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之言是极,这位三庄主和人动手,确是太过托大了些。”
“要胜秃头老三,那是很容易的。他的判官笔法本来相当可观,就是太过狂妄,偏要在武功中加上甚么书法。嘿嘿,高手过招,所争的只是尺寸之间,他将自己性命来闹着玩,居然活到今日,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桩奇事。秃头老三,近十多年来你龟缩不出,没到江湖上行走,是不是?”
“老二玄铁棋盘上的功夫,那可是真材实料了,一动手攻人,一招快似一招,势如疾风骤雨,等闲之辈确是不易招架。小朋友,你却怎样破他,说来听听。”
“这个‘破’字,晚辈是不敢当的,只不过我一上来就跟二庄主对攻,第一招便让他取了守势。”
“很好。第二招呢?”
“第二招晚辈仍是抢攻,二庄主又取了守势。
“很好。第三招怎样?”
“第三招仍然是我攻他守。”
“了不起。黑白子当年在江湖上着实威风,那时他使一块大铁牌,只须有人能挡得他连环三击,黑白子便饶了他不杀。后来他改使玄铁棋枰,兵刃上大占便宜,那就更加了得。小朋友居然逼得他连守三招,很好!第四招他怎生反击?”
“第四招还是晚辈攻击,二庄主守御。”
“老风的剑法当真如此高明?虽然要胜黑白子并不为难,但居然逼得他在第四招上仍取守势,嘿嘿,很好,很好!第五招一定是他攻了?”
“第五招攻守之势并未改变。”
“哦”
“你一共攻了几剑,黑白子这才回击?”
“这个……这个……招数倒记不起了。”
“风少侠剑法如神,自始至终,晚辈未能还得一招。他攻到四十余招时,晚辈自知不是敌手,这便推枰认输。”
黑白子这时候终于插嘴了,但是一改当初的语气,对任我行的说话,语气竟十分恭敬。
“啊”
“岂有此理?风清扬虽是华山派剑宗出类拔萃的人才,但华山剑宗的剑法有其极限。我决不信华山派之中,有哪一人能连攻黑白子四十余招,逼得他无法还上一招。”
任我行不可置信地说道。
“任老先生对晚辈过奖了!这位风兄弟青出于蓝,剑法之高,早已远远超越华山剑宗的范围。环顾当世,也只有任老先生这等武林中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高手,方能指点他几招。”
“哼,你大拍马屁,一般的臭不可当。黄钟公的武术招数,与黑白子也只半斤八两,但他内力不错,小朋友,你的内力也胜过他吗?”
“晚辈缺似一个另类,不懂音律,大庄主的琴声对于在下来说,也仅仅是普通音乐,谈何引起我的内力共鸣。以致大庄主的七弦无形剑对晚辈全然不生效用。”
“倒也有趣。很好,小朋友,我很想见识见识你的剑法。”
这时候任我行在叶晨的不断追捧之下,终于开口说要和叶晨比试了。其实并不是说叶晨拍马屁的技巧有多高,只不过是江南四友拍马屁的水平太低,有了对比,才会有伤害。
“前辈不可上当。江南四友只想激得你和我比剑,其实别有所图。”
“有甚么图谋?”
“他们和我以及我的一个朋友打了个赌,倘若梅庄之中有人胜得了晚辈的剑法,我们便要几件物事给他们。”
“输几件物事?嗯,想必是罕见的琴谱棋谱,又或是前代的甚么书画真迹。”
“前辈料事如神。”
“我只想瞧瞧你的剑法,并非真的过招,再说,我也未必能胜得了你。”
“前辈要胜过晚辈,那是十拿九稳之事,但须请四位庄主先答允一件事。”
“甚么事?”
“前辈胜了晚辈手中长剑,给他们赢得那几件希世珍物,四位庄主便须大开牢门,恭请前辈离开此处。”
“这个万万不能。”
四位庄主瞬间反驳叶晨。
“江南四友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老夫身脱牢笼。再说,他们只是奉命在此看守,不过四名小小的狱卒而已,他们哪里有权放脱老夫?小朋友,你说这句话,那就将他们抬举了。”
“风少侠,肯定是见此大佬阴暗潮湿动了恻隐之心,甚至对我们四人有了不爽之意,但是这些都是风少侠侠义心肠,老夫绝不怪你。”
“风少侠,谅你也不知晓,你如得知其中原由,也不会要我们放他出去了。此人倘若得离此处,武林中天翻地覆,不知将有多少人命丧其手,江湖上从此更无宁日。”
黄钟公听到叶晨居然提出这等要求,不禁开口解释道。
“风兄弟,你可知道,这位任先生要是重入江湖,单是你华山一派,少说也得死去一大半人。任先生,我这话不错罢?
“不错,不错。华山派的掌门人还是岳不群罢?此人一脸孔假正经,只可惜我先是忙着,后又失手遭暗算,否则早就将他的假面具给撕下了。”
“这个任我行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直言直语,不愧为一代袅雄。不过这江南四友果真是尽职,死都不肯放任我行,看来再劈他们也没有用的。”
叶晨想到,就不再提放任我行的事宜。
“杀人不急,现在我只想领教领教风少侠的剑法。”
“风少侠,这位前辈剑法极奇,且下手狠辣,要小心。”
黑白子在叶晨的耳边提醒道,随后将两把木剑递给了叶晨,再打开牢房之门,放了叶晨进去。
“晚辈见到任前辈,真实荣幸之至。”
“别客气,兄弟,你来解我的寂寞,我正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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