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绝 第十五章 吐纳

随着冬至来临，天气越发的冰寒。。

那山上的泉水小溪，渐渐结出一层冰霜。平安屈居的洞穴，反而并无外面的阴寒。在洞穴门口，布置了几条厚厚的棉布将整个洞口覆盖。

不仅如此，冰冷的岩层地上亦是铺满了厚厚的毛毯。墙角上挂着启明石，可以一直亮着，据说可以持续使用几百年。若是不想点了，只要拿一层棉布盖上启明石光线自然就暗了。

原本平安是打算在村里买套房的，但是前些日子买进大量丹药，诸如养神丹、参丸、易筋壮骨丸、龙虎丸等丹药进补练气，此类丹药虽是基础丹药，却是日用丹药，故而耗金较大。

最近还买了些甜品糕点送到了夫子家，从夫子那买了些书籍，这些都是花钱的大户。

要知道，这年头知识都掌握在书院和世家之中。哪怕是寒门子弟，也曾有过显赫的身份。普通百姓想要习字上学，实难如愿。

平安也曾问夫子为何有教无类？与他曾经见过的读书人和学院夫子都不同？

夫子曾笑着说，儒家分为犬儒和古儒。

古儒者，上古传之，教人学问。是人都可以学，发展自上古先民，显赫与孔孟之秋。孔子是一名大教育家，他开创了有教无类的先河，让当时的野民，平民，都可以学到知识。这在当时，几乎是难以想象的惊世之举。等同于君主专制下，传播平等共和的思想理念，对血统至上，贵族天生的春秋战国时期，该有何等气魄！

到了如今，所有的读书人几乎都自认为孔孟子弟，儒家门人。然而，世事变迁，人心不古，权利，金钱，美女，地位，是人之大限。到了如今，很少儒家学者没有门户之见，有教无类。甚至有些大儒投靠异族，奴役杀伐华夏后裔，炎黄子孙，早已经偏离了古儒教学之道。

故而，平安能够买到这些书籍也算是走了大运。这世道不是你有钱就可以买到书籍，那些个卖书籍的店铺，价钱之昂贵，足以让一般的小康之家倾家荡产，还只能买到普通的启蒙书籍。即便是大富之家，也要几代传承，才能配齐基本书籍，花费价钱买通学者，才能得到进入学院进修机会。

如此，平安能够遇上夫子实乃大幸。因此，这些天来，打坐练气之后，铁定会看上一两个时辰的书籍。到了下午，练完桩法，又会看上一两个时辰的书籍。

这些个书籍，大部分是启蒙书籍，如千字文，百姓家，三字经，论语等，少数才是杂学，如算术，箭术，骑术，地理志等书籍。

甚至，还有半本残缺的墨子书籍。夫子拿出这本墨子书籍的时候，曾经叹道“儒墨不两立，实在可笑。古儒之道，在于教学。而不在于争辩，更不在于是非黑白。若人人有书读，人人识字，这天下方才有大同的希望。上古圣贤，其又门户之家？

孔重礼法，孟重道义，实则偏离了上古圣贤的教化之道。

故学而教。故教而学。若掺杂了私心，就有门户派别，就不在是真正的儒学。

“呼。。”

脑海中闪过夫子语重心长的教导，放下书籍，轻轻的合上。平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随后来到洞口将石门打开。但见天色幽暗，阴云盖顶。虽是正午时节，却似傍晚十分。

“呼呼。。”

山风凌厉，带起阵阵呼啸，似龙吟，似虎啸。刮在人皮肉身上，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然而，平安并不畏惧严寒。

身体之中气血翻腾，运用劲力将周身皮肤表层的穴道锁紧，将热量锁住。如此，只需要消耗少量的气血，就能保持身体的温度，可以长久的在寒冬中行动。

“呼喝。”

