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伐变 第十五章 这个时代·如此无情（四）

——11:00

众人回到了宿舍，以找寻失败告终。

“我去，这烁天宇是跟我们玩躲猫猫吗？找到现在都没找到。”梅寒花气的想骂街。

他们几乎将整个商场的地皮都快掀飞了。

结果连烁天宇根毛都没见到，他们除了最底下的那层没去过……几乎全去过了。

不是他们不想去，只不过每次要下去的时候，那老人总会很好心的将想下去的那个人给拉回来，严肃的告诉他不能去。

这让众人十分悲催。

“来，外国酒，威士忌。”老人推开门，拿了瓶酒过来。

梅寒花怔怔的望着那瓶酒，居然还有汉化标签。

“这些酒都不要钱的吗？”诺亚问。

“当然，现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要钱也没啥用……都好些天没见过活人了，我激动都还来不及嘞。”老人笑着说，斟满一小杯酒递给诺亚，诺亚接过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晋安悟德皱了皱眉头，总感觉事情不对劲，而且……

他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晋安悟德站起身，推开门，左右探望。

他总觉得有什么在盯着他们，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觉得他并没有感觉错，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晋安悟德将门关上的刹那，身后传来了诺亚的询问声:“怎么了？”

晋安悟德转身，摇了摇头走到凳子旁边坐下，久久没有说话。

那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那是一种感觉像是在厉鬼群中行走的刺激。

那刺激带着无法言语的恐惧，好像隔着万里苍穹。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时候，这摄进心里的感觉让晋安悟德彷徨，他坐着坐着就再次站了起来，这感觉就像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恐惧。

那来自黑暗的凝视几乎快把他逼迫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了。

他需要找出那个人……

或者说那个怪物。

“我去找一样东西。”他再次站起，走到门前推开了门就直接走了出去，他现在无法冷静，更无心去管烁天宇……他越来越害怕……好像进入了无可遏制的梦魇。

晋安悟德开启忏悔，力量从身体内涌出，太刀从刀鞘中抽出，他朝着下方走去，那被称为禁地的地方。

晋安悟德的恐惧感越来越浓。

站在铁皮门前，他看着这扇门，这里被称为禁地，但是在他看来跟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区别。

他突然惊醒，他的神经被某名的力量瞬间刺激，他突然知晓了，这恐惧感不是他的，而来自于里面……那是来自于心底的恐惧。

里面的人好像在恐惧里面那无法穿透的黑暗。

他正要打开门，可上面却传来了呵斥声:“年轻人停下！”

晋安悟德朝上方看去，发现所有人都出来了，他并无任何表情，他盯着老人，发声问道:“这里到底藏着什么。”

所有人都视线都聚焦在老人的身上，老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晋安悟德，又看了一眼众人，摇了摇头，褶皱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梅寒花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瞬时问道。

老人看了一眼梅寒花，将手搭在栏杆上：“在那群大蜘蛛还没来之前，这个商场禁地就已经存在，而且……我们所有的员工都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我们都不敢去。”

“他们养了一种东西，名叫夜魔，或者叫他们人类怪物也不错……这种怪物我们养了好几年了，商场里的员工，每个人都有罪。”老人叹了口气。

“你们为什么要养这个？”梅寒花问。

“起初我们不知道原因，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知晓了原因，我偷偷的听到了一些秘密。”老人说。

“什么秘密？”

“他们通过夜魔来狩猎普通人，将他们的器官逐步挖出，明面上几个月就向医院捐赠一次，暗地里将这些器官卖给黑市上有需要的人，在利益和名利上做到双收。”老人从荷包里掏出中华从中抽出一根香烟开始抽：“饲养这种夜魔的成本很低，而且这种夜魔跟我们都有了共同性，再没有饿到无法忍耐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就像乖巧的狗狗一样听话。”

“但……夜魔不是那种从来都不懂得温饱的怪物吗？他会听你的话？”诺亚问，对此表示不敢置信。

老人吸了一口烟将青烟吐了出来，淡然的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我们和它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也说不定？”

老人的眼神里带着无法释怀的悲伤。

他看向下方的晋安悟德：“上来吧，年轻人，下方只有丑陋的怪物，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这时候，老人的后脑勺突然多出了一把枪，一把沙漠之鹰。

