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妙善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申公豹劝反殷郊，三祖来诛杀马善

殷郊正行，喽啰报：“启千岁：有一道人骑虎而来，要见千岁。”殷郊闻报，忙吩咐左右旗门官：令：“安下人马，请来相见。”道人下虎进帐。殷郊忙迎将下来打躬，口称：“老师从何而来？”道人道：“我乃昆仑门下申公豹是也。殿下往那里去？”殷郊道：“我奉师命，往西岐投拜姬周，姜师叔不久拜将，助他伐纣。”道人笑道：“我问你，纣王是你甚么人？”殷郊答道：“是我父王。”

申公豹道：“恰又来！世间那有子助外人而伐父之理！此乃乱伦忤逆之说。你父不久龙归沧海，你原是东宫，自当接成汤之胤，位九五之尊，承帝王之统，岂有反助他人，灭自己社稷，毁自己宗庙，此亘古所未闻者也。且你异日，百年之后，将何面目见成汤诸君于在天之灵哉！我见你身藏奇宝，可安天下；形象可定乾坤，当从我言，可保自己天下，以诛无道周武，是为长策。”

殷郊答道：“老师之言虽是，奈天数已定，我父无道，天命人心已离，周主当兴，我何敢逆天哉！况姜子牙有将相之才，仁德数布于天下，诸侯无不响应。我老师曾吩咐我下山助姜师叔东进五关，我何敢有背师言，此事断难从命。”申公豹暗想：“此言犯不动他，也罢，再犯他一场，看他如何。”

申公豹又道：“殷殿下，你言姜尚有德，他的德在那里？”殷郊道：“姜子牙为人公平正直，礼贤下士，仁义慈祥，乃良心君子，道德丈夫，天下服从，何得小视他。”申公豹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闻有德不灭人之彝伦，不戕人之天性，不妄杀无辜，不矜功自伐。殿下之父亲固得罪于天下，可与为雠；殿下之胞弟殷洪，闻说他也下山助周，岂意他欲邀己功，竟将殿下亲弟用阵法化成飞灰，此还是有德之人做的事，无德之人做的事？今殿下忘手足而事雠敌，我为殿下不取也。”

殷郊闻言大惊道：“老师，此事可真？”道人道：“天下尽知，难道我有诳语。实对你说，如今张山现在西岐住札人马，你只问他。如果殷洪无此事，你再进西岐不迟；如有此事，你当为弟报雠。我今与你再请一高人，来助你一臂之力。”申公豹跨虎而去。殷郊甚是疑惑，只得把人马催动，径往西岐。殷郊一路上沉吟思想：“我弟与天下无雠，如何将他如此处治，必无此事。若是姜子牙将我弟果然如此，我与姜尚誓不两立，必定为弟报雠，再图别议。”

人马在路，非止一日，来至西岐，果然有一支人马打商汤旗号在此住札。殷郊令温良前去营里去问：“果是张山否？”话说张山自羽翼仙当晚去后，两日不见回来；差人打听，不得实信。正纳闷间，忽军政官来报：“营外有一大将，口称‘请元帅接千岁大驾’，不知何故？请元帅定夺。”张山闻报，不知其故，沉思：“殿下久已失亡，此处是那里来的？”忙传令：“令来！”军政官出营对来将道：“元帅令将军相见。”

温良进营来见张山，打躬。张山问道：“将军自何处而来？有何见谕？”温良答道：“我奉殷郊千岁令旨，令将军相见。”张山对李锦道：“殿下久已失亡，如何此处反有殿下？”李锦在傍道：“只恐是真。元戎可往相见，看其真伪，再做区处。”张山从其言，同李锦出营，来至军前。温良先进营回话，对殷郊道：“张山到了。”

殷郊道：“令来。”张山进营，见殷郊三首六臂，像貌凶恶，左右立温良、马善，都是三只眼。张山问道：“启殿下！是成汤那枝宗派？”殷郊道：“我乃当今长殿下殷郊是也。”因将前事诉说一番，张山闻言，不觉大悦，忙行礼，口称：“千岁。”殷郊道：“你可知道二殿下殷洪的事？”张山答道：“二千岁因伐西岐，被姜尚用阵法化作飞灰多日矣。”殷郊听罢，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众人扶起。放声大哭道：“兄弟果死于恶人之手！”跃身而起，将令箭一枝折为两段，道：“若不杀姜尚，誓与此箭相同！”

次日，殷郊亲自出马，坐名只要姜尚出来。报马报入城中，进相府报道：“城外有殷郊殿下请丞相答话。”子牙传令：“军士排队伍出城。”炮声响处，西岐门开，一对对英雄似虎，一双双战马如飞，左右列各洞门人。子牙见对营门一人，三首六臂，青面獠牙；左右二骑乃温良、马善，各持兵器。哪吒暗笑：“三人九只眼，多了个半人！”

