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川 第六章 怒

“老头子，老头子，刚才外面来了个十六七岁的后生。”

“这县城年轻后生多了去了，平时也不是没见过。”

“不一样，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多个鼻子啊还是少个腿啊。”

“那人一直盯着咱家门口看，你说你不会是……”

“你是说，他是这家的儿子，回来了？”

“对，你也知道，咱当年逃难到了这里，县里瞧着可怜给了这房子住，但当时也说，这户主家还有个孩子，若是回来需把这房子还给人家。莫不就是这人？”

“那可怎么办啊？都怪那李老太婆，当时非说还有个孩子。”

看着丈夫焦急的样子，她收起了脸上的愁容，嘿嘿一笑说到“着什么急，刚才我……”

她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

“他现在一定以为咱们是把这房子买下来了，十七八岁的小子懂什么。”妇人不屑的说到，手指指着丈夫“你这憨货，娶了我可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便宜，便宜。”丈夫嘿嘿直笑。从住上这屋子以来就一直担心着，担心哪天主家的孩子就回来了。整天提心吊胆的，睡不好吃不好，一天天的日子过的真是……。

如今可好了，来了，又走了。以后这房子就真真正正从这儿住下了。

“你这死老太婆，也不好告诉我，害得我白担心。”丈夫佯骂道，脸上确满是笑意。

妇人也不介意，笑而不答。墙内的两人说这话却不知会被墙外的人。

“真是……欺人太甚。”莫北川双全紧握，强忍着没冲进去，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和他们计较什么，不过一座房子，占了也就占了。反正我以后也不会住在这里，这次回来主要也是祭拜父母。

但心里就是不痛快。

嘭

莫北川一脚踹开了门。

“你们两个小人，若不是我听到了，还真被你们给骗过去了，好啊，真是好啊。”莫北川越想越气，气极反笑。他踹开门，打量着记忆中的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最基本的样貌还是保留了下来。甚至，他幼时玩的秋千都还在那里挂着，风吹来了就随风荡上一荡。

看到这些，莫北川的气消了一些，但他还是不能原谅这夫妻二人。

若他们一开始能够详细的把缘由说出来，这房子给了他们也未尝不可。

但现在，不可能。

“你，你怎么回来啦。”那妇人变了脸色。她看着莫北川转身离去的，所以她才在院子里就说起了这事。可谁知莫北川竟然去而复返，还闯进门来，她到现在才缓过神儿来。看了看丈夫比自己还不堪，自己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憨货。

“是啊，我不该回来，我走了才好呢。”莫北川怪里怪气的说到。

“你回来要干什么，要这房子，不肯能，你把证据拿出来瞧瞧，这房子是我们的，你所说是你的，地契房契拿出来。”妇人大声的说，一副要骂街的样子。这房子她绝对不会轻易给出去。

“对啊，地契拿出来，房契拿出来。”丈夫不由的觉得妻子很聪明。他知道对方是肯定拿不出地契和房契的。

当初就没有地契房契，以前的地契房契，早随着主家的死亡遗失了，后来补上的地契放弃也一直放在县衙，这也是夫妻二人的一块心病，此时却成了救命稻草。

这几年知县也换了几任，当初房子怎么说的要就已经不清不楚了。

妻子确实聪明。看来以后还要对他好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莫北川看着他们如跳梁小丑般的嘴脸不由的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夫妻二人被他笑很不安，大生问道，却显得更加色厉内荏。

“我笑什么，我笑你们蠢，我本来就不是为了什么房子来的，要什么证据，要什么地契房契。”

“我进来就是因为见不惯你们这幅嘴脸。”

“要什么证据，我看不惯的，一剑砍了便是。”莫北川看着二人说，语气逐渐变冷，到最后那句一剑砍了这句话早已温度全无，冷似千年寒冰。夫妻二人此时早已吓得赫赫发抖，还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莫北川这六年一直是被当做天之骄子看待的，师傅师叔疼爱至极。像这样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是他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不过倒也不至于为了这事杀人。不过是吓吓他们罢了。

哼

嚓

哗啦

莫北川冷哼一声，剑光一闪，远处的秋千应声而断掉落在了地方。

“这东西，你们用不起。”

夫妻二人早已吓得说不出话了，刚才的勇气早已不知哪里去了。莫北川看着他们现在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反而感觉更加厌恶了。

无耻小人，在加上一条欺软怕硬。

莫北川转身要离开了，该做的事做了，气也差不多解了，赶紧祭拜完父母就离开这个地方吧。这里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了。

“是小川吗？”门口传来声音，犹犹豫豫的好像很不确定似得。

“您是，李大娘？”莫北川往门口看去，却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六年不见了他也不是很确定反问道。

“呦，真是小川啊。”李大娘听了莫北川的问话确定了他没有看错，这就是莫北川。随后踏进门来拉着莫北川左看看右看看。

“嗯，长高了，也白净了不少。看来这些年过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李大娘，真的是你啊。您还住这里？”

小时候除了父母就李大娘对他最好，这次回来还能见到李大娘也算是意外之喜。

“老了，就不想动了，当初的街坊邻里们大部分都在呢，就是你父母还有几位，嗨”李大娘说到这里又想到了几位死在战乱里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这个，走，我先带你见见你顾婶子，王婶子们去，他们见了你肯定喜欢。”

“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父母不在了，我得帮忙张罗着，我看柳家的姑娘就不错，模样好，又温柔大方的……”

莫北川不由的有些头疼，上了年纪的人就爱为小辈瞎张罗，总想着赶紧事情办了。

“不急不急，这个不急，我们先去看看婶子们吧，我也想他们了。”莫北川不能让她再说下去了，赶紧打断，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扯出什么张姑娘王姑娘了。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过去，他们肯定也像你了。”李大娘笑呵呵的说到，莫北川回来了他很高兴。

“哦，对了你现在住哪里啊。”李大娘随口问道。

没有人回答，这时李大娘白看出场面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