“我想，你就是那个罪孽最大的人。”老人定神，抽烟的那只手也停住了。

他熟练的抬起了手，举在头顶两边。

“你前面跟我们清楚地讲解二楼所发生的灾祸，我那个时候就在想，你在一楼的货仓是怎么看到二楼如此惨烈的情况？”梅寒花自顾自的叙述着，一步一步的击垮这个老人编织的谎言，她停下来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老人一眼：“唯一的解释只剩下了，是你杀死了她们，或者说你指挥夜魔杀死了他们，因为单凭你一个人是杀不死所有人的，因为你只有一个人。”

“我在想那墙上的血迹，也是你弄的吧？昨天我上到二楼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梅寒花平静的说。

老人这时候已不再露出感叹之情：“发现了什么？”

“那个时候，光线非常低，当晋安悟德上来的时候……如果我没猜错，我听见货箱倒塌的声音应该是你发出来的，而且你在那个时候突然如此，将晋安悟德给吸引了过去，如果你不出现，那么盛放血液的铁桶就必然会被晋安悟德发现。”

老人的身躯突然颤抖。

被揭破的真相化作雷电击穿他的防御，让他整个人毕露原形。

“还有那些……货，箱。”梅寒花一字一顿，尤其是在货箱二字加的由其重。

老人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你想听听……我看见了什么吗？”梅寒花的声音如霜寒九天的魔鬼，带着讥讽世界的嘲笑，在老人旁边窃窃私语。

“别说了……别说了。”老人颤抖的回答。

他像是经历了莫大的刺激，整个身躯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许久他颤抖的开口：“他……他们都是坏人，我……我才是好人。”

“看来……你终于肯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我想烁天宇的失踪也包含在内。”梅寒花平静的说。

她将手枪从老人的头上放下，平静的看着人。

“四年前，四年前那个黑夜，就在那个黑夜，在楼下那个用铁皮封锁的门内，有三十名染上夜魔毒素的人。”老人继续抽着手里的烟。

“夜魔毒素？！”诺亚看着老人略带惊讶的说。

老人看了一眼诺亚，平静的回答：“就是注射夜魔毒素在十二个小时之内如果不注射人类血液的血清，就会变成夜魔。”

“三十名里面，其中有半数都是我的人，我的儿子，孙子，儿媳，还有我的兄弟们。”老人说到这变得激动，眼神充斥着愤怒：“他们将这群人关在一起，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那种毒素，但是我起初不知道，这种毒素最后究竟会变成什么，到最后才渐渐发觉，它会导致人变成一种可怕的怪物。”

“这些员工都该死，老板说要挑三十名人员出来，结果……我的人就被当成了祭品，他们这群人将我的儿媳给打晕了，将近四十多个员工，整座大商场的上下，所有员工，都对我儿媳那身子窥探，他们认为即将献祭出去的女人，最后的意义，也只是供他们释放欲望！”老人抓住栏杆，用力的抓握，青筋也浮现在哪手臂之上。

“我求他们，不要把我的儿媳拿去献祭。”老人的眼神中露出死一般的无奈，那无奈沉浸在万丈的海水之中，在他喷涌出饕餮怒火之势，又敛与空气之中，老人将烟丢在一旁，双手握成一个拳头，举在头脑的左右两侧：“可是他们觉得我就只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老头，他们认为，不用跟我谈条件，我的东西……可以随意践踏，可以随意行驶使用权。”老人突然向着右侧转身指向了宿舍门：“他们就在那里……在我面前，他们侵犯她，我儿媳那让人悲痛的叫声，我刻骨铭心。”

老人突然转身望向众人：“你们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佛祖？！如果有的话，那么为什么……他看不到，看不到那些顽劣者的所作所为？！”

晋安悟德站在楼梯道上平静的看着老人，发出刺穿人心的话：“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佛祖，只有数不尽的黑暗罢了。”

是啊，这世界有数不尽的黑暗。

无人能当这佛，那么我便来当着佛。

用杀戮换取正义，这是我与魔鬼的交易。

无人可以阻挡。

这个时代，把我逼迫的支离破碎。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