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传说之凤舞九天 第八章：重见天日

“咚锵。”

随着声响，铁锁顿时被打开，铁门也被缓缓开启。

走进两名狱警，其中一人站在门口朝里喝道:“0413，叶枫，你可以出狱了。”

叶枫正盘漆坐在床上，和王德才几人谈天说地，听见喊声，他的嘴角不自觉划出了一抹弧线。

此刻，这对他来说，就像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一个身材消瘦，长着尖嘴猴腮，看着并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出头模样的少年朝他拱拱手，咧嘴笑道:“老大，恭喜了啊！你终于可以出去了。”

叶枫瞥了一眼少年，这正是王德才，就是不知道他父母是望他得才呢？还是得财呢？

叶枫估摸着，怕是这小子秦时明月看多了，才自己取了个外号叫‘盗跖’。

家庭条件也很是寒酸，归根结底总结一个字，‘穷’。

他母亲生他时，就因难产而逝，他父亲独自一人把他拉扯大，又当爹来又做妈，渐渐的劳累成疾，没有太多钱财接受更好的治疗，最后也跟着去了。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穷得让人心碎’。

这小子独自一人，从此就漂泊在外，那时他还年纪尚小，想打工糊口，却无人敢要，为了生活，走上了一条偷窃之路。

叶枫犹记得，他最喜欢的一本书里，就有这么一条记载。

古往今来上下五千年文明总结人性论第八篇:‘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每个人对生活的选择也是各有千秋。我们很多人，在有些事面前，总是只剩下不得已而为之。或许有很多人的行为是可耻的，但有很多行为可耻的人，却并不可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生存面前，没有对错、没有善恶，一切只是为了生活’。

纵然他是一个偷鸡摸狗盗贼、他是一个人人痛骂的小偷，叶枫却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甚至有几分怜悯之心，在陈锐欲废掉他手的时候，叶枫毫无犹豫的挺身而出。

短短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待叶枫如大哥，他视王德才为兄弟。

“是啊！终于可以出去了。”

叶枫叹息一声，却不知为什么，心中竟有几分伤感，仿佛有极多的忐忑与矛盾涌上心头。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众多的身影，父母、兄弟、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柔弱而娇美的人儿上，挥之不散。

叶枫轻叹声，但人生本就是这样，不管人是否愿不愿意，该面对的总是无法逃避。

他轻抚着王德才肩头，强颜笑道:“你就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我在外面等着你。”

“好啊！老大，我还有半年就能出去了，到时我们可得来一场、不醉不归啊！”

“哈哈，他李大爷的，够劲，一定、一定。”

叶枫爽声一笑，目视着吴虎几人，他们脸上的羡慕之色难以掩饰，彼此告别了一番，他有些不放心自己出狱后，没人保护王德才，以他的身子骨免不得被欺负，三番嘱托道:“我马上出去了，我这兄弟就麻烦各位照看下。”

“叶枫，你放心，就算你不在了，我们哥几个，也绝不会让德才兄弟，少了一根毫毛。”几人信誓旦旦道。

叶枫点了点头，客气道：“那就好，就先感谢各位了。”

正在这时，门口传进一声不耐:“0413，叶枫，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当然、当然，两位大哥，马上就好。”

叶枫大声喊着，看向王德才笑了笑，展开双臂，道:“来，我马上就出去了，不拥抱一个？”

“嘿嘿，老大，人家不搞基哩。”

“李大爷的。”

轻装来时、轻装去。

走出监狱的刹那，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贪婪的呼吸了一口天地间的浊气，叶枫嘴角扬起了一抹，俾人心沸的弧线。

回头望了眼庞大而阴森，混乱而阴暗的监狱，他的嘴角低低吐出了一句:

“去他李大爷的监狱。”

缓缓走在大道上，炙热的阳光晒得肌肤隐隐作痛，看着来来往往飞速行驶的车流，感情这一路人，除了他，几乎半个人影也没有。

叶枫的脑门升起了一股子黑线。

一时太过兴奋，他竟然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所监狱抵处于北外郊区，他家本在市中心。由于路途遥远，他家人也不能经常来看他，几个月前来过一次，跟他说过，家里如今搬到了西外贫民区里。

