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那张子弹构造图
李玉堂愣住了。
“为什么会在秦少白身上,给我解释清楚!”
李玉堂断然否认:“这不是我给的。”
“那是谁给的!”
李玉堂叹了口气:“非要我说吗?谁跟重光最亲密,天天往制造局跑,谁最想帮秦少白?”
区肇新愣住了,抓起那张图纸,气得来回走动:“这个混账,这个混账!非把我气死不可……我非杀了他!”
李玉堂愣了,搞不清楚他要杀谁。
区肇新站住了:“老李,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杀人,可这个秦少白,说什么也得杀掉!”
李玉堂本来盘算怎么说情救秦少白,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愣住了。
区肇新紧盯着他:“你是不是想给秦少白求情?嗯?你只要求情,我肯定杀他!”
李玉堂慢慢道:“我怎么会为他求情?”
“那你是支持我杀他?”
李玉堂已被挤到墙角毫无退路了,只得尽量平静下来:“这是官府的事,不关我事。”
“好!这就对了,我要杀了他,趁早杀了他!今晚就动手,一了百了!”
区肇新往外走,区舒云和刘昊刚好进门,八目相对,区舒云什么都顾不得了。
“爹,你要杀谁?”
区肇新脸都气绿了:“好,好,这就是你跟你爹的头一句话,你说我要杀谁?你说我要杀谁?”
他指着李玉堂:“问你公公!”
区舒云和刘昊都疑惑地看向李玉堂。
刘昊问道:“爹,怎么回事?”
李玉堂不料区肇新一句话把雷扔给了他,绷着脸,不作声。
区舒云又看回区巡抚:“爹,秦少白是在你手里?”
区肇新冷冷道:“是啊,这回多亏了你公公的好主意。”
区舒云和刘昊愣住,再次看向李玉堂。
李玉堂心里这个窝囊,可此刻能说什么呢!
区舒云又看回区肇新:“爹,你不能杀秦少白。”
“这事得听你公公的。”
区肇新似笑非笑地看向李玉堂:“亲家,你说。”
区舒云和刘昊再次看着李玉堂。
区舒云目光中已有了深深的敌意,刘昊则觉得难以理喻。
李玉堂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板起脸道:“两个小辈没规没矩,惹出这么多事还不知悔过,都回房去!”
“是,爹。”刘昊心觉蹊跷,但嘴上还是答应着拉区舒云走,区舒云执拗地站着不动。
“如今你们是一家子,我不过一孤老头子,回见!”
区肇新吃醋的大步走了出去。
“爹,我们送您。”刘昊顾全大局,扯着区舒云往外走。
“不必!”区肇新的背影远去。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回到房间,区舒云慌得坐立不安。
“你爹为什么要陷害秦少白,你去找他问清楚!”
看刘昊坐着不动,怒道:“去呀!秦少白的命在他手里,你听见没有!”
刘昊这些天隐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一把扑倒区舒云,用力抓住她的小脸道:“你能不能聪明一点,秦少白是在跟你见面时被抓的,跟我爹有什么关系?最可能的是你爹跟踪了你,逮着秦少白,当着你又推卸责任,你爹不是惯用此招吗?”
区舒云愣住了,也不挣扎也不叫。
“第二,秦少白已经在你爹手里。
他是朝廷重犯,怎么处置哪能由我爹说了算?
明显是你爹在晃点你。
第三,这件事铁山也在盯着,铁山肯定已经知道了秦少白在你爹手里,你爹就是有心放他,也不可能,以你爹的性格,只怕会更快地杀他,杀人灭口吧!”
区舒云这时慌了用力掰开他的手:“你,你想说什么?”
“没救了,诊断完毕,洗洗睡吧。”刘昊站了起来。
“你,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我就是说了点人话。”
刘昊道:“这些天你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弄军火,搞革命,出妙计,无人晓你当革命那么容易吗?
我早看出来了,你爹和铁山那么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能看不出来?
现在玩现了吧?
不是你这样瞎折腾,秦少白未必会被抓住!
你觉得铁山跟你爹都比你笨是不是?
这是铁山给你下的套呀,他是想把秦少白跟李家区家全装进去,你爹是想把秦少白一个人给装进去。明白不蠢货。”
区舒云被彻底打蔫了,耷拉着头,自责、悔恨、懊恼、痛心一起涌上来。
区舒云的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半晌,忽然抹一把眼泪,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往里摸出了那把小手枪,揣到怀里往外走。
刘昊惊了,急忙冲过去挡在门口,一脸怒气:“我说了半天全当是屁呀!你什么时候能改了你这自以为是,拿别人不当人的毛病?”
区舒云决然道:“你刚才说的都对,请让我出去。”
“你还想折腾,还想惹祸?为个秦少白你要把广州城给炸了是不是!我告你一把枪不够,我在给你弄支军队来如何?”
小夫妻房外巷子里,曹氏、许氏等人都凝神听着,忽然注意到了彼此,讪讪地各自退开。
区舒云平静地回答:“我只问一句,如果是你喜欢的人被抓起来了,你会怎么办?”
刘昊默不作声。
区舒云眼泪又下来了:“我该怎么办?七年了,我喜欢秦少白,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他,可我今天害了他,他是省港同盟会的领导,他身上有几万万人的希望,他几次起义都死里逃生,今天他因为我被抓了,你不许我去救他。重光,你忘了他也是你的老师啊!”
刘昊沉思了一会,低声道:“别说了,想就秦少白,你就听我的。”
区舒云满怀期待看向他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你别管,听我的上床睡觉。”
“我告诉你,你要去找你爹,只会让秦少白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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