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之司情神君 15 抉择

“扣扣”门口处响起敲门的声音：“皇上，奴才从御厨房回来了。”

随着说话声，富贵推门而入：“皇上，御厨坊刚刚做好这羹汤，奴才想着您晚饭吃得少，便将着厨子的便儿，又叫他们做了些点心。你看着可合胃口？”

人皇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奴才，看着桌子上顺气助眠的点心，心里了然一笑。

果然，果然还是自己的人贴心啊。

“富贵啊，你跟了朕快五十年了吧？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吗？”就着昏黄的烛光，玉扬的眼睛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苍老的身体。回想起自己自小至今的无数记忆，感慨时光如水，白驹过隙，又有什么是不朽的呢？可自己到底是该奋力一搏，还是步步为营？还真是个难题。

“回皇上，奴才自皇上三岁时便跟着皇上，是先皇在皇上三岁生辰时赐给皇上的，如今，到皇上十日后生辰时，刚好是五十年。奴才进宫时年纪小，家里只剩下一个未满月的弟弟和一个出嫁的长姐。如今长姐已逝，留下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弟弟少时夭折了，算起来，家里也没人了。”富贵想起以前也是多有感慨，转眼间自己已经是花甲之年。既无后人，也无亲人。只留下几个算不得自家人的外甥和外甥女，如今也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甚至他们的孩子自己都没见过。

看着自己的老伙计脸上一片自嘲之色，自己也嘲讽的笑笑，算是对自己的过去有了个自以为的交代。“富贵啊，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一石粟米，而如今是初春，正值春耕，你是将这粟米种下还是将这粟米吃掉？”

“皇上您这话说的，奴才还不是得将这粟米交给您处置嘛。”富贵将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又打太极的给皇上打了回去。

“你这老滑头，朕问你你便说，朕身边的事情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玉扬意有所指，点到为止，也不逼富贵回答，眼神虚空，迷离的神情诉说着自己此时的迷茫和疲惫。

富贵也知道，皇上是拐着弯问自己关于妖王的事情，自己在门外，将妖王与皇上的对话听了个大概，明白了妖王的目的时，也就知道自己怕是不会有什么善终，遂也不怕什么了。左右侍奉了皇上这么多年，又有谁比自己更懂皇上这么多年的无奈和委屈呢。“皇上让奴才说，奴才也就不得不舔着脸说上几句了。这事儿如果是奴才，奴才不会耕种。”

“哦？那吃完这些粟米，你岂不是要饿死？”玉扬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盯着富贵。

“奴才这是小见识，自是不能跟皇上比的。”富贵还是笑着，没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随手上前给皇上添了一杯茶。

“无妨，你就说说吧。”

“那奴才就说说。咱们先不说把种子种下去，到何时才能收获。就说当前的，没有了这些粟米，我们该怎么活？当前都活不下去了还怎么管以后？况且咱们得活着才能找到办法不是？没有粟米咱们就去挖野菜吃，还有榆树皮，咱也可以找点其他的东西种下去。没有粟米咱就种菜，中番薯，土豆啥的，总不会饿死的。而眼下的事情，却是事关生命，迫在眉睫的。”富贵一边说一边看着皇上的脸色，说完了看到皇上没什么反应，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陪伴了大半辈子，也是伴君如伴虎啊！

“富贵，朕准你回家探个亲吧。”玉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将富贵吓了一跳。

“皇上！奴才。。。。。。”富贵心下一惊，跪倒在地。

“别多想，朕这次准你回家十天，待朕生辰之日，你便回来，此生，此生再也不准离开这宫中，离开朕的身边。”玉扬看着富贵，眼中透露出依赖和坚决，还有，不容反驳的威压！

所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四界之事，也逃不过个“缘”字，缘起则生，缘尽则灭，缘动则逆，缘静则顺。平静了数十万年的四界是起波澜的时候了。

“主子，”木溪悄无声息的落在神君面前，“木栖传话，魔界事务一切正常，最近接收的任务数量有增，多是暗杀妖界和人界的政要人物，人物难度偏高，报酬方面他已适度提高。收益颇丰。”

神君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恩，知道了。”示意木溪退下。

木溪跪在下首，却并没有要退下的意思。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椽，散在面前女子的身上。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小几百岁的人，却要肩负着整个魔界的兴衰。这看似风光的背后，又有多少为人不知的艰辛呢？更何况，因为过往的种种，她自己又在无时无刻不在惩罚者自己呢？

“恩？还有事？”神君放下茶盏，看到木溪还没有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的样子，有些诧异。

“主子准备何时回魔界？”

神君目光一凌，看向低下头的木溪，“木溪，你跟了我这么久，该是懂我的。”

木溪心下一惊，知道自己是踩到禁区了。可是已经三千多年了，难道这道坎，就一直不能跨过去吗？！

木溪急急抬头，“属下知道主子心里的结，可是那事不怪主子，主子那时那么小，怎么能怪到主子身上！”

“好了！别说了！”茶盏重重落在桌上，瞬间裂出一道痕。

“可”

“情儿姑娘已经传了早膳一刻钟了，想来是吃好了。各位这边请。”木溪还想要争辩，忽然听见小厮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遂向窗外隐去了。

神君起身整理了稍显凌乱的衣摆，起身向门口迎过去。才到门口，就看见月亮门处有三男两女走进来。两个女孩子很是亲昵，三个男子也不似往日的梳理，很是开心的样子。

“情儿姑娘，”先开口的是玉子穆，“近日来我们都为了区分你们二人绞尽脑汁。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翻阅古籍查到在我大陆境内有一眼神泉，据说是上古天地初开时，万物之祖盘古大神的眼泪所化。神泉有无比神力，其中一个功能就是能够使喝下它的人十二个时辰内决不能说谎话。”

几个人都在认真听着，眼睛里忍不住有喜悦的神情。

“左右我最近几个月也无事，却是有时间陪着诸位一起去寻一寻这眼神泉。”玉子穆眼中也闪着几分跃跃欲试。毕竟自己生为太子，一直以来政务繁忙，最近父皇突然要自己外出历练，正好结识了这些朋友，结伴而行。

“是啊是啊，刚好我家里也允许我出门几个月，陪哥哥一道历练。我们一起去找神泉吧。到时候就能分出谁真谁假，我们一路作伴，也不会无聊啊。是不是啊司情！”玉子鸢一边说着一边摇晃司情的胳膊。司情被摇晃的有些无奈，也就默认了子鸢的同行。

“卯午，天气凉了，我们都该添衣了。”案首的男人手握朱笔，慢条斯理写下批注，那些动辄关乎万千人生死的大事，在他被眼中，也不过就是随意几笔的事。

下首站立的男人也只是微微叹气一声，这世间事，见的多了，也就这么回事了吧。

这个天下，没了这几万年来的束缚，注定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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