“也就是说…他李大爷的，我如今想要回家，这是要步行半个市区的节奏啊！”叶枫仰天长叹。

此刻，他念叨着，要不然转道再重回监狱得了，借个电话打打应该还行得通吧？

转念一想，他又叹息一声，想到如果跟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自己，怕是就光来回的车费起码也要好几张红头票子。

因为他这次闹出的事，原本不富裕的家庭，几乎赔得倾家荡产，他不能也不想，再给家里增加负担了。

走路就走路吧！就当锻炼身体嘛！叶枫给自己打着气。

顶着浩瀚的烈阳，穿梭在交通大道上，他口渴得都快嗓干子发哑了。

看着光鲜亮丽的食品店，他就如同饿狼看到了羔羊，但只要摸一摸干瘪的口袋，就忍不住仰天长叹:“这年头，还是吞口水地实在啊！”

一路长途跋涉，行走到黄昏时刻，我感觉自己都快热泪盈眶了，终于他李大爷的到地儿了。

找了一处公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自己所在的地儿，然后跟老板交代了一声，就苦苦等待着。

等了个多小时后，一个衣著朴素，两鬓白发萧生，萧条的脸庞、刻满了憔悴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瞬间，叶枫充满了辛酸与思念，更多的是无尽的苦涩与愧疚，默默叫了一声:

“爸！”

“回来了！”

中年男子缓缓走了过来，轻柔的拍了下叶枫的肩头，和蔼一笑道:“回来了就好。”

叶枫看着父亲萧索的脸庞，忍不住苦涩一叹:“爸！对不起…”

“臭小子，说什么话呢？”

中年男子狠狠给了叶枫一榔头，唏嘘不已，道:“小叶，你记住了。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不为非作歹，就算不得坏事，错不在你，爸爸不怪你。”

“爸，我知道了。”

中年男子欣慰点着头，道：:“小叶，走，我们回家了。”

“好！回家。”

当叶枫走进家门的瞬间，忍不住有些悲哀。

因为在城里买不起房，所以他们家一直都是租房，考虑到上大学离家近，租的房子靠市中心，离家不是太远，而现在却住在了城镇边缘，贫民区里。

曾经家里五十八英寸的液晶挂屏电视，如今特换成了一台，分不清多少年前的黑白电视。

为数不多的几件普通的家居，无不在宣说着贫穷与落魄。

叶枫的心里满是心酸与愧疚，再也忍不住，淌下两行热泪。

曾经家里的条件，虽算不上优越，但起码也能算得上一般，何曾住过这样简陋的环境。

可现在，却因为他的一时过失，让日渐年老的父母，也跟着受罪。他的心，就如同千万根针在扎，是那么的刺痛。

“小叶，我的儿啊！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叶枫刚跨进房门，一个妇人就奔了过来，一下抱住了他，喜极而泣道：

“枫儿，你回来了，我的枫儿终于回来了。”

眼里的泪水，就如同打开了闸般，止不尽的流淌，叶枫轻轻拍抚着妇人，泣声道：“是啊！妈，我回来了，枫儿回来了。”

妇人把叶枫拉到了沙发上坐下，仔细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脸庞，眼眸一片泪眼婆婆，关切道:“枫儿，你瘦了，在里面一定过的很苦吧！”

“不...我不苦。”

叶枫抓着她满是粗糙的双手，紧紧的握着，看着她憔悴的脸颊，抽哽道:“妈，对不起，枫儿对不起你们。因为我，让您和爸受苦了…”

“枫儿，瞎说什么？有什么对不起的，有什么苦不苦的，只要看见枫儿你健康平安，我和你爸呀！也就心满意足了。”

