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伐变 第二十九章 艰难的决战（四）

烁天宇发现席滋的身体一双翅膀两面都被黑色鳞甲的覆盖，而翅膀沿边则由青色鳞甲组成，不仅是翅膀就连整具鸟身都奉行着这样的排列方式。他不禁猜测是否这种排列方式对于席滋本身是否有益。

通过前面的比较，黑色鳞甲光滑又坚硬适合作为护体工具，而青色鳞甲锋利至极，轻易便可切开巨石，有着削铁如泥的锋利。而相较于黑色鳞片，青色鳞片适用于攻击于飞行，锋利的东西往往精细，所以受阻面较少。

那么就可以解释席滋为什么飞那么快了，席滋本身的速度就已经很快再加上由青色鳞片在预定的地点消减去多数阻力，让席滋本身可以进行更快的高速移动，从而达成更加高速的移动，而最令人感到奇异的便是颈部处，颈脖处被完美的保护起来，由黑色鳞片来进行多重包围，烁天宇上下扫视一遍再也找不出一个任何一个保护的如此周密的地方。

可能周密防御的地方就是它的软弱组织，而那软弱组织就是他致命的弱点，这样想着，烁天宇将视线渐渐移至了颈脖处，颈脖的鳞片已经被奥玛克尽数剥开，他走到近前，蹲下轻轻的对准颈脖摁压两下而后又摁压了一下其他地方，手感完全不同，烁天宇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握了解了席滋的身体结构。”伊特奥法和他那几个将士互相搀扶着对方，他们受伤很严重，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三头巨兽最能抗能打的贝希貘斯，传闻这只巨兽每天要吃掉一千座山峰，食戮尽所有山峰才作罢。

烁天宇知道他在对谁说话，所以他平静的回答了伊特奥法的问题，“算是吧……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席滋拥有如此强大的速度和攻击力，为什么眼角左右上方会有一片黑色鳞片，这个是令人费解的事情。”这是他无法想通的地方，也是最令人感到疑惑的地方。

伊特奥法咳嗽了一下，吐出一些鲜血，用颤声回复烁天宇的问题:“这个其实要追溯到以前，不过跟以前的关系不大。实则以前的鱼类眼睛上都有一瓣鳞片，它们靠着洋流一路前行，鱼类眼睛上的鳞片相较于贴在背上要更显松垮，鱼类可以接着这个看清脚下的路，有时候它会将身体整个托起，将那露出的一点缝隙视角调换，调转至前方画面，确认无误之后开始游动，一般鱼的记忆很短，这点是完全没有错的。所以它们会时常托起身体看清前方道路，然后继续行进。”他轻咳嗽两声，看了一眼烁天宇。“长在眼角的鳞片一般象征着某些东西，不过席滋是被创造出来的，造物者将某些东西造于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毕竟它是能创造出巨兽的存在，思维方式肯定与我不依。”

“造物主？！难道说这些怪物都是被创造出来的？”烁天宇震惊。

“很显然是的。”伊特奥法点头。

“我的乖乖……到底是那个人能创造出来如此强大的怪物。”烁天宇不可置信的看着，面露惊叹。

“噗……”

“呵呵……”

伊特奥法和奥玛克同时笑了，正巧伊特奥法刚好剥完所有鳞片，将鳞片分了个类，黑色和青色各自一堆。

“不知该说你蠢还是可爱。”奥玛克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刚的谈话他尽数收入耳中，他回答了烁天宇那个傻傻的问题，“能有这样大手笔创造巨兽的，不可能是人，他有可能是上帝，有可能是恶魔。也有可能二者都……”

还未说完，自极深海底传来极致的撞击，那撞击连绵不绝，传导到大地上形成地震，整个陆地都被震的颤抖起来。烁天宇立时就趴在地上，两把刀剑嵌入土中，借以支撑身体，这次的地震比之前大得多，奥玛克措手不及，摆好的鳞片四散开来，烁天宇抽出一只手将口袋中的鳞片又往里面塞了一点，确保无物后，他抓住剑艰难的站起来，一跃而起进入水中，勘探水中的情况。

水中被血红色的海水给覆盖，但是在烁天宇的金色耀瞳的洞彻之下一览无余，他目露惊讶，因为他看到了利维坦正在用身体疯狂撞击着墙面。身体的伤痕已经恢复，但是还是有些伤痕没有治愈，比如它的鱼鳍和长长的尾巴再也无法恢复。

烁天宇当即有这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心里只有五个字飘荡在心头。

他还没有死……

他还没有死……

他怎么能怎么强呢？！烁天宇用蛙泳的姿势拼尽全力朝着利维坦游去，利维坦似乎没有发现烁天宇，还是一个劲的撞击着结实的墙面，似乎利维坦很懂得传力，每一次撞击的力道都瞬间四散进了内部的土地中，这是令人惊恐的操作，通过传导力量来使内部土质松垮，到时候造成土地塌陷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烁天宇悄悄的潜到了利维坦的背后，手上的刀开始蓄积谕之力，可刚溢出谕之力极致的疼痛就已经侵袭脑袋，似乎有一根弦正不断被施加压力，而它又将压力转化成阵痛传递给了身体。