殷郊走马至军前，叫：“姜尚出来见我！”子牙向前道：“来者何人？”殷郊大喝道：“我乃长殿下殷郊是也！你将我弟殷洪用阵法化作飞灰，此恨如何消歇？”子牙不知其中缘故，应声道：“彼自取死，与我何干。”殷郊听罢，大叫一声，几乎气绝，大怒道：“好匹夫！尚说与你无干！”纵马摇戟来取。旁有哪吒登开风火轮，将火尖枪直取殷郊。轮马相交，未及数合，被殷郊一番天印把哪吒打下风火轮来。

黄天化见哪吒失机，催开了玉麒麟，使两柄银锤，敌住了殷郊。子牙左右救回哪吒。黄天化不知殷郊有落魂钟。殷郊摇动了钟；黄天化坐不住鞍鞽，跌将下来。张山走马将黄天化拿了。及至上了绳索，黄天化方知被捉。黄飞虎见子被擒，催开五色神牛来战。殷郊也不答话，枪戟并举；又战数合，摇动落魂钟，黄飞虎也撞下神牛，早被马善、温良捉去。杨戬在傍见殷郊祭番天印、摇落魂钟，恐伤了子牙，不当稳便，忙鸣金收回队伍。

子牙忙令军士进城，坐在殿上纳闷。杨戬上殿奏道：“师叔，如今又是一场古怪事出来！”子牙道：“有甚古怪？”杨戬道：“弟子看殷郊打哪吒的是番天印；此宝乃广成子师伯的，如何反把于殷郊？”子牙道：“难道广成子使他来伐我？”杨戬道：“殷洪之故事，师叔独忘之乎？”子牙方悟。

再说商营内，殷郊将黄家父子拿至中军。黄飞虎细观不是殷郊。殷郊问道：“你是何人？”黄飞虎道：“我乃武成王黄飞虎是也。”殷郊道：“西岐也有武成王黄飞虎？”张山在傍坐，欠身答道：“此就是天子殿前黄飞虎；他反了五关，投归周武，为此叛逆，惹下刀兵；今已被擒，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彼自取死耳。”

殷郊闻言，忙下帐来，亲解其索，口称：“恩人，昔日若非将军，焉能保其今日。”忙问飞虎道：“此人是谁？”黄飞虎答道：“此我长子黄天化。”殷郊急传令也放了；因对飞虎道：“昔日将军救我兄弟二人；今日我放你父子，以报前德。”黄飞虎感谢毕，因问道：“千岁当时风刮去，却在何处？”殷郊不肯说出根本，恐泄了机密，乃朦胧应道：“当日乃海岛仙家救我，在山学业；今特下山，来报我弟之仇。今日我已报过将军大德，倘后见战，幸为回避。如再被擒，必正国法。”

黄家父子告辞出营，至城下叫门。把门军官见是黄家父子，忙开城门放入。父子进相府来见子牙，尽言其事。子牙大喜。次日，探马来报：“有将请战。”子牙问：“谁人去走一遭？”傍有邓九公愿往。子牙许之。邓九公领令出府，上马提刀，开放城门；见一将白马长枪，穿淡黄袍。

邓九公大呼道：“来者何人？”马善道：“我乃大将马善是也。”邓九公也不通名姓，纵马舞刀，飞来直取。马善枪劈面相迎。两马往还，战有十二三回合，邓九公刀法如神，马善敌不住，被邓九公闪一刀逼开了马善的枪，抓住腰间绦袍，拎过鞍鞽，往下一摔，生擒进城，至相府来见子牙。子牙问道：“将军胜负如何？”九公道：“擒了一将，名唤马善；令在府前，候丞相将令。”子牙命：“推来。”少时，将马善推至殿前。那人全不畏惧，立而不跪。子牙道：“既已被擒，何不屈膝？”马善大笑，骂道：“老匹夫！你乃叛国逆贼。我既被擒，要杀就杀，何必多言！”子牙大怒，令：“推出府斩讫报来！”南宫适为监斩官，推至府前，只见行刑箭出，南宫适手起一刀，犹如削菜一般。

连连数刀马善却未死，南宫适看见大惊，忙进相府回令道：“启丞相：异事非常！”子牙问道：“有甚话说？”南宫适道：“奉令将马善连斩三刀，这边过刀，那边长完，不知有何幻术，请丞相定夺。”子牙听报大惊，忙同诸将出府来，亲见动手，也是一般。傍有韦护祭起降魔杵打将下来，正中马善顶门，只打的一派金光，就地散开。韦护收回杵，还是人形。众门人大惊，只叫：“古怪！”子牙无计可施，命众门人：“借三昧真火烧这妖物！”傍有哪吒、金、木二吒、雷震子、黄天化、韦护，运动三昧真火焚之。马善乘火光一起，大笑道：“我去也！”杨戬看见火光中走了马善。子牙心下不乐。各回府中，商议不提。

马善走回营来见殷郊，尽言擒去，怎样斩他，怎样放火焚他：“末将借火光而回。”殷郊闻言大喜。子牙在府中沉思。只见杨戬上殿，对子牙道：“弟子往九仙山探听虚实，看是如何。二则再往芦蓬处，见云中子道友，去借照妖鉴来，看马善是甚么东西，方可治之。”子牙许之。杨戬离了西岐，借土遁径往九仙山来；不一时，顷刻已至桃园洞，来见广成子。

