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特使 第164章 过山疯

二牛是小镇附近官桥村的青年，一身力气却不喜欢下地干活，被家里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便牵着两头水牛出门说去放牛。

放牛可以做很多事情：下水捕鱼，钻石头缝找蛇，爬树抓鸟，用石头砸别人家的狗。

捕鱼多时就拿去镇上卖，不多就带回家吃，至于蛇啊也多是在镇上卖掉。至于狗？呵呵，偷偷送给狗肉铺，肉店老板知道这家伙的狗来路不正，但是便宜，这种交易大家心知肚明，都不点破。

二牛弄狗有绝招，一，事先躲在一些小路旁的草丛中，等狗近前便扔出石头，既狠又准，狗被砸中后发出惨叫声，多数跑不动或者跑不利索，被经验老道的二牛迅速装进口袋里。二，正在交配的公母狗，这个时候的狗没法跑，任由别有用心的人收拾。三，下套索，扔一块废肉在路上，凡是狗经过都会嗅一嗅，这一嗅就终结了它们的生命，被索子套住脖子。这一种手法被二牛用得极其熟练，他的小伙伴怎么学习模仿都掌握不了。

由于二牛同志的存在，小镇附近的狗总是更快的莫名其妙的消失，当然，狗的总数量并没有因此减少，因为有二牛同志一般爱好的人不多，达到他那样的水平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说，这一带，二牛的砸石头捕狗法，索套法，交配法没有第二个人。人家看见两条狗交配了多少有点忌讳，他没有。

这一天天还没亮，二牛早早起床，揭开锅盖挖昨晚的锅巴饭，热都懒得热一下，边吃边匆匆牵牛出门了。这个时候，天还没亮。他的母亲在屋子嘀咕：

“赶这么早小心碰到阎王爷巡夜哦。”

今天，二牛要弄到好货去小镇卖好价钱，好去悦来客栈吃上一餐，要是能见到传说中的会飞的神仙那就再好也不过。

小镇来了两个男女神仙，这事二牛早就知道了。

知道而已，并不相信，等村里有人说真的见过神仙，神仙住在悦来客栈，想要见神仙？容易，在悦来客栈吃上一餐饭就行了。

吃一餐花多少钱？够你全家人吃一个月。

这话把二牛和许多人的好奇心踩得生疼，他们不服气也到悦来客栈附近打转，不要说进去，就连在门口望一眼也被那几个看店的大个子恐吓。

许多人为了能在悦来客栈吃上一餐饭，排了好长的队，长到镇外好几里远。光是这个阵势就把二牛等人吓得发麻。

不必进店吃饭才有机会见到神仙的。

当有人把神仙从小镇上飞走进了山里的事情传得每一个都在传时，二牛也想跑进山看个究竟。

”你跑得过飞吗？你知道神仙只是飞进山了吗？“

二牛只好打消念头，用心捕鱼抓蛇偷狗，把卖得的钱存进罐子里，万一神仙回客栈可以有机会去吃上一餐，见上一面。

昨天，又有人传得炸了天：两个神仙飞回客栈了！

人们把神仙如何飞，飞得多高说得千种百样，没一个人相同，相同的是神仙飞回来了。

二牛非常恨自己为什么好几次神仙在天上飞没机会看到？他约上玩得最好的伙伴瘦猴趁天没亮在村头的小桥会面。

缠在他裤腰头的铜钱晃得叮噹作响，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听起来像是有一群小气鬼在赶路，他已经来到小桥下，他先让两头水牛喝够水，然后找棵周围有草可让牛吃的小树栓好牛。

一棵树上传来某种可怜巴巴的鸟的叫声，若是不明就里，还以为是孤魂野鬼在树上哭泣呢。

”下来！装什么鬼？小心我把树砍断。”二牛抬头对树上喊。

一个影子迅速贴着树干滑下跑到了二牛面前。

这就是瘦猴，他有两样能耐让二牛只有干瞪眼的份：爬树，逃跑。瘦猴爬树不用脚也能胜过二牛，而且一棵树的任何一根枝叉瘦猴都能到达，除非那根枝叉受不了他的重量。

还有逃跑，其实，人家是跑，不是逃跑，可二牛喜欢说人家那飞一般的跑说成逃跑。唉，瘦猴的跑那几乎是没有障碍的跑，管你前面是石头还是围墙，照跑不误。

和瘦猴比起来，二牛赢在力气大，力气大还不够格成为瘦猴的伙伴，最主要的是二牛做事做得绝：没有不敢下手的狗，隔壁二叔的狗也敢搞。没有不敢抓的蛇，过山疯他也敢抓。没有捕不到的鱼，多深的水他都能潜到。

今天，他们的目标是：抓住一直在后山出没的过山疯。

过山疯，最毒的蛇，最凶悍的蛇！是一种你不惹它，它主动来攻击你的蛇。多少猛兽多少毒蛇尊重人类啊，轻易不肯拿人下口，唯独这蛇，根本不把人当作万物之灵，爱咬就咬，而且咬了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那条过山疯，差不多有二十斤重！

镇上有个老板说了：捕到那样的蛇，给银子五钱！

二牛和瘦猴见过银子，但没摸过。

两个人一番商量后便向后山前进。

所谓后山，就是村子后面的山。

当他们来到半山腰时，天已经微微发亮，依稀可以看见村庄的轮廓和山的形状。

他们开始小心了，因为那条过山疯随时会出现。

有好几个人见过那条过山疯，如果不是人多，它早就攻击人了。另外，有一个人上山砍柴被它咬中手臂，幸好手中有刀吓走了它，幸好这个人有药在身，但整条手臂废了，医好后成了一条七歪八扭的粗藤，怎么看都恶心，那不是人的手，是怪物的爪子。