“妈、爸…”叶枫抽哽着不出话来，心中仿佛被苦涩和内疚填满。

叶枫被催促着去洗了个澡，洗尽以往的晦气。中年男人就帮着妇人忙活晚饭，妇人还特地硬是去买了一只鸡、一条鱼、说是给他补补身子。

弄了盘尖椒鸡丁、和一盆水煮鱼片，另又炒了几个小菜。

一家人祥和喜悦吃了顿团圆饭，等一切都忙活好了，已是近傍晚九点了。

他们坐在一起闲聊了着，几乎都是关切他，在监狱里生活怎么样，当他们问道，何时回学校时，他迟疑了。

想着若不是因为自己，家里也不会遭此巨变，他虽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对于他的父母他们而言，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看着他们日欲渐老的身躯，憔悴而操劳，白发上了眉梢，他的脑海闪出一个念头。

如果自己还要继续读书，三年的大学生涯，他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把他们累成什么样子。

所在，他决定不再给他们增加压力了。

他们也老了，自己也不小了，即使不能做到让他们安享晚年，但自己至少还可以，多少为他们分担一些压力也好。

叶枫迟疑道:“爸，妈，我决定了，不去学校了。”

“什么？”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双目横瞪道:“臭小子，你还这么年轻，不去学校念书怎行？”

妇人苦口婆心道：“是啊！枫儿，你爸说得对，你还小，听爸妈的话，回学校去。”

叶枫握了握拳头，沉声一叹:“爸，妈，没事的，读不读书都一样，将来还不是要打工。我现在出去工作，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中年男子呵斥道：“臭小子，你胡说说什么啊，一样？能一样吗？你成绩那么好，又是最好的学校，将来毕业了，随便都能分到一个好工作单位，你现在就想出去上班，哪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

妇人劝慰道：“孩子听话，别犟，趁我跟你爸现在啊！还可以撑几年，你就安心念书就是，等将来毕业了，你就是不想工作，都得去工作了。”

“可我就是不想你们那么累，我只是想为你们减轻点负担呐！”

他心里呐喊着，可是并未说出口，转念一思索，毅然道:

“要不这样吧！爸，妈，一个月，就一个月好不好？如果我这一个月找到了一份好工作，那我就开始上班，如果没找到，那我就回学校。”

中年男子有些嗔斥，但他明白，孩子只是不想给自己添加压力，看着叶枫满心坚决，他也只有无奈，道“你怎么就跟个犟驴似的，我和你妈还不是为了你好啊！”

叶枫扶着两人手臂，宽慰道:“爸，妈，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以后也别太累了，等我找到工作了，我也能养活自己了，我想你们，要不就换个轻松点的活，好不好？”

中年男子落寞一叹，道:“有什么换的，在做两年，我就得退休了。”

“退休了好啊！退休了就甭上班了，您和妈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你个臭小子。”

中年男子给了叶枫一榔头，和蔼笑了笑，认真看着他，道:“臭小子，你决定了？”

叶枫点了点头，决然道:“爸，妈，我决定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不用担心。我就不相信，我这么一个大好青年，还会找不到一份好点的工作，那可真就是，太失败了。”

“你个臭小子，做人别太骄傲了，为人要懂得谦逊。”

叶枫尴尬一笑，道:“我知道的，爸，我这不是给自己鼓舞士气嘛！”

他突然想到，因为定然是张宇豪家里的势力，在背后推波助澜，自己属于自当防卫失手杀人，却被判了死刑，但突然又改成了无期徒刑，不由得疑惑道:“爸，妈，你们可知道，我原本被判死刑，后来怎么被改判了？”

“这个…”

中年男子细细思索了半响，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

“枫儿，以后别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你上次被判…”

妇人一顿，泪水挣脱出了眼眶，泣声又道:“我和你爸都快急疯了，幸好后来突然就改判了，不然我和你爸可怎么活啊！”

“管他李大爷因为什么，能活着，起码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叶枫心想。

他压下心中的浮念，擦了擦她脸颊的泪痕，宽慰道:“妈，您别哭了，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你们快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妇人点了点头，道：“枫儿，你也肯定累了吧！快去睡吧！好好睡一觉。”

“知道了，爸，妈，你们也好好休息。”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