杨戬行礼，口称：“师叔。”广成子道：“前日令殷郊下山，到西岐同子牙伐纣，好三首六臂么？候拜将日，再来属他。”杨戬道：“如今殷郊不伐朝歌，反伐西岐，把师叔的番天印打伤了哪吒诸人，横行狂暴。弟子奉子牙之命，特来探其虚实。”广成子闻言，大叫：“这畜生有背师言，定遭不测之祸！但我把洞内宝珍尽付与他，谁知今日之变。”叫杨戬：“你且先回，我随后就来。”

杨戬离了九仙山，又折返西岐芦蓬，得见云中子，见云中子行礼，口称：“道友，今西岐来了一人，名道马善，诛斩不得，水火亦不能伤他，不知何物作怪，特借道友照妖鉴一用；俟除此妖邪，即当奉上。”云中子听说，即将宝鉴付与杨戬。杨戬离了芦蓬，往西岐来，至相府，参谒子牙。

子牙问道：“杨戬，你往九仙山见广成子，此事如何？”杨戬把上项事情一一诉说一遍；又将取照妖鉴来的事亦说了一遍。令：“明日可会马善。”次日，杨戬上马提刀，来营前请战，坐名只要马善出来。探马报入中军。殷郊命马善出营。马善至军前，杨戬暗取宝鉴照之，乃是一点灯头儿在里面愰。杨戬收了宝鉴，纵马舞刀，直取马善。二马相交，刀枪并举，战有二三十回合，杨戬拨马就走。马善不赶，回营来见殷郊回话：“与杨戬交战，那厮败走，末将不去赶他。”殷郊道：“知己知彼，此是兵家要诀。此行是也。”

杨戬回营进府来。子牙问道：“马善乃何物作怪？”杨戬答道：“弟子照马善，乃是一点灯芯儿，不知详细。”旁有韦护道：“我听我师尊言道：世间有四盏奇灯：玄都洞八景宫有一盏灯；玉虚宫有一盏灯；娲皇宫有一盏；灵鹫山有一盏灯。莫非就是此灯作怪？杨道兄可往四处一看，便知端的。”

这时一旁许久未曾开口的大势至言道：“韦护道友说得对，也不对。天地之间是有四盏奇灯，不过其中三盏都被三位圣人赐予了妙善娘娘，只有一盏灯在燃灯道友处，要说有可能出来作乱的......”众人闻言心头一紧，却是怕妙善有意为难西岐。大势至看众人眼神不定，却是心中暗喜，原来他是有意挑拨妙善与西岐的关系，好从中得利。

杨戬见此，开口道：“弟子愿往妙善娘娘处一行，探明缘由。”子牙许之。随即杨戬借着土遁来到西岐城外芦蓬处求见妙善，杨戬进得芦蓬见得妙善行礼口称“娘娘！”妙善问道：“杨戬，前几日你才来过，今日所来又是为了何事？”杨戬说明来意，妙善对人族三祖道：“你等且看一下各自的灯盏如何？”三人随即查看一番复命道：“弟子手中灵灯并无异常。”

杨戬闻言明了自己此行并无什么结果，遂欲要告辞。妙善这时言道：“无妨，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三位弟子随你一道前去降服马山，完此因果。”杨戬闻言大喜，赶紧拜谢过妙善，随即又向三祖拜道：“人族杨戬谢过老祖宗出手！”随即三祖随杨戬来到西岐，西岐众人见三祖赶紧跪拜行礼口称“老祖宗！”三祖也与众人见过礼。虽然妙善门下人族弟子是玄门三代弟子，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人族老祖，即便是玄门二代弟子见到他们也不敢随意折辱，不然就准备自绝于人族吧。

次日，马善又来西岐叫阵，杨戬将马善引入三祖设下的圈套内。燧人氏祭起八景宫灯；有巢氏祭起庆云宫灯；缁衣氏祭起宝莲灯。须臾间，马善被三盏灯围困住，一盏通体绽放紫光，火焰亦是紫光灼灼。却是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胁感，哗啵哗啵燃烧着；一盏形如开放的莲花，色呈碧绿，五彩火焰燃烧花蕊之上；一盏浑身金黄，金色火焰摇曳。马善看清楚三盏灯，立马就知道遇到克星，三盏灯灯芯射出三缕神焰，往马善身上一落，马善惨叫一声，化作一朵火焰，被三股火苗舔抵，随后吞噬一空。

诸事完毕，三祖便回归芦蓬。杨戬也将马善伏诛的消息传回来，子牙大喜。正言之间，门官报：“广成子至。”子牙迎接至殿前，广成子对子牙谢罪道：“贫道不知有此大变，岂意殷郊反了念头，我之罪也。待我出去，招他来见。”广成子随即出城，至营前大呼道：“传与殷郊，快来见我！”

欲知广成子与殷郊师徒之间如何解决问题，请看下一章：第一百七十章：广成败退回西岐，燃灯叛教入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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