一套长拳，徐徐展开。吐气纳气，哼哈张力，筋骨齐鸣，气随心动。

练武即是练气。

练气者有内外之分，内有三境乃是血，精，神三气。外亦有有三步，吸气，纳气，吐气。

吸气者，天地元气之精。纳气者，纳有益之气供给己身。吐气者，排除有害无用之气。

此内外吐纳之法，自古有之，乃是最为正统养身之法。可以说，天下所有功夫都出自这套内外吐纳之法。

这是根本基础之法，万法之宗。

如今的神功魔法，都是根据这根基之法演变而来，渐有神通。何谓神通？武学宗师，日食斗牛，日行千里，夜如昼日，对常人而言，岂非神通？故，神通，肉身潜能则也。但凡生命皆有神通，为重锻炼，为重练气吐纳之法。

平安练此法也有十余年，只是以前流离失所，断断续续的练气。如今稳定下来，再练便开始进步神速，一日千里。甚至，冥冥似有神明在指导他运功。这套基础吐纳之法，早已经变异，吐纳之间，渐渐可以吸收一种霸道蛮横的幽冥元气。所谓幽冥，潜藏深邃，难以寻觅，唯有本性相近，方可得之。

简单来说，它有脾气，喜欢你，才会接近你。不喜欢你，你怎么找也没用。

笼统来讲，天地万气，皆有灵性。元气亦是如此，据说有些人天生就得到异种元气的青睐。生来就是所谓的五行之体，阴阳道体，先天圣体等。

似乎有某种知识从血脉传承中解封传输安的脑海之中，告诉他，万物本身就是有无数元气构成，得天独厚，越是有智慧的生命，越能与生养自己的元气呼应。

故而，远古时期练气士感应元气，吸纳元气，炼化元气，诞生异能，乃有神通。能吐火控水，排山倒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只因这方天地，这宇宙世界本就是无数元气构成，那些得到元气青睐的人，自然可以驱使元气，这便是最古老的神和魔。

这些古神与古魔，无不是人体得到元气青睐，生命升华而成。

可惜，元气的数量都是有定数的。就像这大地一样，每天从宇宙吸纳多少元气，炼化多少元气，虽然在人类看来是几近无穷，可毕竟还是有穷之数。

随着大地之上的生命繁衍，强大生命越积越多，吸收的元气自然也越来越多。

这便导致了新生的神魔越来越少，越来越难。

远古之战，并非无因。

或许，平安就得到了某一种元气的青睐，渐生神异，不仅力气与日俱增，对武道的修炼和前路也渐渐有了自己的看法，只是这种看法毕竟还很稚嫩，没有多少阅历和根基支撑，有些偏激也在所难免。

“哈！”

平安双手放平持着短矛，强行投射！噗噗，却是射歪了靶心，勉强定了个外围靶。其实，这种投掷之法，亦是平安自创。并非说这种自创之法就多么正确合理，威力强大。而是平安经历过几次征战，知道在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招数都可以使用。没有人会骂你耍阴招，战场上只有两种人，死人和活人。

很多时候，你正面刚刚挡住几个敌人，但是从侧面，甚至头顶冷不妨射来几箭都有可能。若是这个时候，兵器被架住，还来不及防御呢？怎么办？

如果你的长矛刚刚处在很别扭和不顺利的角度呢？怎么办？

面对这种情况，平安就设定了很多别扭和诡异的角度去投掷短矛，比如反手投掷，一字投掷，偏斜投掷等等，都是在处于不利的环境之下，手脚不便强行手中长矛投掷出去，这种孤注一掷的做法，多少有点玉石俱焚的味道。

就在平安训练进入状态之中。。

山边忽然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左看右看，指指点点，时不时的拿出画册，画上几条路线。看起装扮，似乎是远方前来的商人护卫？

“咦？”

平安停下训练，自然也发现了这些商人护卫，多年的流浪经验，立刻让他看出了不对劲。那些个护卫所做的一切，跟军队里某些专门侦查战场环境，记录地理特征的侦查兵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