而且这个人还得了嘴歪眼人斜的毛病，原来好好的一个人，还仗着有特效药跟身，最终还成了一个傻子废人，过山疯的毒功可见多么的触目惊心。

然而，二愣子青年二牛和瘦猴并没有因此止步，为了赚到更多的可以进悦来客栈吃一餐饭的钱，为了近距离看上神仙一眼，他们搏出去了。

过山疯，正式名字“过山峰”。到了二牛和瘦猴嘴里不用“疯”难以表达他们的心情：瘦猴曾经抓过一条六斤重的过山疯，那是一次几乎把命弄丢了的经历，如果不是仗着身手敏捷和对蛇的特性充分掌握，哪里还活到现在？

他们各人手中紧握一条有一人长而有弹性的棍子，这是极少有的举动，可以说，什么蛇他们都不在话下了，唯独过山疯，让他们极其谨慎行事。

过山疯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在有水的周围出没。这里有一条小溪，就在这一带，有许多人见过那条巨大的过山疯。

过山疯发起狠来追人能有一半竖起来，一半在地上，跑得最凶残的时候，甚至仅有三分之一的身体与地面接触，一条两个人长的蛇若是以这种方式追击人，头部能有人一样的高度，胆小的早就吓得跑不动了，它那魔鬼似的头部，鬼火似的眼睛，像有神秘的魔力使人变得更傻更害怕。

这条二十斤重的过山疯更是吓人，追人时竖起来的部分有两人多高，扁平三角形头部，撑着一颗地狱特使般的三角形脑袋，许多这一带的蛇不是被它吃了就是吓跑了，连几百斤的野猪见了它也只有回避的份。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用木棍抽打草丛和树干，为的是：打草惊蛇。因为过山疯还有一个特性，受不了别的什么来干扰它自以为王的生活。

他们听到干枯树枝断裂的声音，这声音来自正前方，两个人紧张的注视那方向。

果然，树丛中钻出一条蛇，距离还没到达攻击程度，它就耸起它二分之一的身躯，天啊，这可真是两人多高，它那双地狱鬼火般的眼睛射出冰冷无情的光。

两个冒失的小青年彼此迅速对望了一眼，他们看到彼此间的恐惧，还有鼓励。

那蛇也看到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突然加快速度冲过来，它的速度是令人意外的，转眼间已经到达攻击位置，那颗脑袋毫不犹豫闪电般朝二牛攻来。

二牛早已经吓得怂了，脑袋一片空白，全身被死神笼罩僵硬呆板做不出应有的反应，仅仅举起那棍子在头顶应付一下。

这是自寻死亡的举动。

一旁的瘦猴手中鞭及时扫到，正中过山疯后脑下的部分。所谓打蛇打三寸，这里是蛇的脊椎最脆弱部分，一旦这里被打击，蛇的上下神经相连就会严重受阻，动作迟缓，任人宰割。

打是打中了，瘦猴的力度不够，加上这蛇头蛇身在高处，他在低处，力气使得不顺手。

这蛇是第一次受到这种程度的打击，把它惹毛了，真正惹毛了，它被真正惹毛的意思是：宁可死也要把你们俩灭了！

它缩回头部，突然矮下身姿，低调攻击这个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

过山疯，它不是真的疯，它极少攻击两个人以上的目标，那样对它极其不利，无奈它近来侍候一堆小蛇，对所有会动的都心怀警惕恨意。这一在早就被这两个挑衅者弄得心烦意乱，为了保护它那窝蛇仔，它主动攻击两个人组成的阵势。

它一口咬向瘦猴，不管他防御状态如何接下来就是尾巴朝他卷过去，这样一来，管你如何的身手，都难逃我的大口吞噬。

它已经把二牛当作废人了。此时的二牛脸色发白，冷汗直冒，浑身被死神抽空得不能动弹，这人空有一身打狗抓蛇本事，此时全都没用了。

瘦猴躲过了蛇的嘴巴并及时双手抓住它头部以下的位置，使出平生都没用过的力气狠命紧紧握住，绝不能松手，一定要死死抓住！

瘦猴是对的，蛇也是对的，它卷住了这个又瘦又高的人，把他从手臂到脚全都卷住，像工作态度最认真的工匠，把瘦猴卷得非常结实，一人一蛇像是天生就该这样，不要有别的姿态了。

瘦猴面对蛇的脑袋，那蛇看他，他也看蛇，他伸出拇指，一左一右顶住它的下巴，提防它喷出毒液。

蛇收紧自己的身躯，反正身体是自己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不着。

瘦猴被勒得越来越紧，紧到骨头快断了，连呼吸都快不行了。

还是大人说得好呀，不要被蛇缠住，缠住基本都没命了，不过，也有救的时候，那就是沿着山坡滚动，让蛇承受冲击，可这里几乎是平地，滚不了。

“二牛！二牛！救命！”瘦猴朝一旁呆若木鸡的二牛喊。

二牛像是从梦中惊醒，朝地上的一人一蛇看去，吓得手足无措，还好，他终于手忙脚乱了，上下寻找什么。

他终于摸出一把短刀，迟疑不定的朝蛇和瘦猴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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