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绝 第三章 小乞丐与小兰

“这天地恒古以来如何诞生如何发展已不可考究,人族记事以来，并是盘古开天、三皇治世、五帝定伦、诸侯争霸、分分合合、已过千万载。”

夕阳下，一名老者挨着墙角坐在小板凳上慈笑着摸着一名小孩的脑袋，徐徐述说着。

那小孩八九岁的光景，眼神明亮面容圆润身材娇小偏瘦。手中捧着一碗小米粥一脸期待的看着老者，口中不依不饶的撒娇道“爷爷，我还要听，我还要听。。”那老者笑着连连说道“好好，爷爷在讲一段，不过小兰兰要听话吃完饭不许浪费食物，听完这一段啊就要上床睡觉。”

名为兰兰的小女孩撇着嘴有些不乐意的应道“好啦，好啦。不过我要听宝莲灯那一段，上次还没有讲完呢！”老者好笑的盯着兰兰，叹道“你这小鬼，家里又不是没粮食怎么就把你养的那么瘦，得了我都忘记说到哪了，让我想想！”

“我记得，我记得，爷爷说到沉香的爹爹被妖怪抓走，沉香流落街头孤苦伶仃被大狗欺负那一段！”

“汪汪！”

小女孩兰兰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狗吠声。小女孩猛的站起来惊呼道“爷爷，会不会是沉香！”紧接着捧着小米粥往外跑去！

老者反应不及一手抓空没能将小女孩拦住，急了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转眼过了几条小巷子，狗在吠，几个小孩围着不时发出哄笑。

兰兰连忙挤上去看的目瞪口呆，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污垢的小乞丐一只手抓着一个饭团不时的往嘴里塞，一只手血肉模糊的跟隔壁耿家养的大黄狗打架。

大黄狗双目赤红愤怒异常的吼叫连连，不时的冲上前去咬向小乞丐的左手，可偏偏这小乞丐似乎有些本事。看似瘦弱，力气却不小。长的也高，每次黄狗扑上来就被小乞丐凶猛的一拳打开。

不过三五个呼吸小乞丐已经吃掉了手中的饭团，双眼绿幽幽的盯着黄狗！就像在看一盘肉似的。。。

大黄狗被着绿幽幽的目光一盯，浑身有些发软却又不甘就这样走掉有些焦躁不安的不时游走狂吠几声，似凶似惧的盯着小乞丐。

“哈哈哈，这小乞丐还真有两下子嘛，连隔壁耿大叔家的大黄都拿他没办法。这里还有块白糕，为了公平起见。小乞丐，你要把大黄打跑了就给你！”一十来岁身着稍微体面的小胖孩子手中拿着一块拳头大的白色年糕在那小乞丐的面前晃了晃得色的说道。

小乞丐闻言看着那块白糕咽了咽口水，随后看了看那头愤怒有些狂躁的大黄狗，一眯眼低头似兽的闷吼道“给我！”

小胖见怪不怪叫道“好，你接好了哈哈”说吧往大黄狗那边一丢！

“吼。”

小乞丐低吼一声，猛冲向大黄狗！

大黄狗这次学乖了仰头一口咬住白糕就跑远了，转眼就一人一狗就不见了踪影，小孩子起哄的叫道“快跟上，快跟上！”

小女孩有些好奇的跟了过去，恰时那老者从一道巷子路走来听到小孩们起哄声，也跟了过来。

不多时前方传来一阵怒吼，然后隔壁家王大婶那极其嚎亮的声音响起。。。。

“作死啊！小混球！还有你这只臭狗敢撞倒老娘的东西，你活的不耐烦了！看什么看，你这小乞丐还想抢不成？给老娘乖乖的把东西捡起来！！”一阵河东狮吼，小孩们顿时作鸟兽散跑个没影。

唯有那可怜的小胖被她老娘一把捏住耳朵，“啪啪”就是两个巴掌，训斥道“小兔崽子翅膀硬了哈，连老娘都敢暗算了！看这小乞丐跟这条赖皮狗嘴里的白糕老娘就明白了，真给老王家长脸了啊，说！”

小胖被这一吼一打浑身只哆嗦，那还敢隐瞒啊。只得坦白从宽的叫道“娘都是这小乞丐，他盯着我流口水太恶心了。我一气就把白糕喂狗了，是这小乞丐非要去追去抢的，跟我没关系啊！娘，你是我亲娘，哎呦别扭别扭啊，娘。”

