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
“带重犯秦少白。”
铁山一身官服,端坐在审讯桌前,低声喝令,表情和摆满刑具刑讯室气氛一样阴森。
没有回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牢头跪在门口回禀:“抚台大人特别嘱咐过卑职,除他本人,任何人不能见秦少白。将军大人能不能跟抚台大人打个招呼?”
黑乎乎一东西直飞过来,牢头躲闪不及,被砸中肩头,“哎呀”一声落到地上,是个砚台。
牢头忍痛爬起身:“小的这就去提。”一溜烟跑了。
昏暗的光线里,铁山的目光和额角的疤痕都成了出鞘的刀,锋芒隐隐,他望着虚空,眼神孤拔决绝。
脚镣拖地声传来。沉重的脚镣,手镣,囚衣,秦少白风度依旧,缓缓走了进来。在受审方凳上坐下,平静地看着铁山。
铁山威严地盯着秦少白,低沉地道:“大刑伺候。”
牢头愣了半秒,大声道:“嗻!”扭头喊,“大刑伺候!”
很快,人手一只灯笼,几个面相凶狠的皂衣狱卒和笔录书办走了进来。
“快点!将军大人亲自审案,别磨蹭!”牢头催促道,指着最后一个人,“说你呢!”
他忽然一愣,扑通跪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最后那人竟是区肇新,他拍拍牢头的肩膀,示意无碍,牢头犹自惶恐。
铁山一笑:“区大人来得好快,请坐。一起审吧。”
秦少白似看非看,似听非听,静坐养神。
区肇新在铁山旁边坐下了,看看后边桌的笔录书办,不急不忙:“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姓名?”
“秦少白。”
“籍贯?”
“广东江门。”
“职业?”
“革命党。”
铁山面色不快,哼了一声。
区肇新转头看铁山:“铁大人刚才的意思是,先不问话,先上大刑?”
铁山冷笑:“区大人肯定觉得不合适。”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就按铁大人说的办。”区肇新一脸淡然,对书办,“都记下来。”
“狂贼大逆不道,先上重刑!”铁山喝道。
秦少白被两个狱卒架了起来,脸色仍是平静如常。
满头大汗的秦少白强忍着疼痛,上身被五花大绑在老虎凳的靠背上,绳索紧勒着并不健壮的肌肉,脚下已垫了三块砖。
区肇新显然有些不忍看,铁山却好似家常聊天:“昨天下午,你在沙面跟谁接头?”
区肇新紧盯秦少白的反应。
秦少白咬着牙关:“当然……是你们……不认识的人。”
“你跟李玉堂是否认识?最近有没有写过信或见过面?记录在案!”
记录书办下笔如飞。
秦少白汗如雨下,瞪着铁山不回答。
“我们有证据,你拉拢李玉堂为乱党所用。”
区肇新这时当然要给台阶了,接着猛一拍案:“还不如实交代!”
“狗贼!”秦少白忽然切齿骂道:“李玉堂这个狗贼,耍奸暗害我!”
区肇新神情平静,眼露赞许。
铁山飞快地问:“李玉堂如何暗害你?”
秦少白气息微弱:“他诱我见面……好让你们抓捕……你们……早就串通一气……”
区肇新对书办吩咐,“记录在案。”
铁山一时难以判断,这是区肇新事先与秦少白串了供,还是秦少白临时反应,他虽不信这是实情,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区肇新趁热打铁:“秦少白,你是广东乱党头目,你们作乱的整体计划是什么?X文、黄兴、赵声等人现又分别在何处?老老实实,一并招来。”
这问题又大又远,但又很正点,铁山一时也只能听着。
秦少白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很难说下去。
区肇新看铁山:“铁大人,撤两块砖,让他慢慢招?这可是头等大事。”
铁山今天被区肇新打得一败涂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起身走了过去。
“我先问个简单的问题,李重光你可认得?”
“认得。大好青年……被你们变成走狗……”
铁山追问:“你的意思是,张自由当上制造局总办就不肯认你了?”
区肇新立刻站了起来:“铁大人怎么夹枪带棒,哪来的张自由?”
铁山不为所动,对书办叮嘱:“在场的每一句话都要记录在案。”
区肇新是真生气,气得又坐下了,铁山话里有话!
秦少白痛得脸色苍白,却是嘲讽的微笑。
铁山盯着他的脸:“你已身陷牢笼,再无逃脱可能,且不说如何面对你为国捐躯的父亲,总要考虑一下你75岁的老母吧?
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一定上奏朝廷,保你一个全尸,你母亲就不至于抱着无头尸体哭瞎双眼。
搞革命顾不上母亲,最后死时心里总会装着母亲吧?”
秦少白冷声道:“废话真多,要杀要剐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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