总的来说就是在尽一切可能的阻止谕之力流出，这已经是第二次如此，再多几次的话，烁天宇就已经离死不远了，这是透支的前兆，可烁天宇必须那么做，这是生他的家。

烁天宇想到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明明放弃只需要那么一瞬间出现的理由就可以悄无声息的退场。可，他到现在都站在这里，明明他看着利维坦脚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这是惧怕的表现，烁天宇逃避不了，这是一场直面对决的战斗。

所有人都将希望压在他和奥玛克身上，那股希望带来的压力近乎让烁天宇忘却了利维坦的强大，忘却了利维坦那宛如恶魔一般的身姿，忘记了这只霸道的巨鲸用近乎变态的力量，以一对二。还是以一对两只在某些方面优胜于他的怪物。

这些明明都看在眼里，手和脚却止不住的动了，他明白奥玛克叫他英雄的含义，因为凭他曾经那灭绝一切的实力，可以配得上英雄二字，可那并不是他做的啊！他没有印象！这管我什么事？！

这时候，灭在烁天宇心里用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是啊，这不管你的事，可你仍然被奉承为了英雄。”灭轻声说着，他继续说:“在哪万古，有人曾对我说，英雄就是拼了命也要守护该守护的东西，那句话我记得一清二楚。然后，我看见了你的努力，你有资格担得上英雄二字，不是因为以前，而是现在……”

“我……”烁天宇的双腿打颤，但他略做吞咽动作过后，算是镇定了下来。

“我知道你在颤抖，我叫你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害怕，只有害怕了，才会不被黑暗侵蚀，只有体会到了害怕，才会变成……奔向死亡的恶徒。”灭的声音越发可怕，像是有恶魔要将烁天宇推下万丈深渊。

“我……我。”烁天宇还在颤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吧，别犹豫了，再犹豫你只能在死后像上帝阐述你现在的胆怯了。”灭的话起效了，烁天宇抱住头猛烈地颤抖，他在害怕和勇气抉择。

他曾经做了许多次选择，从胆怯的逃跑到鼓起勇气拼上性命竭尽全力，他做了无数次选择，现在……他得再次进行选择。在害怕与勇气面前，分叉口出现……前路被迷雾遮住，可在此之上，烁天宇他也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孩，缺乏了决断之心。

许久，他做出了决定。

他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村正与布都御魂，他忍着脑袋的疼痛试图冲破脑袋给他施展下去的禁忌，那是为了保护他不再过度使用而设下的禁忌，可烁天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必须和恶魔交换谕之力，尽管知道这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也必须做。

谕之力冲破了禁忌，烁天宇的口腔猛地涌出了血液，烁天宇大口一张，一大口血液在染红的海水中融入进海水中，烁天宇忍着疼痛凝结着谕之力，谕之力不断传导到刀上，这次他不再采用先前那个方法了，他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那可以瞬间秒杀利维坦……只不过风险特别大。

再凝结到一个点之后，烁天宇停了下来，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将近乎海量的谕之力透露到了刀剑之上，烁天宇敢说，这是他用的最多的一次，但他无怨无悔，为了摧毁利维坦，他甘愿付出这些。

他整个身体开始游动，在不断撞击的空隙间，他寻到了一个机会，那是他强忍着溺水的艰难看到的一个机会，他猛地游过去，忏悔飙升到了七阶，忏悔七阶也施加到了刀剑之上，他将刀剑猛地刺入了那块裸露皮肤下已经结疤的伤口，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势必要杀死这只可与撒旦一决雌雄的怪物。

刀刃贯穿了结疤的伤口，带着炽白色的光，没入肉体之中，刀刃不足矣将整个伤疤划破，因为那个伤疤比烁天宇那个人还要大，村正和布都御魂刺入利维坦的身体之后，村正和布都御魂刀剑上的力量下一刻倾泻而出，它们的形体是如利维坦之前释放的冰锥一般的形体，现在海量的谕之力在利维坦那庞大的躯体乱串，从身体里进行着致命的打击，利维坦的叫声当即释放，因为它实在无法忍受那种痛苦，极致的痛苦导致巨鲸直接昏迷，但是并未停止，那海量的谕之力充斥满了整具躯体，它身体内部已成为一片烂泥，紧接着烁天宇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谕之力将利维坦整个表皮给撑爆，那海量的谕之力化作涟漪倾泻而出，将海水瞬间隔开，烁天宇得意呼吸到了空气，但下一刻锐利至极的谕之力刺入了烁天宇的腹部，海水被切开之后发出巨大的声响。

烁天宇整个人被穿透，眼睛中居然还带着胜利的微笑。

他赢了。

他战胜了神话中的怪物。

这是以命换命的结果。

可，接下来他又是如此的不甘，他不甘自己就如此死去，倒塌进历史的尘埃中，他想活着。

他那半咪半闭的眼中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死神吗？”

他不甘心。他忽然想到了一本书，那本书名称《完全自杀手册》。

在那本书的最后，写着：

‘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他还不想死。

“我，想活……活着。”

那个人站在谕之力形成的实体尖锥上，蹲了下来，伸出了手，捏住了烁天宇的下巴，对着烁天宇轻声说道。

“那，我便给你活着的机会。”

瞳孔中，那一景一物都在视野中渐渐昏暗。

犹若夜幕渐临。

晚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