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日子 第十三章──一切只为一张照片

隐约中，我听到有音乐声传来。随着我离那“鬼城”越来越近，音乐声渐渐清晰，是我不大能接受的重金属音乐，我总感觉那种音乐是地狱里“妖魔鬼怪”为了宣泄某种情绪而创作的激奏。

循着声音，我找到了这音乐的制造者──张磊，此时的他，正坐在他红色带有盾牌标志的敞篷跑车上，跟着竭力声嘶的歌声摇头挥手。

我走到张磊的旁边，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张磊转过头，我微微一笑，借着皎洁的月光，透过他纯黑的墨镜，看到他眼中闪现出惊恐。

此时的我恨不得把他的墨镜塞进他的三角眼里，但我没勇气那么做，只是用手刀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打了一下。紧接着，我把不断干呕着的张磊从车上拉了下来。

我用甩棍在张磊脸上轻轻碰着的同时说：“把衣服裤子脱了。”

“咳，咳，呵呵，你特么想拍老子裸照吗？傻X!”从咳嗽转为嘲笑的张磊看出了我的意图。

“少特么给我废话，赶紧脱！”说完，我用手里的甩棍砸向身后九座面包车的大灯上。一声金属和塑料撞击的声响后，大灯的灯罩被我砸的粉碎。

“傻X，你吓唬谁啊，你不敢碰我。”坐在地上的张磊向我挑衅着。

看来张磊并不傻，知道我忌惮他的身份，但他应该也同样忌惮我，所以，我决定让他吃点苦头。我微微一笑，甩棍狠狠砸在他大腿内侧上。

张磊“啊~”地大叫起来，他的叫声和金属音乐一样声嘶力竭，只不过我相信演唱者一定是站着的，而张磊却是在地上打着滚。

等到张磊停止打滚的时候，我蹲下身，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磊哥，你说你要什么有什么，和我这么较劲多不合适啊，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按我说的做，让我乖乖拍照，不过这件事只有你、我，还有徐乐知道，如果你再来找我和徐乐的麻烦，我就会把你的照片让全世界的人看到；另一条路呢，就是我现在把你的手指和脚趾一根一根的敲断，再打瞎你一只眼睛，砸碎你两条腿的半月板，让你这辈子只能做个残废，你选一条路吧。”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张磊停止了打滚，侧过脸，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不会把照片发出去吗？”

“当然不会，我只发给徐乐和一个你不知道但是可靠的人，为的只是让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俩，就当作是你的一份保证书。再说了，如果我发出去，你这次找来八个人，我侥幸得胜，下次你找来八十个人，我拿什么赢你？你说你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和我一个穷小子争什么？天下那么多女人等着你，你何必和我争一个徐乐呢？”

张磊喘着粗气，用一只手支撑起身体，低着头想了一小会，便将上衣拉过头顶，露出他嶙峋的上身之后，又慢吞吞地脱下了裤子后，说：拍吧，你别让我在任何场合看到这张照片，不然你就真的完了！”

“忽悠谁呢？内裤脱了！”

张磊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褪下了内裤。

“套头上。”

“郭年，你特么别太过分了！”

我把甩棍搭在张磊的手指上，一字一顿地说：“把内裤套头上。”

“你……”

我没有理会张磊要说什么，而是直接把甩棍举过头顶又说了一次“把内裤套头上。”

张磊看着我的甩棍，闭上眼睛，咬着牙把内裤直接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特么把脸露出来，我是要五连拍不是让你捂脸拍，你要当蒙面超人吗？。”我边说边用甩棍碰了碰张磊那秸秆般的手臂。

张磊把头上的内裤拉到头顶之后，我拿出手机完成了一记五连拍之，并把照片发给了徐乐和何莉莉。

张磊穿好衣裤，我让他给他带来的人打了电话。没多一会，这群人三三两两的走了回来，看到我，每个人都很惊讶，不过我给他们的解释是我已经和磊哥道过歉了，还给他磕头把灯罩都撞碎了。每个人都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不过之后的解释只能交给张磊了。

当两辆车的尾灯和引擎声在夜幕下消失后，紧张感也随即消散，就在紧张感消失的瞬间，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遍全身。

这一次，我输不起，而张磊，却输得起。但好在输不起的我，赢了。我站在原地，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人想要的东西，唾手可得，而有些人毕其一生，也无法触及，就好像此刻的我，只能看着别人的尾灯。

迈出回家脚步的同时，我笑了起来，这笑声在悄无人声的黑夜中回荡着，无人可以分享我心中那份苍白的喜悦感。笑着笑着，我内心感到的不再是侥幸胜利后的喜悦，而是酸楚。

我脸部的肌肉开始抽搐，且变得僵硬，脚下的步伐变得踉跄，本就近视的我，眼里又泛起一层薄雾。

我哭着，叫着，声音在这鬼城回荡，如同那重金属音乐的歌手一样声嘶力竭，也如同重金属音乐人那想要挣脱束缚的叛逆一样鲜有回应。那种想要摆脱一切压力的宣泄感，被瘫坐在地上的我尽情释放着，我放肆地拍打着身下的黄土地，心中的悲愤和委屈化作泪水，从脸颊流到下颏，再簌簌滑落，扬起的尘土如同心中的不甘和不服一样围绕着我，它们并没有因为泪水的滋润而纷落。

我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哭了多久，也想不起是怎么回的家里，只记得自己刚一进门，就无力地倒在地板上，再也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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