“小王八蛋，你这德性，拉什么屎放什么屁能瞒的过我？看人家小乞丐好欺负就戏弄人家是吧？走！回家去！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说罢王大婶接过小乞丐递过来的篮子，从中取过几块白糕放到小乞丐的手上，一脚踹飞大黄狗，捏着小胖的耳朵不顾破了天的惨叫，直接拉回家去。

小乞丐神色茫然的看了看手中的几块白糕，随即反应过来一把将白糕往怀里一塞，一脸警惕的盯着大黄狗！

大黄狗被大婶重击，浑身酸疼。哪里还敢跟人争食啊，狗眼中似有泪水咽咽，忌惮的扫了小乞丐一眼，一瘸一拐的往家跑了。。。

不多时，小乞丐也不见了踪影。

当老者几步来到此地已是来晚了一步，当下抚了抚胡须。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下有些担忧，自言自语道“兰兰这孩子平时也挺听话的，今天是怎么了？算了兰兰也不小了，这地方也熟，自个玩够了差不多也就回家了。先回家看看。”言罢老者转身便走。

某处无人小巷中小乞丐神经兮兮的左看右看见无人往来，方才从怀中取出几块白糕，似乎很开心一下子塞进一大块白糕嚼的吱吱有声。。

“咕噜。。”

似乎是某种饥饿从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小乞丐一愣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摸了摸貌似没有叫啊？

“咕噜。。”

又是一声嘀咕小乞丐扭头一看，只见身侧角落里抱脚坐着一名小女孩神色有些害怕又有些嘴馋的看着小乞丐手里的白糕。。

那肚子的叫声，自然是小女孩的。方才一群小孩子一哄而散的时候，慌不择路的跑到这小胡同里，一个人就有些害怕。可是刚才又光顾着听故事白米粥都没有喝多少，眼下看小乞丐吃东西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小乞丐连忙向另一边挪了挪屁股，不去看小女孩，张口又吞了一块白糕恰时一旁的小女孩又传来肚子阵阵“抗议”声。。。

小乞丐犹豫了片刻，脑子一热，就将手里头最后一块白糕送到小女孩面前，低沉的闷声道“给你。。吃。。。肚子饿。。不好受。。”小女孩眼睛亮亮的看着小乞丐，接过了白糕。

“谢谢哥哥”

犹豫中，肚子又不争气的抗议起来。要不要吃呢？当小女孩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小乞丐已然不见了。见四下无人有些害怕，最终鼓起勇气跑出了小巷。好在这地方并不陌生，不多时就跑到熟悉的街道一股脑的往家里跑去。。

“爷爷，爷爷。。”

小女孩跑到家门口连喊爷爷，泪水不住的涌出。。这时门另一头那老者刚刚转道到了家门口不远听到熟悉的叫声，心头一松连忙喊道“爷爷在呢！兰兰不哭，爷爷马上就来！”

小女孩听到声音便知是爷爷，立马眉开眼笑冲过去扑到爷爷身上，脑袋不停的拱着。让爷爷直乐呵，说道“你这孩子三五天就乱跑一通，像个小猴子似的没正经小心长大了嫁不出去！”小女孩听了，不乐意道“爷爷爷爷，我刚才见到沉香了好厉害。一拳就把耿大叔养的黄狗给打飞了！还请我吃了一个白糕，你看喏。”说罢有些得意的将手中的白糕给老者看了看。。

老者琢磨着这白糕应该是某个街坊邻居给的，闻上去并无异味还有一股清香应当无碍，沉着脸道“天都黑了！看看你连碗都丢了，得了在吃点粥早点洗澡睡觉。”

小女孩不依的叫道“爷爷我不要睡，我要找到沉香哥哥，我要跟沉香哥哥一起睡。。”

老者黑着脸没说话，只是将小女孩往家里一放，利索的关上门也不管吵闹的兰兰，自顾自的又打了一碗米粥放在桌上。自个到一旁放柴火烧开水，忙的不亦乐乎。

小女孩嘟着嘴，有些委屈的将米粥喝掉，然后不乐意的在木桶里洗澡也不说话了。

直到躺在榻上小女孩靠在老者的怀里，方才喃喃自语道“爷爷，你说沉香哥哥一个人晚上睡在牛棚里多可怜啊。。他还有个娘被压在山里一定很痛苦。。。。爷爷。。我们帮帮他好不好。。。好不好嘛。。。。。。。。。”

低声的喃喃自语中。。渐渐睡去。。

老者摸了摸孙女的脸蛋，低声的说道“兰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沉香如果经受不住考验，又怎么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又怎么能劈山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