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行者的综漫远征 第二章 无名共同体

箱庭二一五三八零外门，裴利别德大道，喷水广场前。

在连接箱庭外侧和内侧的楼梯前方，卡萨丁第一次见到了这个共同体的首领——以宽松长袍和一头卷发为特征的少年，名为仁·拉塞尔。

“仁少爷！人家带新同伴回来了！”

黑兔兴高采烈地喊道。

少年立即抬起了头。

“欢迎回来，那么，这四位就是新的同伴吗？”

“不不不，只有这三位是新的同伴——至于旁边这位先生，只是路过并对我等施以援手的好心人而已。”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这位先生了，如果不介意的话，留下来吃一点点心怎么样？”

托了阿尔托莉雅的福，在听到“点心”二字的时候，卡萨丁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万分感谢。”

“在外面待着未免也太寒酸了吧，难道不应该请我们先进去吗？”

一直走在队伍的最末尾，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逆回十六夜这样说道。

——眼神有点凶恶，口气非常恶劣，全身都散发出“我是问题儿童！”气息的年轻男性。说实话，这种人是仁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

“抱、抱歉，那么，就请各位先跟我来吧，首先……是了，如果可以让我们边尝点简单的食物边聊聊那就更好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附近一间挂着“六伤”旗帜的咖啡店。

有个猫耳少女为了帮他们点餐从店内迅速冲了出来。

“欢迎光临——几位要点什么呢？”

“呃……两壶红茶一壶绿茶，还有吃的要这个和这个。”

“经典咖啡就好。”

“老头子我要猫饭！”（喵喵喵！）

“好的好的，四套茶组和一份猫饭。”

嗯？

飞鸟和仁一脸不解地歪了歪头，然而比他们更惊讶的是春日部耀。她以仿佛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人物的眼神，对着猫耳店员发问。

“你听得懂三毛猫的话吗？”

“那当然呀——因为我是猫族嘛。这位大爷这把年纪了毛色还这么漂亮，这里就请让我提供一点小小的特别服务吧！”

“这位大姐的猫耳和麒麟尾也很可爱呢，下次有机会的话请让老头子我轻轻咬一咬吧。”

“哎呀，客人您真会说话。”

猫耳女孩甩着长长的麒麟尾回到店内。

目送她背影离开的耀开心地笑了起来，伸手摸摸三毛猫。

“箱庭真是了不起呢，三毛猫。居然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能听懂你的话。”

“真是来对了呢，小姐。”（喵喵喵。）

“等、等一下，你该不会可以和猫对话吧？”

听到飞鸟以难得动摇的语气发问，耀点点头回应。仁也以充满兴趣的态度继续提出问题。

“难道连猫咪以外的动物也可以沟通吗？”

“嗯，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都可以对话。”

“真了不起。那，你也可以和那边飞来飞去的野鸟们对话啰？”

“嗯，一定可以……吧？呃，鸟类之中我只和麻雀、鹭鸶和杜鹃这些说过话……不过既然跟企鹅也能沟通，所以应该也没问……”

“企鹅！”

“嗯……是呀，是在水族馆认识的，其他还有海豚也是我的朋友。”

耀还没讲完，黑兔和仁就出声打断了她的发言。两人感到惊讶的点是针对同一件事情。如果是在空中飞翔的野鸟，那的确有很多碰到的机会，然而他们应该没想到会有和企鹅对话的机会吧。

“如……如果能和所有物种对话，那还真是可靠的恩赐呢。因为在这个箱庭中，和幻兽之间因语言形成的障碍可说是非常难以突破。是这样吗？”

“嗯，如果和某些猫族或兔族一样，成为神佛眷属并被赐予了语言中枢，那么还有可能彼此沟通，然而幻兽们本身就是独立的一个物种。一般来说，除非是同一物种或拥有相同水平的恩赐，否则听说相当难以沟通交流。”

“即是是身为箱庭创始者眷属的黑兔，也无法和所有的物种对话呢。”

坐在一旁的黑兔补充道。

“是吗……春日部同学拥有很美好的力量呢，真让人羡慕。”

看到仁对着自已笑，耀只是很困惑地描着头。相较之下飞鸟则以忧郁的语气和表情喃喃发表意见。虽然耀和飞鸟不过才认识几个小时，但她仍然觉得这个表情很不符合飞鸟的风格。

“久远同学呢？”

“叫我飞鸟就好，请多指教呀，春日部同学。”

“啊……嗯，那飞鸟你拥有怎样的力量？”

“我？我的力量……嗯，是个很糟糕的东西。因为……”

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东部区域最低层次的共同体‘无名’的领导者，仁小弟不是吗？负责担任保姆的黑兔也在，看来旁边这几位就是你们今天找到的新人才喽？”

