一股清泉流进自己的心田，流到那早已干涸的沟渠下游，许久不经洗礼的下游堤坝如同自己的泪腺一般脆弱，被突如其来的“滋润”撞击的几乎决堤。

徐乐抽出一张纸巾递到我面前，我并没有马上接，而是猛灌了两口汤，把这恶臭的负面情绪生生地咽下肚去，让额头和鬓角的汗珠为眼角零星的泪花引流。又稍微调整下情绪，之后，才接过徐乐手中的纸巾，擦着脸上汗水的同时，努力调动着脸部的肌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你怎么知道我热呀？”

徐乐左侧的唇角和她的柳叶眉一起轻轻上扬，说：“你笑的真丑！”然后又摊开她的青葱玉指说：“把你的电话给我。”

我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递了过去。

“哎呀，我要的是你的电话号码！”

“手机都给你了，你给你自己手机打一个不就有了。”就这样，我的手机里留下了徐乐的电话号码。

桌上的汤饼被我一扫而光，就连徐乐剩下的也没被我放过，只因我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

吃过饭，我本来想送徐乐回家，但她却说想去公园聊一会。没办法，毕竟吃了人家一顿饭，吃人嘴短，她说去哪咱就陪着呗，何况，还是陪着一位美女，我很是乐意之极。

和徐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着学生时代的趣事，谁犯傻了，谁犯错了，谁被找了家长，谁说了老师的坏话却被老师知道了。笑声贯穿了我们俩的谈话内容，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直到她问了一个让我有些心酸的问题。

“你那个时候是不是暗恋筱佳，后来怎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我暗恋筱佳？”虽然有些尴尬，但毕竟是小时候的事情，索性，我也就承认了。

“不光我知道，全班都知道，快说，后来你和她怎么样了，联系过吗？”

“嗯，前几年联系过，我问她说能不能做我女朋友，她拒绝的很果断，我又问她说，我默默喜欢了你十年，能不能做我一天的女朋友，给我留一份回忆，她拒绝的也很坚决。”

“一天都不行？没想到筱佳这么冷漠。那后来呢？”

“也不能怪人家冷漠，我自己的条件我自己也知道，人家拒绝也是情理之中。后来，我就断了和她的联系了，再后来我把她的联系方式也删除了。”

“联系方式也删了？为什么？”

“也许只有真正的不联系才能忘记吧。”

“你越是想忘记，就越说明你放不下。”

“放不下倒是不至于，但是多少会有些不甘吧，也许是因为人的本性，越得不到就越想要，越得不到就越觉得好的原因吧。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太久了，我真的放下了。“我叹了口气，接着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现在这么漂亮，一定很多人追你吧？”在我看来，她应该已经收获了自己的爱情，就算没有收获爱情，至少也应该谈过几次恋爱了。

“追我的人当然有，不过认真的却没有，大多都是中途放弃，随便玩玩，被其他人诱惑然后改变目标的，反正都没坚持下来，我也一直没真正谈过恋爱。”她一边说着，一边数着手指，最后把手一摊。

“我的天，追过你的人是不是能组成一个军队了？”

“就算是军队也会是个叛军，要是有一个人能像你喜欢小佳那样喜欢我十年，我就可以考虑做他一天的女朋友。”

“哦，看来你能比筱佳强一点，至少你还有点怜悯之心。”

徐乐假装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再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上初中的时候，总逃课是干什么去了？还有，为什么你总不上课，语文考试却从来没低于过八十分？“

“你怎么知道我没低于过八十分？“我这么说着的同时，感觉到肚子有些不对劲。

“我是语文课代表啊，你忘啦?“听到徐乐这么一说，我还真忘了。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唱起了歌，不过这歌声不大动听，还很狂野，有些像暴风雨来临前狂风的呼啸声。“

“我……“我一只手攥紧拳头，另一只手捂着肚子，紧锁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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