仁皱着眉头回应这名男子。

“我们的共同体名字叫做‘NoName’，贾尔德·盖斯帕。”

这名身穿超贴身晚礼服，被唤作贾尔德的壮汉走到几人人同桌的空位——这个位置刚好挨着始终默默倾听的卡萨丁——一屁股用力坐下。虽然他对飞鸟和耀露出讨好的笑容，两人却以冷漠态度对应他的无礼行径。

贾尔德的体表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卡萨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留痕迹的向旁边靠了靠。

“闭嘴，无名小子。听说你们找来了新的人才？明明可称为共同体荣誉的名号和旗帜都被夺走了，亏你还有脸这么不甘心地让共同体继续下去——两位小姐是否同意呢？”

并没有询问十六夜和卡萨丁的意思，但是两个人也没有在意。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被这个家伙说话的内容吸引住了。

飞鸟以凌厉的眼神一瞪，不过她的对象并不是贾尔德·盖斯帕。

“我说，仁弟弟。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刚才贾尔德先生特别指出的……我们的共同体的状况吗？”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共同体究竟面临着怎样的难题——我奉劝你最好老实招来，不然的话我会立即加入其他的共同体。”

随后，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十六夜坏笑着补充道。

“喔，是啦。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基于单纯的好意，或是哪个不认识的家伙一时兴起才会把我们叫来这里。反正我正在举行大受好评的‘空闲’跳楼大甩卖，看另外两个没有提出异议的样子，也应该有各自前来箱庭的理由吧？所以我并不是那么在意你有什么隐情——不过该怎么讲，我总觉得你看起来很拼命。”

黑兔与仁陷入了沉默。

“就由我来替他们回答吧。”

打破这种沉默氛围的居然是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卡萨丁。

“显而易见，仁首领所领导的共同体是曾经被夺走名号、四分五裂、没有尖端战斗力的‘残废共同体’。经过我刚才的观察——恐怕你们三个人就是拯救他们共同体唯一的希望。我没说错吧，仁·拉塞尔？”

声音低沉，冷静到近乎与冷酷的将黑兔所在共同体窘迫的现状揭穿。

“是啊，已经走投无路了。”

黑兔笑了几声响应卡萨丁的发言后，垂头丧气地屈膝跪下。一旦把这些情形实际讲出口，就让她不由得感到自己的共同体的确已经面临末路了。

坐在咖啡座椅子上的贾尔德·盖斯帕将双臂往两边一摊，笑得相当讽刺。

“失去了名号、旗帜、以及所有主力成员，剩下的只有居住区域的庞大土地，和一群什么都不懂小孩子。如果当时干脆成立一个新的共同体，那么之前的共同体应该可以画下一个完美句点吧？然而他们现在不过是个丧失了名誉和光荣的无名共同体之一罢了。”

十六夜等人没有说话。

“那么，你的想法呢？仁·拉塞尔，作为这个共同体的首领，你的想法在我看在至关重要。”

看见眼前垂头丧气的少年，不得不承认，卡萨丁心软了。但他还是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一种不近人情的冷酷。

“我……”

“什么？”

“请留下来吧。”

“理由。”

“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帮帮我，帮帮我们，夺回曾经的旗帜、名号与伙伴。因为……我们已经的确是走投无路了啊！”

仁几乎是将这句话喊了出来——滚烫的泪水湿润了他的脸颊。

“……那么，几位意下如何呢？我不会要求你们立刻回答，即使没有隶属任何共同体，两位在箱庭都巿中也保证会有三十天的自由期间。两位可以先参观召唤出你们的共同体以及我们空通体，并彻底研究讨论之后——”

“不必了，因为对我来说仁弟弟的共同体就很足够了。”

飞鸟干脆利落的回绝了贾尔德的邀请。

“不错的决心……听起来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十六夜开心的笑了起来。

耀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不过他怀里的三毛猫倒是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所以说，你明白了吗？”

卡萨丁冷冷的注视着面色铁青的贾尔德。

“虽、虽然你这么说……”

“给我闭嘴。”

啪！贾尔德的嘴巴以不自然的动作用力闭上，而且不再说出任何一句话。他本人似乎也很混乱，一直挣扎着想让嘴巴再度开合，然而却完全无法发出声音。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毕竟还有其他必须从你那里问出来的情报。你就坐在那里，回答我的问题吧。”

飞鸟的发言发挥威力，这次贾尔德则是以简直会让椅子裂开的力道，用力在椅子上坐下。贾尔德已经完全错乱了。虽然不知道飞鸟用了什么方法，然而自己手脚的自由完全被剥夺，甚至根本无法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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